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听了,眉头紧皱,咳了几声,议事的幕僚也便没了声音。李冰方道:“却才听得西川军禀报,他们也未搜出李浚,只是他们发现有马车深夜驶入青城,但因青城特殊,也便没有入山。不知诸位如何教我。”众人听了也便议论纷纷,或是点头,或是摇头。
李冰面色一沉:“却不知先生们要如何教我。”这时,只见一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主公也是知道,那青城传承几百载,教人无数,这在蜀中名望尤大,我等之以捕风捉影就上门搜人,若是能捉到也罢,若是不能,主公名声恐怕有损啊,况且,那青城传承几百载,未听说有涉足朝堂之中,今青城掌门为人谨慎,我看这事还需缓缓。”李冰听了他一堆絮叨,未免不喜。
正这时,忽有一年轻后生跳起:“似你这般瞻前顾后,如何成就主公大事。”李冰听得心动。
只见他向李冰使了一礼:“主公欲成大事,须得劈风斩浪。何况青城不过是一江湖草莽,不足唯虑。主公既承袭蜀地,何必畏一区区青城。何况,这青城看似安分,焉知其非燕王棋子。”李冰听了,当即叫到:“先生高论,王老已老,不复当年锐气,先生虽年轻,见识不俗。命人封死青城,孤要亲自搜查青城。”这李冰一跳,抓起披挂。
便要前往青城。那后生自觉有功,傲然跟了去。那老者却是一叹,喃喃道:“这李冰真死日将近。”却说青城掌门见了林照,急忙命人将林照安于风回谷的密室,命人照料。
峰主急忙将种种告于掌门。只见掌门略点点头:“那沈浚心思却是精巧,加上有思儿在他身边,我也能放下心了,眼下,却是青城一劫,你命弟子武功低微者聚于一处,我却去见见那个弑君卖主的狗贼。”峰主点点头,急忙准备。
掌门望向天际,心中似是有所思念。却说山下,士兵将青城团团围住,及至日暮,李冰一身戎装,快马赶来。
西川军皆行军礼,山呼大帅。李冰见兵马严整,旌旗蔽天。李冰哈哈大笑:“王老且看孤这兵马,足可以为一方诸侯,称霸蜀中。那小小青城却有何虑。”王老也只好小心恭维,不敢多说。
李冰更是意气风发,引鞭东指:“儿郎们,且与我上山杀贼。”士兵高呼:“杀贼,杀贼。”却说山上,掌门,诸位长老及诸峰堂主,峰主在大殿议事,忽听山下呼声如雷,连绵不绝。
掌门站起身来:“我等且去会会那个李冰。”只见李冰率兵马一路上山,见山门外早有掌门及众人在此相迎。
只见那掌门笑容满面:“早闻李节度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李节度一向经略蜀地,事务繁忙。不知今日为何莅临青城,实令我青城蓬荜生辉啊。”李冰却见那掌门皮肤黝黑,形似老农。
虽着蜀锦,也如同沐猴而冠。不禁笑道:“我也早闻尹掌门坐居青城,执蜀中武林牛耳,今日一见,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那风回峰峰主性情如火,听得此言,便要发作。
却被那风回谷谷主死死按住。尹掌门也不动怒:“李节度的兵马果是非凡,我却想起曹孟德一语。”李冰问道:“何语?”尹掌门一笑:“生子当如孙仲谋!”那风回峰峰主掌不住竟笑了起来。
此是江湖俚语。李冰却不知道,但也知未是好话。大手一挥:“我也不与你在此絮叨,实不相瞒,昨日有人夜入我府中,使得正是你青城武功,还有人将其救走,夜里将其送回青城。今日我就是为此而来,今日你若是交出那几人,却好商量。如是不肯,万事皆休。”尹掌门还是笑容满面:“我实不知大帅所言,我青城昨夜早已封山,未有弟子夜归。”李冰冷冷一笑:“你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儿郎们,却给我细细的搜查,不许落过一处,将那李浚给我揪出来。”士兵们早等此令,个个磨拳擦掌,狼虎似地冲入山门。
尹掌门见此,眼中有些不忍。李冰见此,便言道:“尹掌门且不要自误,如是我搜到李浚,你这青城传承今日尽矣,你如是老实交代,或可救青城一脉。”尹掌门庄重道:“在下实未见过,昨夜有人夜归。”李冰眼中戾气一现:“那也就莫怪我了。”却说约有一时辰的时间,那将领方回来报道:“这青城上上下下实在没有那李浚的踪影。”那李冰抬腿一踹:“废物。”转身见尹掌门依然老神在在,口观鼻,眼观口。
当下便阴沉的道:“不知道尹掌门知不知道诸侯之剑,庶人之剑。诸侯之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命者矣。庶人之剑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无异于斗鸡。你真要我动这诸侯之剑斩你青城吗?”尹掌门却是一拱手:“我只知道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两人却是一阵沉默,忽然有一将领急忙上前,附耳向李冰私语。
李冰听时脸色也是一变。当即便将脸色缓了缓,勉强咧来嘴:“却才不过是戏言耳,却不料尹掌门竟当真了。”尹掌门拱了拱手:“李节度一言令下,便有千军万马。我等皆是微末小民,自然惶恐。却才失言。实望李节度千万不要介怀。”李冰略点点头,随即一招手:“传令下去,即刻下山。”言罢,他向尹掌门拱拱手算作辞行。
也便下山了。那风回谷谷主终于长吐一口气:“这一劫,总算是度过去了”尹掌门却自望远处:“我们的劫倒是度过去了,只是不知道,思儿和沈浚他二人的劫却如何去度,我想却才必是李冰知道沈浚不在此处,只好放过我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