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拉了拉无名的衣袖,轻声道,“你计较这点小事情做什么?谁在前谁在后,又有什么区别?”
无名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只是隔着帘子对裴琇说道,“以后记住了。”
“微臣谨遵帝君旨意。”
直到马车消失在皇宫正门,裴琇仍怔怔的望着空荡荡的宫门口,直到冰凉的夜风吹来,他才像是清醒过来,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是真疼!看来不是做梦!
他终于要重新起复了!
一出山,就是三品吏部员外郎,吏部是六部之中最重要的部门,掌管官员升迁贬谪,也是最容易拉帮派的地方,吏部尚书是吴青山,真正的女皇派,帝君和女皇都不可能撤掉吴青山的吏部尚书的职位。
那么,帝君把他放在吏部,就大有深意了。
要么,他的官位止步于二品吏部侍郎,将来一辈子被吴青山压着,要么直接跳过吴青山,升任--国相!
帝君处理国事,比女皇铁腕,也比女皇干脆利落,节省了不少时间,因此最近虽然国相一直空着,但朝政大事依然顺利运转,国相空缺,就表示帝君和女皇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至少在女皇和帝君心里,暂时没有人能替代他,那也表明,他可以奋力一搏!
自皇子殿下出生后,女皇的精力多放于皇子身上,国家大事全部都是帝君在处理,可以说,帝君的意思就是板上钉钉了。
裴琇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比当初第一次被先帝提升国相还要激动。
先帝耳根子软,有些软弱,摇摆不定,要不然后期也不会被太后架空,要取得先帝的重用并不是难事,可女皇和帝君就不同了,夫妻俩都是同一类人,虽然女皇手段偏婉转柔和,帝君偏铁血,但心思和目的都一样,无非是一个要拐几个弯,一个直奔主题。
要取得女皇和帝君的重用,尤其是帝君,简直难于上青天。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惹恼了帝君,帝君绝不会像女皇那样心慈手软。
裴琇踌躇满志的回到裴府,如今裴家人不在,帝都只有他一个人,带着几个小厮和管家裴忠,还有燕十三住着,因此,只买了一栋小宅子,原来的相府已经被女皇收了回去。
“裴忠,立即叫裁缝来!要全帝都最好的裁缝!”
裴琇刚踏进门,就心情愉悦的高声说道,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也没有。
裴琇立即感觉不妙,右手紧紧握在剑柄上。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袭来,重重击在裴琇的手腕上,长剑脱手,铛的一声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裴琇感觉手腕像被折断一样,剧痛不已,他捂着手腕,警惕的盯着四周,“谁?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人从回廊下走了出来,走到院子里,与裴琇隔了十几步的距离,深沉的目光打量着裴琇。
在看见对方的第一眼,裴琇就感觉很不妙。
多年权臣生涯,让他练就了一双锐利的眼睛,只需一眼,便能判断出对方是否身居高位。
而此人,绝对是多年身居高位之人,而那个高位,是他所不能到达的高度。
看此人的面目,是中原人,可大周不应该有这样的人。
裴琇皱紧眉头,一肚子狐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用略微不满的目光在裴琇身上扫来扫去,“晔儿怎么就选了这么一具平平无奇的身体?”
什么?
裴琇没听明白。
白重收回打量的目光,神色冷漠而倨傲,“你叫裴琇?”
裴琇冷冷一笑,“阁下既然已经进了裴府,制服了我的护卫和下人,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白重目光微微一亮,“还算有几分小聪明,不算太差。”
白重的称赞并不能让裴琇满意,他冷笑一声,“我可否问一句,我的护卫和下人,是否还活着?”
“当然活着,他们只是被孤打昏了而已,孤没有乱杀人的嗜好,他们也不够资格让孤杀。”
裴琇眸光一闪,“孤?你是哪个国家的皇帝?”
大周周边的国家,就算是皇帝,也没有自称孤的习惯,孤,朕,寡人,都是大周皇帝才有的自称习惯。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死死的盯着白重,“你到底是谁?”
“你不用管孤是谁,总之,孤是来帮你的。”
白重的话并没有让裴琇放下戒心,反而让他疑心更重,“你难道是前朝的轩辕一族的人?难道你是轩辕昊的兄弟?”
看此人的年纪,四十出头,不像是轩辕祯的兄弟,倒像是轩辕祯的叔伯之类的。
“轩辕一族?”
白重冷笑一声,“孤最厌恶姓轩辕的人!”
“那你到底是谁?”
见裴琇一直追问,白重失去耐性,右手随手一扬,裴琇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打飞,倒飞了十几步,重重摔在地上,一张口,一口鲜血喷出,喷射在地板上,星星点点如花开一般。
他挣扎着爬起来,震惊的看着对方,这人的功力怕是要在帝君之上!大周什么时候出来这么恐怖的高手?
“你若是再罗罗嗦嗦的问孤是谁,孤会杀了你!”
白重冷声道,他深深的扫了长眉紧锁,狐疑又震惊的瞪着他的裴琇一眼,“想当皇帝吗?”
裴琇愣住了,“你说什么?”
“孤只问一次,想吗?你若是想,孤扶你登上皇位,你若是不想,当孤什么都没问。”
白重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也听不出真假。
裴琇满面狐疑,“你是帝君派来试探我的?”
“帝君?轩辕凌?”
白重讥讽的一笑,“他跟孤势同水火,互为死敌!”
见裴琇还是不信,白重看在他是白晔的寄主的份上,难得耐心的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孤很厌恶轩辕凌,也很厌恶凤瑾,孤想扶你上位,铲除他们!”
“你也不用急着回答孤,孤给你三天的时间,看你是想一步步艰难的往上爬,最终不过到达国相的位置,还是一举成功,登上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