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面有人唤她。尹思旭才有些回过神来。也便急忙下了马车。却说这一会的工夫,沈浚也回到了府上。念慈等的一行人则被下人领到客房那里。此时尹思旭还是心乱如麻,沈浚转身向她笑了笑,开口道:“怎么了,还不回去,时候要是晚了倒是那小鬼又有理由发作了。”尹思旭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说。”
沈浚摸了摸鼻子:“好啊,说吧。”尹思旭欲言又止。沈浚扬了扬眉毛:“走,我们去书房好好聊聊。”
到了书房,沈浚关好了书房门。看到局促不安的尹思旭,双手不自觉的相互绞着,心中已然有些明白。他点点头:“你师姐在路上跟你说了什么机密的事,还是你向她透露了什么。”尹思旭见沈浚此时早就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种种,也不在含含糊糊,便将她与念慈在马车上的事统统告诉了沈浚。沈浚踱了踱步,眉头紧紧锁着,过了一些时候,他总算是把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慢慢地坐到了座椅上,对着尹思旭笑了笑。
尹思旭急忙发问:“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沈浚凝重地点点头:“我已经明白了念慈师姐的意思,只是念慈师姐毕竟是缇骑的人,敌人的话我不敢全信。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燕王在襄阳派出了一支偏师偷渡汉水谷地,打算奇袭汉中,如今汉中毕竟只有两万人,要是这奇袭成了,那蜀中乃至天下的局势真就一举扭转了。
只是现在看来,不太妙啊。我想来这信息定然是被泄露了,北面此时已经知道了。念慈师姐口中的流星赶月既是这个意思,我想此时南阳在燕王发兵不久便也在后面匆忙派兵追赶。听念慈师姐的意思,汉中打算派部队先行站住上流,只要守住几天,到时候与南阳合兵,吃下这支偏师。可惜啊,燕王这等的奇谋,偏偏因为情报不密弄成这般样子?”
尹思旭也想了想:“那你觉得谁将这情报泄露给北面的,不会是......”沈浚的脑海里也不由地闪过了一个人影,但是思来想去,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件事能泄露的人太多了,这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怎样,要是这事是真的,那我们的日子就难熬了。到时汉中携大胜的势头袭卷剑阁,我们士气正是低落之时,到时候,这剑阁真就要易主了。”
沈浚说到此时,心情也是烦躁,双手按压了一会太阳穴。抬头时正见到尹思旭直直地望着他,那目光中含着哀怨,含着不舍,还含着一份说不清楚的柔情如水。沈浚温暖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你放心,我不会再亲身犯险了。”尹思旭叹了口气:“你还是这样,令人放心不下。不过你到底是半分功夫也没有,这战场上不是寻常,你要是被人俘虏倒还好,万一碰上个滚刀肉,你就........”
沈浚也是叹了口气:“也没办法,要是这事情真就如念慈师姐所言,那这事态真就是太坏了,我只能去搏一搏了。不管成功失败总也要对的起那支偏师,对的起我这飞羽军啊。”尹思旭也站了起来:“也罢,我实在是劝不动你,只是到时候,你一定要带着我,我会保护你。”沈浚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去看看那个小鬼,我在书房中在看会书。”尹思旭点了点头,推开门出去了。沈浚此时双眼似乎有些迷离,不知道心中正想些什么。
客房中,念慈正在房中整理衣物,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念慈停了下来:“门没关,进来吧。”门开了,正见到门外一位身着黄杉的妙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念慈心中微微一动,面色倒是没有一丝变化:“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冷贞妹妹,不知道玉妹妹来我这里有些什么事啊?”
玉冷贞笑了起来:“姐姐这话也太生分了,什么叫有事才来,和着我平日里与姐姐的情分倒都没了。”
念慈此时也是含笑非笑:“奥,我这什么时候有和玉妹妹有了情分了,当年的事情,你不会.......”玉冷贞急忙打断:“姐姐你呀,就是小气,那么久的事有什么说的。我啊也不兜圈子了,我呢这次来是问问这白天的时候,你与那个尹思旭在马车上说了些什么?”
念慈冷笑了几声:“也没什么,我不过是与她聊聊青城,谈谈她的父母。怎么你这么有兴趣听这些个家长里短不成。”
玉冷贞歪歪脑袋,斜着眼看着念慈,也带着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姐姐的话我自然是深信不疑,不过我还要提醒姐姐,咱们组织可是最讨厌叛徒了,不论是谁,要是敢背叛了组织的话,啧啧那下场......姐姐你可是很清楚地。”
念慈忽然转身直直地看着玉冷贞,弄得她有些难受。良久,念慈转而微微一笑:“你不知道,如今张府还有个极重要的人物。”玉冷贞双眸转了转:“姐姐说的是。”
“一个孩子。”
“什么孩子。”
念慈又转身整理衣物,也不抬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孩子一定非常重要,现在尹思旭的任务便是保护那个孩子,还有你们不要想着在这张府里做些什么动作,如今的张府在外是十步一哨,五步一岗。暗中还有悬镜司的人。你该知道怎么做。
玉冷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她格格地笑:“姐姐果然是老人,这一出手果然是不俗啊。”念慈淡然一笑:“你要叫前辈才对。”玉冷贞神色微微发冷:“既然姐姐不愿人打搅,那我也便告辞了。”“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