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平理了理嗓子,“殿下,此事实在是……”
“废物!”他毫不留情的斥了一句,完全不顾对方一品大员的身份。
唐延平竟也忘了反驳,不知是出于父亲身份的本能自责,还是真的被魏长煦的寒气震慑住了,总之乖乖的站在原地呆愣着,半晌都没醒过味来。
唐暖看戏看得那叫一个过瘾,她甚至想撸胳膊挽袖子指着唐延平鼻子骂,迫于剧情所限,终是忍住了。
而一直在床榻上躺着的周云泽,则含笑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着重扫了眼魏长煦紧紧攥着唐暖的手,嘴角勾起。
很快,局势便被魏长煦扭转了,还是以强势的一边倒的态势硬生生掰过来的,转眼,魏长煦的语气变得云淡风轻,很是轻飘飘的说出了让所有将军府人心都颤的话,“本王还以为,周老夫人很在意周云川那个孙子,现在看来,并不然嘛!”
周老太太双眸一立,“景王此言何意?”
“难道不是吗?”他嘴角讽刺的笑容更甚,狂妄的道,“老夫人莫不是光顾着给二公子娶妻,而忘了你的三孙子周云川还在本王手里?”
感觉心猛地一沉,周老太太站都没站稳,踉跄着差点倒下,还是背后的周岚杏眼疾手快,忙扶住了。
魏长煦趁机又加了一副猛药,“虽说周少将军如今手脚筋都被挑断了,但若好生将养,做个能走能动的废人,还是可以的,若老夫人此刻告诉本王,你宁可不要那个三孙子,也要给二孙子娶妻,本王便用手中的剑,即刻砍了周云泽,看你这婚事还怎么成?本王再命人快马加鞭回到东境,处置了瘫痪在帐的周云川。届时,只要向外界传出个消息,周少将军,回京途中,不堪重创,自断性命,一切便可大功告成。几日之内,绝了两个孙子的性命,只为处置一个唐暖,老夫人觉得这生意值吗?”
周老太太只觉得眼前冒金星,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两小步,竟直挺挺的瘫软了下去。
周云川手脚筋被挑的事情,周海可是瞒着她的,如今接连的爆炸性消息层出,她怎么受得了。
“咱们走。”魏长煦语气转换为柔声,微笑着对唐暖道。
唐暖点头,被他拉着出了房门。
刚迈出一只脚,就被外院的场面吓了一跳。
被雪覆盖的小路上,斑斑点点的一路血迹。唐暖正惊讶,见远处一个小厮捂着胸口跑过来,边跑还边嚷嚷,“不好了老夫人,景王殿下持剑杀了咱们府中过半的侍卫,老……”夫人两个字还没出口,就看到了迎面走出来的魏长煦和唐暖。
小厮情急之下,两眼一翻,噗噔一声翻倒在地:装死……
魏长煦没工夫搭理这等小辈,看都没看他一眼,拉着唐暖往外走。
直到将军府正门,唐暖都还喘着粗气,这一路出来,看到周家侍卫们死的死伤的伤,其状那叫一个惨。
发怒的景王那就是一头雄狮,敢拦他,当真要付出代价!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回来的?又怎么会算的这么准,知道她在将军府呢?
心中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出口,还没说什么,对上他满是血丝的双眼,又都将问题咽了回去。
魏长煦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拽着她上了马后,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将缰绳放到她手里,“那些问题,等有时间再问,现下,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的这般郑重其事,唐暖真当他要干什么正事儿呢。接过缰绳,打马飞奔,“所以,咱们这是去哪儿?”
问题脱口而出,却感觉腰突然紧了一圈儿。这才反应过来,魏长煦将缰绳交到她手里,他的双手却腾出来束缚住了她的腰。
趁机揩油的架势?
她不舒服的扭了扭,刚要回身斥责他,看着他满脸的胡茬,顿时又不忍心开口。
于是任由他双手束在她腰间,“你还没说,要去哪儿呢。”
他没回答,而是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稍一用劲儿,便将缰绳控制着朝反方向走了,“这是……”这不是丞相府的方向。
最后马停到写着“景王府”三个字的大门口前,唐暖扶额,“来你家做什么?”
“睡觉。”
“什么?!”
“从东境到京都,这一路没休息,我有些累了,先歇歇再处理旁的事情,若将你送回丞相府,当下的情况我不放心,所以还是绑在身边最安全了。”
“那也不能拉着我跟你一起回家睡觉啊!”这是什么歪理邪说?“这,我成什么了啊!”
他血红的眼睛眨了眨,“那不然,去你家睡?”
唐暖想哭,她到底是积了什么阴德、阳德、特麻德,惹上这么个煞星!
两人没有走正门,而是从最是靠近魏长煦院子的侧门进的景王府。这侧门常年都是封着的,只有魏长煦一人才有开门的钥匙。
一路都没有碰到丫头、小厮,唐暖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人住。
直到到了他的院子,才有两个小厮迎出来,见到唐暖明显一惊,但却垂着头什么都不敢说,问候了一声,“王爷。”
景王闷哼了一声,“锁好院门,谁也不准进出。”
他只吩咐了一句,便疲惫的拉着唐暖往屋里走。
两个小厮目送着自家王爷拉着个样貌不俗的姑娘进屋,惊得哈喇子都忘了擦,这,这,这,这当真是自家对女子不感兴趣的王爷吗?今儿这番,简直就是壮举啊!
唐暖还没来得及看魏长煦屋子里的摆设,便被他放横抱在怀里,不由分说冲进内室,按在了床上。
“你你,你睡着,我看着就是,把我按在床上做什么?”正欲挣扎着起身,见他已脱去了外衫。
剩下里面的素色袍子,一副还要继续解带子的模样,唐暖连忙摆手,“等等……那个,我不困,真的,我昨晚睡多了,一点儿都不困。”
他坏笑着,明明脑子跟浆糊一样,却不受控制的想要逗她。
双手撑床,他一步就上去了,奔着唐暖而去,臂膀支撑在她正上方,眼下只要放松,整个身体就压在了她身上,他幽幽的道,“怎么,怕了?反正也是要做景王妃,早早晚晚的事儿,不如今天一朝把事儿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