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我惊讶地打量着一脸慌乱的他,他本来也不是胆小的人,那天遇见那个诡异的老太婆他都还算淡定,可现在脸上这后怕的表情我却是第一次见到!
他不回答我,仍然是那副表情站在门口,我拿起一根筷子走到他面前,猛地敲了敲他的胳膊:“喂,你眼睛瞪得那么大,是要吃人是吧?不好好地做饭,往哪儿闲逛去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睑望了望我,用手捂着胳膊走到了灶台前,端起那碗补血汤,想了想又放下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汤还烫着呢!等饭煮好一起端上去吧。”我拍拍他的手。
他答应了一声,在靠墙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由于个子太高,两条长腿憋屈得盘在身侧,他盯着炉灶里的火就发起呆来。我瞥了他一眼,料想肯定是在这宅子遇到什么事了,唉,我过会儿再问他吧。
我把米倒进了已经烧开的锅里,然后洗了一棵白菜,一只手操纵还真是很不方便,我转过身盯着星河:“喂!你不是下来煮饭的么?结果现在还是让我一个受了伤的人干活。然后你就痴痴地望着火堆,做一个安静而忧郁的美男子?难道你是看我最近比较邋遢,一看就是个煮饭婆的命,所以来成全我的?”
星河被我这一通噼里啪啦的话说得回了神,他拍拍裤腿,站了起来,接过我手里的白菜就搓揉起来,好好的一颗白菜瞬间被他弄得四分五裂!
我无奈地把他推开,捞起了这些可怜的菜,放在一旁的大碗里。
“你把腊肉切切吧,小心手哦!我可不想我们都变成钟平那样。”我指指灶台上的那块腊肉。
星河埋着头,认真地对待着那块腊肉,乱七八糟地切了一通,菜板上一堆或大或小的肉块。
我这时才发现不论是菜刀还是菜板,都和我们平常用过的没什么两样,还有橱柜里的那两盒纯牛奶,这些是怎么来的呢?一定有一条通往外界的秘道吧?想到这里,我顿时兴奋了起来!
这时星河说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一尤,我刚刚出去,遇到一个老头!”
“唔,然后呢?”我还沉浸在密道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他放下了手里的菜刀:“那个老头……唉,全身冰凉冰凉的,就像冻库里的死人一样!”
我留意到说起死人这两个字时,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走近灶台前,把腊肉和白菜放进已经五成熟的锅里,重新盖上了锅盖。
我拍了拍星河的肩膀:“给我说说,我不怕,料想你也不会怕的。”
他对着我眨眨眼睛:“我要抱着你才不害怕。”
“去去去,别撒娇了,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吗?快说,给你五分钟。”我不耐烦地瞪他几眼。
接着,他告诉了我之前发生的事。他下楼以后,把那汤热上后,想着也是无聊,索性在那宅子里转了一圈。
一楼的屋子都关着,推了好几间都没有推开,只有厨房对面的大屋子里门虚掩着,星河探着头进去看了一下,里面全是一个个圆圆的蒲团,整齐有序地摆放在地上,最前面似乎有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些什么东西,太远了也看不清楚。
他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长衫,梳着长辫子的老者从暗处忽然就走了出来!
星河被吓了一跳,马上探回了身子,但是那老者已经发现了他,他几步走过来,抓起他的手就往里面拖!
那双手就像在冰箱里面冻过一样,冰得皮肤刺痛,看着枯瘦苍白的老者力气却不小。
星河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是猛地被这像冰棍一样的手拽住,当时也没反应过来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那老头关上房门,开口问道:“来者何人?半夜三更潜入此地是何意图?”
星河心里慌,但仍然强装淡定地解释道:“路过这里,借住几天,刚刚去厨房,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
那老头目光炯炯地上下打量起他来,然后说:“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街口可以买粮食。”
这时,星河忽然发现老头的脸上和手上有些奇怪的印子,他正准备拿起蜡烛看个清楚的时候,老头又说话了:“你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说完,他转身往里走去,星河拿起蜡烛仔细地照了照,才发现那老头的侧脸和脖子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尸斑!
他恐惧不已,迅速离开了那间屋子,然后进了厨房就遇见了正在做饭的我!
他讲完以后,走到厨房门口向那间屋子望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那个老头是不是在那里守夜的?对了,他身上也是一大股让人作呕的中药味!”
我摇摇头:“我也很茫然,对了,你说起尸斑的事,我忽然想起上午给我们开门的那个女孩,她的脖子上有好大一道青紫,这些莫非有啥联系?”
他默不作声,盯着锅盖出了神。
我揭开了锅盖,一股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都已经熟了,我把它们舀了起来,厨房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放在锅边的那碗汤还是温热的,我示意星河端着,我们一起上了楼。
离开了一个多小时,钟平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呼吸倒是平稳了很多,我顾不上吃饭,在星河的帮助下,先把那碗补血汤给他喂了一碗。
“还算好吧,这一阵没吐了。”星河说道。
我放下汤碗,示意他把他放平:“希望他可以尽早醒过来吧。”
忙完的我们,才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出乎意料的是,星河居然对我这上不得台面的厨艺赞不绝口,连连说好吃。
我调侃他:“你这是饿了!才会觉得吃什么都香,我真的是不会做饭啊,就是典型的菜刀杀手!”
“啥杀手?我了个去,为啥取这个名?”他大口大口地刨着饭粒。
我傻笑起来:“因为我,当墩子的功夫比你还差劲!”
他哈哈一笑:“你别说,今天可是我第一次下厨,虽然我也没干个啥,我在家里从来不进厨房的。”
我奇怪地瞥他一眼:“看来你爸妈还挺宠你的呢。”
“或许吧,其实他们也不下厨,他们比较忙,长期在国外。”他放下碗筷,似乎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我默默地收拾了碗筷,准备明天再带下楼洗干净。
星河翻找了一下房间里的柜子,从一个矮柜里找出了干净的被褥,我接过来铺在了地上,然后纠结起来:“就一套被褥……”
他愣了一会儿:“要不,我不睡了,我在这儿守夜好了。”
“得了吧,守什么呢。趁可以休息的时候赶紧睡觉,我不嫌弃你,来吧。”我坐在地铺上,冲他笑笑。
星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咽了一下口水,带着一丝窃喜:“真的!”
我无奈地点点头:“真的!合衣而卧,正常睡觉!”
“哦。”他有些失望地走过来,躺在了床铺的一侧。
我吹熄了蜡烛,躺了下来,地铺不大,两个人堪堪躺着,我连身都不敢翻。
星河侧趴在我旁边,呼吸热热的,吹拂在我的脖子那里,痒痒的。我刻意不去看他那张妖孽般的脸,也留心着不要碰到他的腿,僵直地躺在那儿。
“一尤,你那么紧张干嘛?”他撩起我的发丝,用手绕了好几圈。
黑黑的夜里,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忽然感觉自己太过于大胆了,居然邀请一个男人共床共眠……
我尽量平静地看着屋顶;“我没紧张,星河,我把你当弟弟,和弟弟在一起,怎么会紧张?”
“弟弟?”他用手来回触摸着我的脖子,那手指挨着我的皮肤,惊得我一阵紧张。
我迅速翻身背对着他:“别撩了,快睡。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知道,没心思跟你**!”
他轻笑了两声,放过了我,静静地躺在那儿,没发生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料想他是睡着了,这才翻身过来,放心地睡了过去。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有钟平和星河在,我有了安全感。总之这一夜很平静,一夜无梦,直到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惊醒。
那个东西一直在我的脸上滑来滑去,让人心烦无比,我刚刚挥开它,它又爬了上来,是老鼠吗?我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一睁眼,吓了一跳!一张放大的脸离我不到10厘米!
“喂,苏星河!你干嘛!”我气愤得很,一掌朝他的脸推去。
“钟平他醒了。”星河飞快地说。
我一个翻身坐起来:“醒了吗?”
“你起来看看吧!”星河走到柜子前,重新点燃了一支蜡烛,
我爬了起来,拢了拢衣服。走到了钟平面前,却看见他还是之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要醒的迹象啊。
“刚刚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眼皮也翻了一下,我估计是不是要醒了。”
“钟平,你听得见吗?钟平!”我轻声唤起他来,他的眼球似乎转动了几下,但依旧没有睁开。
星河说:“他应该能听见我们说的话的……”
星河的话还没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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