而萧江出了南城后,漫无目的的一路向南走去。沿着风雪小路,竟无意间误闯进凤凰岭内。而在沿途休息之时,居然又发现了一条没有被冻结成冰的小溪。溪水异常诡异,不但流动湍急,如同江河涨潮。而且还存有余温,像是溪水正在蒸发似得。
看到此景,萧江倒吸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地界之中竟然会有如此神奇的溪流。要知道,现在可是三九严寒的天气,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节莫过于此。在这个时节之中,天地白雪皑皑,冰封天下万物,即使是最坚硬的东西也会被冻结成冰溜的。
“此地居然存在一条暖流,难道我误入进了凤凰岭之中了?”此时萧江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预感,突然察觉到了哪里似乎不对,猛然反应过来。
抬头看了看附近景象,只见刚才的石洞上岩壁陡峭,奇险无比。只不过在着大雪之中,寒风吹打的厉害,根本看不清眼前奇峰到底有多高。
“看来确实是误入凤凰岭之中了!”看清附近的情况,萧江无奈的摇了摇头。数百年来,恐怕也只有他一人敢独自闯进凤凰岭内,至少他没听说有其他人进入到这里过。
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婴,萧江喃喃的对女婴道:“老祖曾说过,找个无人之地将你弃掉。此地不仅无人存在,然而还有一条暖流,看来你我的缘分在此已尽,不如就把你扔至在这里吧!”
说着,萧江轻轻的撩开盖在女婴头上的裹布,只见那女婴长得玲珑剔透,微微翘起的嘴角宛如胧月的轻盈,叫人顿生怜惜之感。
“老祖说你我皆有渊源,我却不懂那渊源出于何处!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你的成长了。”
萧江此时的心里十分复杂,如果让他去杀死一名对手敌人,他绝不会手软。而眼前这既不是敌人,也不是对手。而是一个刚刚出生不到一月的婴儿,叫他又怎么能狠的下心。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萧江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望了眼溪水道:“不如就叫你唐烟吧。你的父亲生前乃是香府唐家之主,而着暖流上又轻浮云烟。取其烟字,希望今后你能像烟云一样,即使随风飘散,依然生生不息。”萧江看着怀里的女婴,难得的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又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女婴的小鼻子。他有些舍不得,更有些不忍心。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老祖,他又不得不去照办。
过了好一会儿,萧江终于下定决心,老祖说既然是天意,那必定是有因果。
“看溪水的流向应该是向南,如果把她就这样扔进溪水里必然会被淹死,还是做个木筏比较稳妥。如若木筏在半路有什么折损也就怪不得我了,只能说天意如此。”萧江安慰这自己良心喃喃的道。
而此时他已经独自在这凤凰岭内待了数个时辰。天色已经蒙蒙发亮,说明他在凤凰岭内整整待了一夜。而这一夜对他来说,却是过得异常艰难。天气寒冷不讲,单说让他荒山弃婴这件事就够让他为难的。
没过多久,一个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木筏便被萧江扎好了。缓缓的解下抱在怀中的女婴,萧江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木筏上。又发现哪里好像不妥,将那女婴又抱了起来,看样子是真的不舍。
“拿绳子固定住会不会更安全一些。”说着,萧江从腰间取下一根绳子,重新把女婴放在木筏上,绑了几道不是很紧却很坚固的扣子。自言自语道:“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如果这孩子侥幸没死,长大了不知自己姓氏该怎么办?嗯,得留下点什么记号,以免长大成人忘了族氏……!”
凤凰岭内,小溪湍湍流淌,迎着太阳升起的曙光,显得波光粼粼,在映衬着雪白的大地,秀美的山峦之中是那样格外的银装素裹。
夜过天明。溪水旁,一个宽大英武的男人背影屹立在山岭之中。那男人死死的盯着溪水里的木筏,眼看着它慢慢消失在眼中。男人长长的吐了口气,心想着也许他这一生做的最离奇之事,莫过于今天所为吧!
天空中的雪花依然随风飘舞着。雪花不时飘落到脸上,软绵绵、凉丝丝,很是舒服!男人把手伸到半空中,想接一些雪花瞧瞧。可它们一落到手上便融化开了,仿佛是在害怕的躲避着他。
这男人还能是谁,可不正是一夜都在大雪寒冬里的萧江本人吗!而此时的萧江只能再次的无奈摇头,即使他的地位在怎么位高权重。在老祖面前,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晚辈而已,他必须得做到言听计从,至于对与错,也只有天才知道!
看着眼前的神秘凤凰之岭,萧江也只有默默祈祷的份。只听他仰天轻叹道:“寒雾抛婴啼,雪落恨我意,但若能自我,何必遭天怨……!”
自从香府唐家之主唐英去世后,凤澜郡如同一座死城一般寂静。不过大多原因是因为今年的寒冬实在是太过于寒冷了些,从东海沿岸就能看得出来,整片的海面已经被冻得结结实实,甚至有不少孩童都跑去那里玩耍了。
然而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离唐英去世已过半月。而此时城主府的大门依然紧闭,似有足不出户之意。其它三府也是同样如此,就好像是在等待着春暖花开之季的到来。
其实不然,看似太平如初的凤澜郡三大家族,此时正在蓄谋着一场惊天大事。而这背后暗中策划之人,正在城主府内做客,这个人便是华族之主,华春秋。
只见华春秋手里端着一盏刚刚泡好的“梦千秋”津津有味的品尝着,面上还带着一副极其享受的韵味,似乎对着茶水甚是喜欢。
而城主则在一张书案之上书写着什么,放下笔后,也同样端起茶杯,细细品尝着茶水中的芳香。
“好,好字。”不知何时,华春秋竟从座位走到书案旁,连连称赞不已。接着念道:“一触即发,好,好字。”
“哈哈,华兄客气了。世人皆知华氏楷书乃天下第一墨者,如龙点睛,气势磅礴。我这小小随笔,难登高雅之堂啊!”城主摆了摆手,随后又恭了恭手对着华春秋道。
“哎,字如其人,词至升华。程兄这一触即发四个字,表明了万事俱备的意思,词中有意,才能称得上是字中的精髓,我看就比华某写的好。”华春秋在一旁,一边称赞一边辩解道。
“哈哈,论这博学,华兄果真是无人能及。怎么样,这梦千秋如何?”城主当真是辩不过华春秋的说辞,打半个月前,华春秋突然登门说的那一席话,城主自认就已经败了,如今也只有他的那点权谋能给自己长长脸面。无招之下,只有转移话题道。
“嗯,好茶呀,梦中有时终虚有,一梦千秋解千愁,这滋味非常人所能理解。而且茶味入口便回荡脑海,深入肺腑,令精神顿时大胜从前。真是妙,妙,妙啊!”重要的事华春秋说了三遍,可见对着梦千秋甚是喜爱尤嘉。
“呵呵,没想到华兄知识渊博到如此地步,居然连茶道都有专研。小弟真是自愧不如啊!”城主此时可是发自肺腑之言,对华春秋则是另眼相看,不过其心中却是对华春秋更加忌惮起来。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城主也是久经风霜雨雪之人,他又怎么会对这位华家之主没有一点防备知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