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从车窗里探出了脑袋，那是个年轻俊郎，瘦瘦的小伙子。至少比此时灰头土脸满脸便秘的王浩看起来要精神年轻的多。
王浩观察了眼，有种想立刻打开电话喷金泉那家伙一通的冲动……这就是他找来的“顺车”？一辆看起来至少也有九成新的轻越野轿车？这种居家旅行的车型明显不可能是跑出租的，而且看这个司机的面相，肯定是金泉的某个朋友。
这家伙也忒会“照顾”人了吧……
但仔细想想，南坊小镇距离华阳市要一百多公里，在这种时候哪里还能找到出租车，何况下午的时候是他先开口问金泉的，而金泉那笨小子满脑子一根筋的仗义情意，肯定不会拒绝或放置不理，所以眼下做出这种事也就不足为怪了。
想想，一天前，还是自己满怀激动，兴冲冲地站在这里等着接对华阳市人生地不熟的小妮子，如今却已是换别人来接行尸走肉的他……真可悲！
“南坊小镇？”司机师傅没有问王浩名字。
“嗯。”
王浩轻应了声，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汽车缓缓拐出车站街角，穿过十字路口，一路笔直地朝市外驶去。
等离开华阳市，太阳已经隐隐有了落山的迹象，外面天色变得昏暗，司机师傅也很认真地打开了车灯。
“需要打开顶灯吗？”他头也没回地问王浩。
“哦，不用。”
王浩低着头，盯着手机，他在找辛若莉给他发来的有关高德学院地址的消息——可是上面显示他们最近一次互发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前了，也就那晚她跑去吃拉面却丢了钱的时候。
他有些不理解那丫头为什么要骗他，首先贾小震肯定是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拿这种琐事开他玩笑的，既然那家伙说是辛若莉留的话，那么问题就只可能是出在辛若莉身上。
她，是在等他主动打过去问？
王浩想了想，觉得去高德学院这事儿一时还不用着急，就退出辛若莉的聊天界面，去查看其他消息。
他看到了被自己置顶的那个横栏——小妮子消息的专属位置，一个软萌的小熊头像——横栏可右边角是空的，没有那颗红色的圆点和它里面的未知的数字。
但是聊天记录肯定还有，他很想点进去看看他俩曾经那些蠢的惹人发笑的烂白对话，然后在心里暗暗嘲笑会儿那个不知所在的臭丫头。可是他又怕，怕自己看了以后不笑反哭，他猜的到，这个司机八成就是金泉那家伙找来观察他的，估计是觉得在这种时候让别人送他不放心，所以他要是哭了或是怎么地，金泉肯定会知道，然后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他操心，比如同宿舍的凯明，瑞渊，俱乐部的贾小震，甚至佚姐……
不知不觉间，原来自己身后已经有了这么多值得信赖的朋友了啊……王浩心里叹息道，就像那天在医院小妮子对他说的，他们各自已经有了自己专属的世界与圈子，而他们也没法再像曾经那般需要对方……
几分钟过去了，王浩食指还停留在屏幕上方一寸的地方，还没点下去，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突突的心跳。
许久，他还是选择了放弃，直接关闭了手机——现在他和小妮子连为彼此争辩的机会都没有了，回忆感慨的再多，也无非是连累其他的人一起悲伤。
三个多小时后，汽车开下了高速，驶入了通往南坊小镇的一条乡间公路。
南坊小镇位于座立东西两边的山峦间的缝隙中，一条不大的河从小镇中央穿过，通往这里的只有一条两边植着绿松的四级公路，一望无尽的绿松后面，便是一片片绵延的森林。
正值夜半，林子里鸟咕虫鸣，不时还有松鼠一类的小东西窜到公路中央。
不得不说的是，南坊小镇的绿化还是挺不错的，两边绵延的山上被各种植物树木长满。在夏秋两季，来这里旅游的人也不少，为此，小镇上就开了许多的农家乐小餐馆，这里的居民们也因此而赚了不少钱。
汽车上了高速公路后，王浩就打算抱着胳膊在后座上小睡一会儿，但一觉醒来汽车已经到了南坊小镇。
司机师傅正“轻车熟路”地开着车拐进了那条即使在黑夜里，王浩也依旧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小巷。
“到了。”
汽车在王浩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司机面色平静地道。
“金泉有付钱吗？”王浩问。
“只付了一半，他说你要是愿意，可以不用付钱。”
听了这话，王浩不禁笑了，他真不知道金泉那傻小子怎么想的，付一半路费是什么意思？是想帮助他，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废物，所以才这么做？
王浩装好手机，取出了钱包——他记得自己钱包里是有几百块现金的，当时是取出来准备带小妮子好好玩两天的……可惜都用不到了……
付了钱，下车后，王浩趴在窗口，指着身后大开的大门对司机道：“不着急回去的话，今晚你就住我家吧……我知道你和金泉肯定很熟，而且我家里就我一个人……这种时候我爸肯定是去外面喝酒了，不到明天早上他不会回来的……而且多观察几个小时，你回去也好给金泉交代不是……”
“你都知道了啊……”话被王浩说破，年轻的司机尴尬地笑了，抓了抓一头凌乱的短发，“不过不用了，我也是背着我爸妈出来的，得赶在十二点左右回去，不然该被他们发现了……”
“那好吧，辛苦你了。”
“不用，再见。”
目送汽车离开后，王浩转身朝院子里走了进去。
但刚迈进门槛，他又站住了，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呼噜声。
他打开手机屏幕，借着光亮回头朝大门后的死角看了一眼，果然，他的酒鬼父亲正满脸酣醉地窝在那里扯着呼噜大睡。
王浩也没多想，俯身拉起他，拖着朝屋内走去。
王浩家是一个类似于小别墅的风格的庭院，房子分上下两层，大大小小六个卧室，连同厨房餐厅客厅卫生间，整整十个房间。
房子的来历王浩至今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建的吧，不过总之房契上写的是他老爹的名字就是了。
院内地面被灰色的大理石板铺了一层，除了一栋房子和大门角落的一堆如小山般的空酒瓶，其他什么东西也看不到。
王浩推开客厅的大门，凭着记忆，将醉成一滩烂泥的老爹拖到茶几后的老沙发上丢下了。
随即他转身回去开灯。
咔哒，摁下开关。
然而灯亮起来的那一瞬间王浩看傻眼了。他不禁有了种想退出去重新从巷子里进来一次，确定自己是不是进错了院子的想法——毕竟这个小巷里的几户人家的房子都是同一个风格的，而他这么久没回家，有错屋也不奇怪。
但这老沙发和木茶几他不会不认识啊，这是他家没错，而且茶几上还放着一只吃空了的碗和一双筷子。
可是为什么家里会变得如此一尘不染？他记得自己上一次回家的时候家里每一件家具上都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沙发下，茶几下，几户满屋子的角落里都是空酒瓶，墙壁上蜘蛛网都不少……
王浩忽然想起了进来时堆在门口的那些酒瓶。
难不成是家里来人了？可是这么多年了，谁还会在乎他们这对父子，还如此耐心的打扰了屋子。
王浩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地缓缓顺着沙发坐下了，他伸手摸了摸红木茶几，确实是干净，简直跟新的一样。
他思索了一阵，起身上楼去看情况。
木质的旋转楼梯扶手，三十个台阶，每一处都干净的闪闪发亮，如此模样，让王浩觉得这个家终于有了点家的样子。
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他那个失踪多年的母亲终于回来看他和他的父亲了。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据他了解，他的母亲是十分爱他老爹的，如果是她回来，怎么可能会让他老爹睡在外面？
但不管来的是谁，肯定都是个大好人！
王浩匆匆爬上二楼。
他站在楼梯口，伸手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灯亮，整个二楼顿时亮堂地呈现在了王浩面前。
因为二楼是三个卧室和一个浴室，小客厅里也没有摆家具，所以显得很空旷，也很明亮。
这时，王浩注意到洗手间里有阵阵水声传来，还有刷子摩擦的声音。
王浩皱了皱眉，心想，应该是那个“未知的好人”还没把洗手间打扫干净，所以在刷洗里面的东西。
他放轻脚步，走到洗手间门口侧耳听了下，里面的人在用手机播放音乐，而且还颇有兴致地跟着调轻哼着——是个女的。
王浩犹豫了下，抬手握住门把手转了下去。
“你好，请问你是……是……是……”
门开的一瞬间，王浩哑口了，看傻眼了。
他看到了什么……一个背影，一个头发湿漉一丝不挂的背影！
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把刷子在哪儿刷墙上的瓷砖……
对方听到动静迅速回过了头，看到王浩，顿时瞪大了眼睛，双手捂在了胸前，一声尖叫。
“啊——你出去！”
“是是！”
才刚将门推开一条缝，王浩就被里面传来的尖叫吓得忙又关上了。
关上门后，他赶紧靠在墙上，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脸也一时间烫的要命。
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皮肤好白……噗……
“咳……那个……”王浩顿时觉得有些脸红心跳，他背靠在门口，问里面的人，“怎……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里面的人明显有些生气了，尖叫道，“你进来不会敲门啊！不要脸！流氓！”
“我……那你干嘛跑我家浴室洗澡啊！”王浩也有些不满了，“再说……再说你洗澡就洗澡，刷什么墙听什么歌啊？我还以为你只是在洗什么东西……还有你连门都锁唉！你不会锁门吗？这能怪我吗？”
“拜托，你家浴室门锁根本就是坏的好嘛！而且我从早上到现在给你家打扫屋子一整天了唉，我洗个澡听个音乐放松一下怎么了？不行吗？”
“那你也不能……”王浩有些说不下去了，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再说我爸就在楼底下，你就这么……连门都没锁，然后就……就……一边洗澡一边刷墙？你这什么癖好啊！”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有给你爸煮面啊，而且我……我让他吃完后就先在外面院子里等半个小时，”里面的水声听了，音乐也听了，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但辛若莉絮絮叨叨的抱怨还在继续，“还有，你说谁有不良癖好了，我是洗澡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会儿墙壁上有处没擦干净所以才找了把刷子刷的……你以为我想……我不想和你说话！你滚开！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我……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王浩。
正说时，门开了，辛若莉裹着一身泡泡糖粉睡衣踏着一双黄小鸭小拖鞋冲了出来。
她出来，二话没说就用力推了把还杵在门口王浩，一头黑瀑上的水珠顿时溅了王浩一脸。
她满脸粉红，真不知是水温太高烫的还是因为别的……
“走开走开走开！”她叫道。
王浩看到她粉红的脸颊，不禁又联想到刚才浴室里那一幕，于是摸了摸鼻子假装镇定：“这是我家……”
“行，对，这是你家……你家……好！我走！那我走行了吧！”
辛若莉说走就走，说完就转身朝楼梯口奔了下去，头也不回。
“喂你干嘛！”
王浩赶紧喊她，他趴在楼梯口向下看了一眼，那丫头已经奔下一楼客厅了。
他赶紧追了下去，最后在客厅门口追上了她。
王浩抓住她的胳膊，表情哭笑不得地问：“你真走啊？这大半夜你上哪儿去？”
“这你放心！我懂的什么叫自爱！我知道待在哪里不安全，比如有你这种流氓在的地方！”辛若莉噘着嘴蛮横地叫道，一张清秀的脸庞上满是愤怒。
“你这样……还穿着睡衣出去，会感冒的……”王浩指了指她湿漉漉的头发和她身上的衣服，“而且南坊镇四面都是，夜晚外面很冷的，时不时还会有……狐狸什么跑到街道上来吃东西……”
王浩假装有意无意地提醒，其实是想留下她，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事也是因为他莽撞惹的祸，而且，且不说辛若莉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单是耐下心帮他打扫了家，还给他那酒鬼老爹煮了碗面吃，凭这些，他就应该留下她好好感激，何况她这个样子跑出去的确会生病的。
辛若莉听了王浩的话，脸上的表情果然有些变化了，把刚才的刁蛮一点点收敛了起来：“我……这是你要留我的啊……我明天就走！还有我可不是留你家蹭吃蹭喝，我打扫卫生了！”
“嗯嗯！”王浩点点头。
辛若莉又拽拽地哼了一声，用粉拳捅了下王浩的肋骨，然后踩着一双小拖鞋呼踏呼踏奔上楼去了，刚等她离开视线，就听到二楼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喷嚏。
王浩坐在沙发上，双手食指交在一起，愁眉苦脸了起来。他的酒鬼父亲躺在他旁边，天不管地不顾地打着呼噜。
坐了一会儿，王浩站起来，抓起碗筷走进了厨房，厨房里也清理的很干净，他老爹从来不做饭，而以前他回家也是去外面买着吃，所以家里一直也没有什么吃的，但是辛若莉这丫头来了以后却买了一大堆菜，厨房地上堆满了食品袋，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是，刚刚煮完面的锅还没洗，不过从锅里飘出的味道来看，辛若莉这丫头手艺还算不赖，至少闻着挺香。
王浩深呼吸了一口，摇了摇头，把碗筷洗了，然后又把蔬菜都整理分类出来，放在了餐桌上面。
做完这些，他走出了厨房。但他刚出去，就看到辛若莉在给他的父亲盖毯子。
“你放心好了，他才没你那么容易感冒的，而且你给他盖这么多，弄不好他反而会上火。”
听到王浩的话，辛若莉抬起身，转身双手叉腰质问他：“他好歹你爸哎，你就这么不关心他？你刚刚不也说了吗，南坊镇夜里这么冷……”
“我说的是有针对性的好嘛，你从小住在温室一样的城市，身体素质能和我们这种一直在外面跑的人比吗？而且我是认真的啊，我爸他常年都是喝醉了以后在院子里坐着睡觉的，连冬天都是这样。而且现在这是夏天唉，你没看喝那么多酒浑身那么烫，沙发本来就够软的了，你又还给他盖那么厚的毯子，想不上火，你觉得可能吗？”
许是觉得王浩说的有道理，辛若莉眨了眨眼睛，犹豫道：“那……那要不我把毯子收起来？”
“算了算了，”王浩摆摆手，“我爸比你想的坚强的多……没准他明天早上醒来看到有人关心他，一时感动就改邪归正了呢……”
“我怎么感觉他就不是你爸啊，你这么损他？”辛若莉翻了个大白眼，然后抬起手指，揉了揉鼻尖。
“嗯，我就把他当作……一个经常酗酒邋遢的朋友，反正肯定是没当父亲的……我爸人不坏的，就是有点无赖，很喜欢故意气人……”
辛若莉鄙夷地咦了一声，然后拱了拱手：“佩服……”
“对了，你来我家干什么？”王浩走到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辛若莉跟过来也坐下：“等你回来啊，李姐说怕你想不开，让我陪你几天。”
“可你怎么知道我出狱后会回家，而且我觉得你这是擅闯民宅。”
“当然是猜的呗，而且有闯民宅吗？我感觉……叔叔还是挺欢迎我的啊，今天早上来了以后他就很听我话，我打扫卫生的时候一点也不捣乱……而且还主动帮我递工具，哦还有，今天早上看我打扫卫生的时候，他好像还差点哭了呢……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和他认识的什么人长得太像，还是因为他太久没人照顾所以感动……”
“嗯，我看后者的可能性大点儿，他就是酒喝太多，脑袋有些不好使了，谁真心对他好他还是辨得清的……那你打算待多久？你不用回家的吗？”
“嗯……不知道……我家里那边李姐已经把事情告诉我妈了，我妈忙着公司的事，肯定也不会管我太多了……所以我可能会待挺长一段时间的，怎么，你不欢迎我？”
“还行，反正屋子也大，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我们之前……啧……你以前是不是就认识我，还和我有过什么交集？虽然我是一点印象没有，但是有人说……说你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连小妮子都这么说过，说你对我很好，很热心……所以我就猜想，我们是不是小时候见过？五岁之前？”
听到这里，若莉的脸色忽然变了，她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我才没有。”
“可是，如果只是李姐想找我去高德学院，你又何必对我如此伤心？你之前不是也说过自己希望我能陪你一起去高德学院？而且既然我们非亲非故，你一个从小在大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女孩，又为什么愿意来这里做给我家打扫卫生这种脏累活？当然你也别误会，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没有恶意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你们到底想在我身上寻找什么，我知道，肯定不仅仅是因为我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若莉有些如坐针毡了：“这……你都胡说些什么啊……我就是……把你当朋友啊，然后你遇到困难了，我就帮助你……”
王浩皱着眉，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膝盖上：“我们认识多久了？二十天不到吧？什么朋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甘愿为对方做这么多？”
“一见如故！”若莉终于编出了一个让自己极为满意的词。
“故？我也觉得我们以前肯定有过交集，只是我不记得了……不过你真不能透露点吗，不然我总有种要被你给卖掉的错觉……真的。”
“哎呀你问那么多干嘛！”若莉忽然不安地起身了，她紧张地在地板上踱着步，“反正我又不会害你，这你自己清楚啊……你现在知道的多了真不好，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甚至还会让你自己陷入困境……”
“果然有事瞒着我……”王浩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换了话题，“坐，别紧张，我又不吃你……其实我觉得，小妮子没有死？对吗？”
若莉乖乖坐下了：“嗯，我也正要和你说一下这件事，几天前李姐回学院去找教授分析了，因为你们两个之前闯进去的是时间尽头，所以小妮子有一部分可能是坠入了另一个世界，但也有可能是被扭曲的空间吞噬，永远迷失在了时间的尽头。”
“呵，好，好，”王浩激动地笑着站了起来，连连拍手叫好，“还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
“所以，如果想弄清楚，就得等下一次时间尽头出现的时候，走进去重新……重新……阿嚏！查看一下……”
若莉大概是真的感冒了，王浩注意到她鼻尖红红的——果然是温室里的花朵。
“你感冒了？有带药吗？”
“没有……没事……”若莉吸了吸鼻，“没事。”
“可家里也没有啊……”王浩有些犯愁了，他回家来是平复心情的，有个酒鬼老爹照顾就够麻烦了，可不想再多个病号。
“没关系的，我也没那么脆弱，等明天早上一觉醒来肯定就好了。”
“还是算了吧，我去找找……”王浩说着起身朝厨房走去了，“我那会儿收拾厨房的时候看到好像有姜来着……”
“哦对！我买了！”若莉也恍然。
“那今晚你就喝点姜热水吧，明天外面药店开门了，再去给你买药。”
“可以可以，”若莉也站起来了，走进厨房，“我自己煮吧。”
“哦。”王浩想也没想，走出去了，随即，厨房里传开了铛铛铛的切菜声，然后便是盛水，开电。
“你晚上住楼上楼下？”王浩坐在沙发上问。
“楼上。”里面的若莉不假思索的答道。
“哦，那我睡一楼了，我困了，你喝完了自己早点睡。”王浩重新起身，反锁上客厅大门，然后朝跟前最近的一个卧室走了进去。
“那你喝姜汤吗？”厨房里的若莉听到王浩移动的脚步声，又问他。
“不喝。”
说完，王浩带上了卧室的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