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浚未及开门,却见房门嘎吱一声,锁着的房门却从外面被打开。沈浚正愣时。却见门外闪出一女子。这女子长得虽美,但眉间一股英气迫人,竟胜过诸多男子。此时正值南北对峙,南景北鲁各自屯兵,征战绵连,女子有独自持家者,其中亦有女中豪杰。生于此时,见此种女子,亦不足奇。正这时,忽地,黄岩亦进来。沈浚心中明了。暗道:“却见她如何施为。”
沈浚复又展眉一笑:“二位且坐。”“不敢,先生大才,只凭数语,就哄得我这弟弟晕头转向”那女子冷冷一笑。黄岩急忙插话:“这是我的表姐,姓尹,双名思旭。我姐姐为人风风火火,望沈兄切勿见怪。”
沈浚微微欠身,也不答话,看了看这两个姐弟。他突然笑了笑。开口道:“令姐心爱其弟,人之常情。在下空口豪言亦是事实。何谈得罪。”他望了望尹思旭,心知她已知黄岩足可以成功,恨自己节外生枝。他沉默了一会,忽然一揖:“在下本在建业,只因心有向侠之心。早闻青城武功,心驰神往,离家至此,路途艰险。到青城时,却闻青城掌门最恨世家,在下实无他法,如事不成,黄兄无碍。如事成,在下只求得一弟子之席,万望勿辞。”
尹思旭突然沉默了,她忽地想起自己幼时求父亲习武的时候,恍惚间,回到了从前。再看这长揖的身影,也没有了开始的嫌恶。她突然也就说不出什么了,只好怏怏地离开了。这女子似乎向风一样,忽而来,忽而去。黄岩才好不容易插上话:“沈兄勿怪,我姐姐是掌门之女,也沾了些掌门的脾气,独恶世家子,对我也没有好脸色,沈兄,沈兄。”原来,沈浚竟突然陷入一丝追忆,一丝惘然,只是口中不停地喃喃:“思旭,思旭。”黄岩自然诧异,姐姐故然美丽,但以沈兄之姿,之智似乎也没有道理。看来,沈兄应有亲人酷肖我姐。这时,沈浚复又冷静。自觉失态。刻意按下不提。只说时辰已到,前去观礼。
一路自然有弟子引路,行到道中,忽听一声鹰啼,清越非常,又有黄鹂百转,十分动听。弟子笑道:“这黄鹂,鹰啼近几日倒也常叫,只是凑在一起,倒也难得。”沈浚一笑,忽然一拍额头,口称与掌门的信却忘了,执意回去。遂叫黄岩等他,回身取信。话说沈浚命弟子回返。前行至一山林深处。一中年男子急忙赶来,与那引路童子一起拜见沈浚,口称三公子。再看那男子鹰钩鼻,深凹的双眼,让人一见胆寒的眼神。不消说,定是朝中鹰犬。只见沈浚沉吟半响,开口:“我在清城,你们非重大事情,不要来找我,此次为何事,如此急切。”那鹰钩鼻忙取出一张纸条,沈浚细看“七月十五,归。”沈浚冷冷一笑,数数日子,至多在青城也不过三个月。“这个老爷子。”他随手一掷。那鹰钩鼻急忙拾起,收好。“知道了。”他硬邦邦的回道。一摔袖子,走了。不远处,一道身影也从林中掠过。
再说大典,真个是高朋满座,欢声笑语。待沈浚来时,大典已开。黄岩赶忙将沈浚拉到一旁。回复他业已成功,期间更有尹思旭的诸多相助。沈浚也未及多想。俟至日暮,众人个归客舍。沈浚,黄岩二人径自去见掌门。
掌门年近四十,面相黝黑,手上厚厚的老茧,带着个半旧半新的草帽,穿着半旧不新的粗衣布衫,脚下是双草鞋。与老农无异,与执掌一派,纵横江湖的掌门不似。“你就是沈浚”这一口巴蜀乡音十分突出。“正是在下。”那掌门看他越发不喜。挥了挥手,走出屋舍。沈浚,黄岩急忙跟去。
一行人径自前往训练场,场上共有三关,第一关为石锁,需举一炷香的时间方可。第二关为梅花桩,亦是一炷香的时间通过。这最后的一关,就是扎马步。时间倒不定。掌门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如你二人同举一个石锁,就得是两炷香了。”说罢,一童子取出炉鼎,排好香。沈浚脸上却微微一笑:“也好。”他也让童子取出他预备好的物什。却是两个又粗又长的扁担。只见他将两个扁担的一端以绳子绑住石锁,他与黄岩各执扁担的另一端。两人用力一提。这石锁竟真的起来了。再看二人,神色如常,似乎也未见很重。俟两炷香已过,这二人方才放下。此等取巧,倒非需要两个人不可。如只一个却是困难。那掌门观此,嘿嘿一笑。袖子一甩,便指向了梅花桩。这时,沈浚突然开口:“且住,石锁既是两炷香,那梅花桩也理应与我们两炷香才对,还请掌门定夺。”那掌门也未思考。当即就点点头,算是应下。沈浚当即命童子取出一张极大粗布,二人忙上忙下,将粗布铺在梅花桩上,又用长剑钉好。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登上粗布,如履平地。只需几步,便闯过了这第二关。
眨眼之间,两关已过,可这第三关有待如何呢?黄岩此时回头再去看时,就见沈浚已老老实实地扎好马步,平心静气,目不转睛。黄岩也有所悟,也就同样老老实实扎好马步。原来,这三关分别考的是臂力,脚力,心性。前两关,沈浚既无臂力,也无脚力,自然仰赖智力。可这第三关,沈浚有足够的信心,因为,他有坚定的向侠之心。他要拜入青城。也不知过了多久,腰酸,背痛,双腿几乎无力。沈浚的双眼几乎涩的无法睁开,突然,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伸手要抓,双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