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挥了挥手,叹道:“老三,你走吧。咱们交情便就此了断。”
三当家并没有搭理他的话,依旧痴痴出神,似乎还在纠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如此待他这个一直以来出生入死的兄弟。
笑面虎站了出来,对着大家讪笑了一下,便埋着头,扶起三当家便往外走。因为伤还没好,走路一颤一颤的,裤子扯出了一条条褶皱。
等到这两人慢慢走远,整个堂上又变得安静下来,大当家挥了挥手,大声道:“龙三今日此番作为,实属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现在没有要他的命,已经算宽宏大量了,还请下面的兄弟们记住,以后说话做事,不要太随着性子来,要随时记得自己处在什么位置。”
土匪们齐声答是,恭维声不绝于耳,听得王道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孟达略一沉吟,对着大当家道:“大当家的,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大当家看着他,笑道:“特派员请说。”
“你还记得地牢里的那几个西洋人么?”
“这个…我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是好久之前了,特派员有何吩咐?”
“贫道不才,之前去过你们地牢里,经过我的占卦,发现咱们白鲨帮的风水出了问题。”
“风水问题?”
王道长解释:“这是因为那几个西洋人与咱们大宋的龙脉起了冲突,我们血脉本不同,而且他们信奉的是耶稣,我们信奉的是如来佛祖,这信仰不同,再加上血脉的原因,就导致了你们的风水被他们死死压住,这也就是咱们白鲨帮这么多年起不来的原因。”
大当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这些年虽说我帮势力不断增大,但是却并不如以前发展得快。这几个西洋人我本无意留他们,但他们又说他们是什么公爵啥的,给了我一个金牌,看着挺上色的。我就留了他们下来,反正养这几个人本就不需要什么粮食。”
王道长深深看了大当家一眼,微笑道:“贫道可有一计,让咱白鲨帮风水重振雄风。”
大当家拉住了他,问道:“敢问道长是如何?”
这也难怪,做黑社会,当土匪这些本就信风水,再加上又有王道长这个大忽悠在,自然是希望自己恢复原有的昌盛。
“你把这几个西洋人交给我,我会对他们进行心灵上的净化,只要驱除了心灵的污秽,也就不存在风水的差异,自然也就好了。”
大当家原本还以为特派员是要他做什么难事。现在却听到这话,他十分开心,这几个西洋人在他这里白吃白喝,送出去的兄弟现在都还没有音讯,他都起了杀心,现在这个特派员要求把人带走,他自然是无比乐意。
他握住了王道长的手,笑道:“那就多劳道长了。”
切,我还以为要这几个人多难,这会不会太轻松了。
王道长眉开眼笑:“不存在,咱们都是为苗大人服务!”
王道长站起身来,对着大当家抱拳笑道:“贫道也是时候向苗大人回去报道了。”
大当家也急忙站起来,道:“还请道长替我多多美言!”
众位兄弟也都站了起来,举起美酒,不好意思的看着特派员。这也难怪,他们这些墙头草刚才是有多么的“冤枉”王道长,现在他要去找苗大人,自然是希望他多多说几句好话。
大当家道:“特派员放心,洒家一定让你坐最好的船回去,就算见了官兵也不用怕。”
王孟达急忙按下了他的手,看着他笑道:“切莫,切莫,我这次是微服出巡,凡事低调低调。”
大当家眼含笑意,点头道:“道长说的是,凡事要低调。”
…
和一大帮子土匪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阵后,王孟达终于得以脱身。
他还是在不同的地牢里见到了老约翰和他的三个朋友,只是令他有一点意外的是其中一位还是一位大妈。这四人除了外表普通外还很有特点。
约翰,静若处子,动若疯兔,是一个有点极端的暴力学习分子。
杰瑞,这人极其啰嗦,只要你接上他一句话,那就根本停不下来,是一个话疙瘩。
史密斯,动作行为奇特,性格孤僻,是一个典型的强迫症患者,做什么事都要成双的做,比如吃馒头,他不吃一个,只吃一双,不吃三个,只吃两对。
珍妮,是一位40岁左右的大妈,也是位话痨,尤其爱八卦。
其他三人都还好,唯独老约翰是一个老顽固,冥顽不灵,不肯出去,非要在地牢里做研究。还是王孟达劝了好久,答应以再次给他传授知识,他才愿意出来,直把王孟达弄得郁闷不已,这年头救个人还费这么大的劲。
由于王道长的忽悠能力不错,又忽悠到了一艘小船。他打算让这几个西洋人自己坐船回去,听天由命。
和这几个外国人随意寒暄了一阵后,他们含着泪水和王孟达告了别,不过让王道长心有余悸的是老约翰说将来还是要到大宋来找他研究学问。总的来说,王道长还是充满了善心,知恩图报,这几个外国人均是对他赞不绝口。
摸了摸怀里的枪,王道长暗道都是看在枪的分上。
再说另外一边,王道长要准备回去“向苗大人复命”了,在岛上的木城上,众位土匪假惺惺的挤出了几滴眼泪,一直目送着特派员上船。
在大当家的强烈要求下,二当家的不情不愿跟着王道长上了船,美其名曰送客到家。弄得王道长叫苦不迭,那老家伙是想害我吧?不过他也不好说出来,只得闷着气答应。
坐在船上,透过窗儿远远地往外看,大海一片蔚蓝,就似一块硕大的蓝宝石一般,镶嵌在大地上。
一阵阵海浪打来,便能体会这种愉快的节奏感,仿佛海洋有了生命一般,你能跟大自然进行心灵上的互动,偶尔飞过的海鸟,也与海天形成了一色,赏心悦目。
这是一种关乎动态的平静,你需要用心才能感受。
然而才刚刚死里逃生,又要陪着二当家的王孟达是感觉不到大自然的这种美的。
此刻二当家把头撇向一边,不去看王孟达,手中青色长剑紧紧握着,片刻不肯放开。
老王也不想去热脸贴冷屁股,也是不去理她,心中暗道早点到了好甩开这婆娘。
过了好久,天都快黑了。
二当家才用脚踢了他一下,看着他冷笑道:“今日老三之事,是你做的鬼吧?”
你敢踢我?信不信我射你?
王孟达双手摊开,无辜道:“证据呢?请你拿出证据来。”
二当家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证据?我可没有,不过我就敢肯定是你做的,我猜大当家的也猜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王孟达冷笑道:“大婶,我看您是年纪大了,智商下降了吧。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冤枉我这么一个老实人,不怕天打雷劈么?”
二当家一怒,刷的一下抽出长剑,指着他道:“你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大婶…”
话还没说完,一把剑影就飞了过来,砍向王孟达,吓得老王赶紧往旁边一躲,怒道:“你他吗疯了?!”
二当家怒不可遏,指着自己道:“我哪里是个大婶了?”
王孟达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她好像还真不是大婶。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忧似愁含怒目。上穿暗红色的袍袖上衣,下罩浅蓝色烟沙碎花裙,腰间系着金丝软罗缠绕的玉腰带,髯发低垂,斜插着碧玉瓒凤钗,显得整个人体态修长妖艳动人心魄。看上去就似一个怀春的少女,哪里又看得出她的真实年龄?
王孟达嘿嘿一笑:“可是你脸上的那一条老长的皱纹把你出卖了。”
“哪有?”二当家急忙摸了摸自己的俏脸,摸了半天老长的皱纹没摸到,却看到了王道长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这才明白自己是上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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