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琇神色一凛,“女皇病了?”
小太监凑近裴琇,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陛下刚回宫,就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了,又开始呕吐。”
“晕倒?呕吐?”
裴琇眸光微微一闪,她病得这么严重,是被他气病的吗?
小太监四处看了看,见宫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故意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裴琇哪有什么不懂的,冷冷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银子丢给小太监,这些个没根的东西,不能成亲生子,享受天伦之乐,只能把心思放在银钱上,最是贪财。
小太监接了,掂了掂银子的分量,白得跟抹了粉似的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来,低声说道,“奴才听太医院的太医们议论,陛下大概是有身孕了!”
怀孕!
裴琇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将他炸得摇摇欲坠。
寝宫里,张太医正在给凤瑾把脉,又细细的问了许多问题,凤瑾一一回答。
见张太医神色凝重的样子,无名不安的问道,“张太医,阿瑾怎么了?”
“陛下她……”
张太医刚要回答,门外突然传来钟姑姑的闷哼声,还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凤瑾和无名相视一眼,无名刚要出去看看情况,便见一人连珠帘都不撩起,急匆匆进了内室,冷冷的盯着凤瑾。
裴琇!
“你怀孕了?谁的?”
裴琇一开口,就让凤瑾皱紧眉头,也让无名面露狂喜,只一瞬,他脸上闪过一丝狐疑,喜色隐去。
“裴卿,这是朕的寝宫!不是你的相府,容不得你随意进出,退下!”
凤瑾厉声道,裴琇纹丝不动,逼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无名的?还是沈文卿的?还是别的男人的?”
凤瑾的脸色唰的沉了下去,“裴琇,这是朕的私事,与你何干?退下!”
裴琇仿若未闻,脊背挺直的站在那里,一双利眼直勾勾盯着凤瑾,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凤瑾看了无名一眼,无名便要动手赶他出去。
“不用你赶人,本相自己会走!本相只需要知道一个答案就会退下,陛下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无名脸上欣喜若狂,虽然他不知裴琇是怎么知道阿瑾怀孕的,但看裴琇信誓旦旦,怒气冲冲的样子,阿瑾定然有了身孕。
看见无名脸上的喜色,裴琇哪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冷冷的刺了无名一眼,一双利眼盯着张太医,张太医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正在此时,沈文卿走了进来,他貌似也听见了裴琇的话,脸色难看得很,但他没有裴琇那么愤怒,只是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说道,“文卿恭喜陛下。”
凤瑾拧了拧眉,看向张太医,“朕怀孕了?”
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寒气那么重,修习了邪术,不可能怀孕的。
张太医摇了摇头,“没有,陛下没有怀孕。”
他说着,不解的看向裴琇,“相爷从谁嘴里知道陛下怀孕的?胡说八道!”
“不是说陛下晕倒,还呕吐了吗?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议论陛下大概是有了身孕……”
得知凤瑾没有怀孕,裴琇心花怒放,脸上也不由得带了点喜色出来,无名看在眼里,眼神顿时冷如冰霜。
“陛下只是上次中毒后,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还有些虚,加上今儿不曾用早膳就去了御书房议事,伤了胃,这才晕倒呕吐的,再说了,陛下怎么会怀孕……”
凤瑾冷冷的看了张太医一眼,张太医自知失言,连忙闭上嘴巴。
裴琇眸光微微一闪,心中一动。
得知凤瑾没有怀孕,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自然是裴琇,愁的自然是无名,不过他很快便释怀了。
裴琇退下后,张太医冲凤瑾暗中使了个眼色,貌似有话要说,凤瑾心神一动,让所有人退下,包括无名。
临走前,无名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凤瑾,凤瑾冲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等到房门关上,凤瑾看了张太医一眼,“说吧!是不是朕的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
张太医有些犹豫,凤瑾叹息一声,“你说便是了,朕扛得住。”
“陛下的身子的确有了变化,不过,不是坏的变化,而是好的变化。”
凤瑾猛地坐直身子,目光如炬的看着张太医,声音微微发抖,“你什么意思?”
“陛下体内的寒气貌似减轻了一点,虽然只有很少的一点,但的确是减轻了。”
凤瑾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太医,喃喃道,“当真?”
“当真!”
张太医想了想,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的说道,“老臣觉得,假以时日,也许陛下能怀上子嗣,老臣不敢保证,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凤瑾顿时喜不自胜,可很快又想到她如今和无名不能那样亲热,就算她身子好转,照样无法受孕,满腔欢喜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浇得凤瑾透心凉。
张太医观察着她的神色,试探着说道,“陛下,这是好事,为何陛下看起来如此的闷闷不乐?”
凤瑾深深看了张太医一眼,唇角微微上扬,重新露出笑容,“你说得对,这是好事!朕该高兴才是!”
困扰了她三百多年的寒气,得以减少,就算希望微乎其微,那也有了希望,这是一个奇迹,同样的,无名的事,将来说不定也能出现奇迹,她不该现在就垂头丧气的。
“多谢你了,张太医。”
张太医受宠若惊的说道,“陛下言重了,为陛下调理身子,是老臣的职责所在,更是老臣的荣幸。”
凤瑾笑了笑,等他开了新的药方后,又细心叮嘱了几句,便让绿衣送了他出去。
张太医一出寝宫的门,正往太医院走着呢,突然旁边的岔道上出来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定睛一看,正是裴相,张太医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
“下官见过相爷。”
“免了。”
就算裴相说免了,张太医也恭恭敬敬的行完了礼,沉默的站在一边,等着裴相发问,他可不认为裴相特地守在这里,是闲得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