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冥冥之中,似乎改变了什么。命运轮回,总是有它有神秘之处。
夜晚,我常常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面一直想着那个小镇,那个古老深远的秦家大院,那个命运多舛的叫胭脂的少女。她内心里的怨念已经那么多年,我甚至相信她还在那座古宅,当年她那么悲惨的遭遇,真正地放下并离去已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及她的那个还未成形就被打下的孩子……
每每想到这些,我都会揪心地痛!现在的胭脂,她该何去何从?还有檀香……她必然是我的前世,我和湘琴莫名其妙闯入这间大宅,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九月的一个闷热的傍晚,我和宇杰去他的父母家吃饭。他父母都在效区一家工厂工作,家住在新建的居民小区,宇杰爸妈热情地做了一大桌菜。饭后,宇杰的妈妈拉着我的手说:“一尤啊,你们俩在一起也有两年多了吧?”
我点点头,宇杰妈妈说:“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的了,宇杰呢都已经快三十了,你们俩打算何时结婚啊?”我一听,整个懵了,傻笑起来,手悄悄地背过去冲着还在喝汤的宇杰打了个手势,宇杰从饭桌上挪过来揽着他妈妈的肩膀:“妈,我这工作才刚刚落实下来(宇杰才从附近乡镇调回市里),一尤也刚刚升职,我们想缓一缓再说。”
宇杰妈妈瞪了他一眼:“就知道糊弄我!邻居几个阿姨都抱孙子了……”宇杰在他妈妈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他妈妈才露出了笑脸。
出门后,宇杰背着我的包,我拽住宇杰的胳膊:“老实说,你和你妈说什么呢?”宇杰神秘一笑:“我说等国庆休假,我就跟你回老家,向你爸妈提亲。”我猛力一掐他的胳膊:“谁说要嫁你了!”宇杰哈哈笑着,拉过我的手向前走去。
其实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宇杰聪明上进,对我也不错,可我就是无法安心地和他结婚,特别是从青石镇回来,仿佛掉了魂一般,脑海里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时常徘徊那间大宅里,温步在那个扑天盖地都弥漫着伤感的小镇……
铃铃铃!一阵铃声传来,宇杰从我包里摸出手机寄给我笑笑:“只有你用这么老土的铃声,快接电话!”我接过手机,一看,是湘琴:“喂,湘琴,我和宇杰才从他家出来呢。”
湘琴吱吱唔唔地说:“那个……一尤,你现在有时间没?我想叫你陪我去陈斌家里拿点东西。”我停住脚步:“哦,陈渣男啊,没问题啊,我到他家楼下等你,我现在已经到北市路口了。”
我挂掉电话,对宇杰说:“湘琴叫我陪她去她前男友家里拿点东西,你不用送我了,我从这里拐过去几分钟就到了。”宇杰点点头:“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吧,喏,你的包。”
我向他挥挥手,往陈斌家走去。陈斌是一个派出所的警察,他和湘琴还在上大学时就在一起了,他的眼神永远看起来深不可测,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尽管我们都不看好他们,湘琴还是爱得痴缠。
前几个月,他和湘琴分手了,理由很狗血,湘琴在他床上发现了一只耳环,他很快承认喜欢了别人,那个女孩是上司的女儿。然后两人没吵,没闹,迅速地分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料想湘琴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吧。
我边想边走,很快拐到陈斌家楼下。远远地看见湘琴穿着一身白裙站在那里,她的头发剪短了一点,却也还是到腰间,她凝望着陈斌家的窗口发呆,温柔的眼神此刻看起来却很迷茫。我走过去猛一拍她的肩膀:“嗨,你怎么那么快?”她吓了一跳,回头对我翻了一个白眼:“打车过来,就几分钟啊。我们快上去吧,我知道他今天晚上值夜班,趁他不在家,免得尴尬。”然后率先向楼道走去。我甩甩头发,跟着她走去。
陈斌住在单位的单身公寓,我们走到306前,湘琴从门口的花盆下摸出一把钥匙,径自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关了房门。陈斌住着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套间,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茶几上还有一盒吃剩的方便面,地上甩着几个空啤酒罐,湘琴皱了皱眉头,开始去卧室收拾她的东西。
我看着她逐一把几件衣服,几盒化妆品放在袋子里,一言不发。我无聊地拉开电脑桌前的椅子,坐下。手无意识间碰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下意识看去。顿时呆住了!陈斌的电脑上出现了一副副秦家大院的图片!“湘琴,你过来看。”我头也不回,喊着她,湘琴从里间出来,走到我面前,也看向屏幕。
陈斌走时没有关电脑,走之前他正浏览秦家大院的图片,我翻了翻浏览记录“秦家大院秘闻”“秦家大院地图”,甚至还有12306的记录,湘琴打开,输下用户名密码,赫然看见陈斌竟然订了下周二去青石镇的火车票!我俩对看一眼,我说:“陈斌去青石干嘛?旅游?散心?”湘琴摇摇头:“不可能,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冷清的小地方,再说这都快国庆了,正是他们所里最忙的事情,哪可能去玩。”
我盯着电脑:“难道是有公务?”湘琴皱了眉头:“也不像,就订了一张火车票。而且,研究秦家大院的地图,我总觉得怪怪的”
我们疑惑不解地关上电脑,湘琴提着两只袋子,我们离开了房间,各自回家。
第二天的十点,湘琴给我打来了电话,她一开口就说:“一尤,我觉得陈斌有问题!”“为什么?”湘琴缓缓地说:“今天早晨,陈斌给我打了个电话,他问我去他那里拿了东西吗,我说是的,而且看见你订了去青石镇的车票,而且我告诉他,我上个月才刚刚去过,你猜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