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解决,意伊回到酒楼,坐在雅间养神。.l.盏茶功夫后,酒楼伙计敲门敲得震天响。
“公子,有人找你。”
意伊懒洋洋地睁大眼,起身慢哒哒地走到门口,开了门。门口除了半弯着腰的酒楼伙计,还有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昨日买意伊画的中年男子。另外一个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中年男子落后青年半个身位站着。这就不难看出青年是其主。
青年男子着锦衣长袍,头戴玉簪,天庭饱满,眉目英挺,身量极高,气质极佳。负手站在门口。门打开后,他的视线就落在了意伊身上。眼神微微露出诧异之色,但瞬间隐匿。常人难以捕捉。
“这是我家老爷。”那买意伊画的中年男子开口介绍道。
意伊:“请进。”心里却想这么年轻就被称老爷了,怪有意思的。
“这位老爷有何事”意伊觉得有趣,便也这么称呼。
青年在意伊对面坐下,意伊方想起,他都忘了表示礼貌让对方坐下。不过对方既已坐下,倒也无妨了。
中年男子关了门进来,站在青年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木头人的样子。意伊看了,也觉挺有趣。还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青年看着意伊,道:“在这小小南浦县里,竟有公子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想必师门定然不凡。”语带着赞赏。这话最终目的不是赞美,而是探问师门。
意伊倒也点头,说:“我师的确不凡,不过世上除了我当无人知其人。”
“哦。公子师父甚是神秘。”青年微笑,如沐春风。
意伊也笑,说:“是啊。”
正常来说,接下来该追问师承,不过对面的男子却不急着追问,而是道:“公子的画,千金难求,陈某能千两求得,实在是幸事”
意伊微微一笑,没答话。
对面的男子品了口茶,又说:“某姓陈,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意伊:“我啊,我名意伊。”
“不知是哪两个字”
“意下如何之意,人尹合伊。”
“很特别的名字。”
意伊又微笑,无话。他这名字自出生而得。是母上大人在他尚于她老人家肚子里的时候就翻阅无数典籍想好的名字。不过虽然他母上费心费力取了意伊这么个名字,但是却也说不出什么意义深刻的含义来。因为他母上大人说了,就是觉得这两字合在一起稀有且好听。且他爸也附和说光是这两字听起来就很有涵义,不需要再多解读。亲戚们都以为然。意伊一度也以为然。至于现在,他更以为然了。这名已经和他是一体。此名即他,他即此名。就是他改个名字,和他命运相关的还是意伊,而不是其他。比如左兰,这个名字就算人人都喊,也和他联系不深。
“不知是何人给公子取了如此好名”
听到这个问题,意伊就笑了,特真诚地说:“母上大人。”
对面青年微愣,然后呵呵一笑说:“公子家人定然诙谐有趣得很。”
意伊:“我已经习惯了。倒觉不出诙谐有趣的味道来。也许别人见了,是会有这个评价。”
“哦,那若是有幸,陈某倒想拜访公子高堂。”
“怕是没机会,他们不在此世间。”
“请恕陈某唐突,不知公子家事。”陈老爷显然是误会了。意伊口中的不再此世间,当然是在他世间。而陈老爷当然就以为是去世了。
“无妨。”意伊面色如常。人都还活着,他当然忧伤不起来。
“意公子,我家中管家昨日从你处购得名画,某幸见如此技艺高超,意境高远之画。只不知是哪位大家所作公子可否解惑”
意伊嘻嘻一笑,说:“陈老爷,见画即是天大的幸运了。要见人,他日运隆之时机会可再有。”
对面之人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公子说得是。不知公子家住何处陈某好与公子结交一二,好积攒更多见大师的气运。”
意伊也哈哈大笑,说:“好,我喜欢你。你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青年又一愣,很是有点愕然。好,我喜欢你,这是什么表达方式还以为是个内敛的少年,但短短片刻,人物形象已和初见不符。还真是具备了奇人异士的特征。看来正如陈坊推测,这个少年当是师出奇人门下。这小小南浦县,有奇人异士隐居的话,那就有意思多了。
“公子豪爽。不若我唤人上酒,咱们畅饮几杯。”青年提议。
意伊却摇头,手挡在唇前,说:“不不不,我不饮酒。”
“倒是憾事一桩。”青年说道。
意伊又摇头,说:“无神仙佳酿,倒不如不饮。”
青年一顿,问:“哦,公子喝过什么样的神仙佳酿”
“嘿嘿。”意伊笑,对着青年眨了眨眼睛,说,“我们有朋友之缘,以后当有机会同饮。待我酿出神仙佳酿,自当请你品尝。”
“我们有朋友之缘”
“嗯。”意伊煞有其事地点头,“你的面相不错。”
“你会看相”
“我会很多。看相不值一提。”意伊很是随性地说道。全然不觉得这是多么大的大话。
青年几乎也以为这不是大话,但他还是持保留看法,他想的事少年应该真的有非同寻常的师门。
“公子家住何方”陈老爷始终记得他要问意伊的住址。
意伊就又笑了,说:“茂竹修林,凤凰可栖,山外青山,一片炊烟。”
后来,陈老爷根据这几句寻找意伊地址,却是数月没有结果。
意伊来县里还有第三桩事情,那就是寻找一个造房的工造组。建豪宅和造纸坊都不是只找几个村民能完成的事情了。必须得有专业人士。
第三天,意伊一大早就出门了,他已经打听清楚西城就有一个工帮的本部,叫田石造。意伊走进门,里面一个人懒趴趴地趴在一章柜台后面,面黑身壮的一大汉,看见意伊进来,懒洋洋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才说:“这位公子有啥事呢”
“包工程否”
“工程公子是来出包工程的稍等稍等。”懒汉立刻活泛起来,从柜台走出来,引着意伊到里间坐下,还吩咐人上了热茶。
“公子,你要出包怎样的工程”
“我要造两座房子,已有图纸,你们只需按照图纸建造即可。”
“已有图纸可否一观”
意伊点头,从袖中摸了纸出来,递给黑脸汉子。
黑脸汉打开图纸,目光才一触,立时惊呼:“这图当真惟妙惟肖,纤毫毕现。好好好,好图。这房子也忒壮丽了。这工程”大汉一番激动后忽然禁了声,他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伊意,“公子,你要造这样的房子”
“没错,有什么问题”
“这,这”大汉吞吞吐吐半天后,说道,“咱们工造还没造过这么宏伟的建筑呢。”
意伊:“那你们是没有信心”
“这”
“你们只管接了,到时候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尽可找我。我自能解决。”意伊很是有魄力地说道。
黑脸大汉犹豫许久,说:“公子,这事,我得和上头商量。”
“行,你们商量吧。建这栋房子的造价是800两银。另外我这里还有一座简单些的房屋,你看看。造价可出200两。”意伊把造纸坊的图纸又递给大汉看。
黑脸汉子听到意伊的800两报价已经完全魂不守色了,再看到另外200两的宅子。已经是不顾一切了。说道:“公子,这工程我们田石造接定了。不过具体事项,还得找上头的来商量。”
“行,如果成的话,我会先付百分之五十的工程费,等到工程中期再付百分之二十,最后完工的时候,再付百分之三十。”
“如此甚好,甚好”大汉连声说。连忙去派人去喊谁谁来。
“公子,请稍等,我已经派人去请少东家了。”黑脸汉子回头对意伊说。
意伊:“不急。”
大约盏茶过去了,被大汉派去叫少东家的人回来了,大汉出去问了话,然后愁眉苦脸地回来,说:“公子,少东家去了别处,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公子看明天再来可好”
意伊也点头,很好脾气地说:“行,我明早再来。”
意伊走得洒脱,大汉却一副十分不舍的样子。这1000两的大单子,那肯定是越早谈好越好。这南浦县虽说没有和田石造竞争的工造,但是还有邻县呢。这天大的好处可不能飞了。明天,明天必须谈好。黑脸汉子心里暗暗道。
意伊出了田石造,慢慢地走在街上。这1000两算是全投完了。虽然分几次结算。不会一下子就洒完不能周转。但总归再挣点比较好。不如用银子打造几根钗子去卖了。
意伊琢磨生财之道,未注意周边,忽然一股脂粉味飘来,一块粉色的手帕掉落,他没有伸手接,就任手帕掉在了地上,然后就听见头上有个娇翠的女子声音嗔怨道:“公子怎如此无情耶”半哼半唱的,有点勾人。
意伊上下左右一看,女子穿得花花绿绿地在外面招男客,烟粉气扑面,这分明就是古代的妓院。
意伊若无其事,抬步就走。既没搭腔楼上的姑娘,也没面红耳赤,更没有多好奇。就那么平常地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