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原著中就写了,当年年玉琢无处可去,才来到魔教安身立命。
所以魔教在年玉琢心目中并不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归属地。
看他在原著中为渣攻叛出魔教就知道,他对玄阴教教主之位好像不是那么在乎。
跟自己喜欢的男人比较起来,教主之位和一身高强的武功随时可以舍弃。
紫霄派,惊蛰楼。
李冬回来之后,住进了苏令崖原来居住的地方。
这里从他失踪之后,变得门可罗雀,现在他一回来马上就挤得水泄不通。
“三师兄,我是巴拉巴拉巴拉……”
“三师兄,我是巴拉巴拉巴拉……”
每个人都在他面前轮流介绍自己。
一声声的‘三师兄’喊得李冬脑仁疼,他特无语,难道是自己的表情不够高冷,还是释放出来的冷气不够吓人?
他不知道的是,只要他顶着苏令崖的祸水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不会把人赶走的,只会让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你们真是够吵的。”李冬说:“都散了吧,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满屋子的吵杂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尤其不好意思:“对对对,三师兄刚回来,而且还受了伤,我等不应该经常打扰。”
“就是就是。”宗煜说:“那我们先告辞,不打扰三师兄歇息。”
现在天色才刚刚黑透,李冬没有什么胃口,他草草吃了两碗粥,关上门窗准备睡觉。
月初的月亮很微弱,紫霄山上凉风习习。
年玉琢第一次踏足紫霄派,他的人设可能有点路痴,压根儿分不清东南西北。
“谁?”这里是墨渊居,张君洛的小院子。
听见居然是容卿的声音,年玉琢有点惊讶:“是我。”他从暗处走出来,出现在张君洛面前:“苏令崖在哪里?”
“成器?”张君洛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然后惊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这个人明显是来找自己的三师弟。
可是对方竟然敢一个人潜入紫霄派,张君洛很吃惊。
“带我去找令崖。”年玉琢说。
“这不可能。”张君洛皱眉看着他:“我奉劝你现在立刻下山,否则我不会纵容你在紫霄派自由来去。”
年玉琢望了一下天色,显得有几分焦急:“你不愿意告诉我便罢了,告辞。”然后黛色的身影一跃而去。
“年玉琢!”张君洛立刻追赶。
“苏令崖在哪里?”年玉琢在路上逮到一个紫霄派弟子逼问。
“惊……惊蛰楼……”这名小弟子年纪颇小,马上被吓得瑟瑟发抖。
“惊蛰楼又在哪里?”年玉琢不耐烦地问道。
“那……”小弟子指了一个方向。
年玉琢一个手刀砍向他的脖子,他立刻软软地倒地。
“小师弟?”张君洛赶到来,发现小师弟已经晕倒了。
这时候李冬站在桌边喝水,他准备喝完这杯水就上床睡觉。
“咿呀——”一阵强劲的风吹开两扇房门。
在年玉琢死死盯着的目光之下,李冬泰然若之地继续喝水。
他身上穿着一件雪色长衫,黑发如瀑,眉目如画。
“苏令崖?”年玉琢喊了一声。
“你是谁?”李冬放下手中的杯子。
“你又忘了本座……”年玉琢说罢,才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玄阴教教主:“我叫年玉琢,小傻子。”
他朝李冬走了过来。
李冬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年玉琢?我不认识你。”
年玉琢眼神一暗:“你还在生我的气?”他抿着两瓣薄唇,向李冬道歉:“对不起,我并非有心伤你。”
提到伤字,李冬就想起来自己把年玉琢开了瓢。
“抱歉。”他低声告知:“我前事尽忘。”
年玉琢身形一顿:“什么?”
“在下遭人暗算,受了伤。”李冬说:“醒来之后前事尽忘。”
他看见年玉琢恍惚的神情,心里多少有点点难受。
但是心里很清楚,年玉琢对小傻子的感情是占有欲作怪,并非真正的爱情。
“三师弟。”张君洛的声音由远到近:“有外人潜入本派,你要小心……”
到门前一看,年玉琢就站在三师弟房中。
他立刻沉声警告:“年玉琢,你别欺人太甚,我紫霄派并非你撒野的地方。”手掌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剑。
气氛凝滞的一瞬间,年玉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到李冬身边,一手搂着李冬的腰,一手扣住李冬的手腕。
“别轻举妄动,否则我会杀了他。”他搂在李冬腰上的手臂勒紧了些许。
“你……”张君洛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师弟被杀:“可想清楚了,走出这道门,就是公然与武林正派作对。”到时候玄阴教少不得会被武林正派围剿。
“想得很清楚。”年玉琢说:“我已不是玄阴教教主,今日之举与玄阴教无关,全由我一力承担。”
不止张君洛大吃一惊,李冬也很惊讶,但是又觉得意料之中。
年玉琢会为了追逐爱情而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教主之位,很正常,这家伙本来就是超级恋爱脑。
“我与你无冤无仇。”李冬意思意思地回眸斜了年玉琢一眼。
“是。”年玉回了他一眼:“你我之事等离开紫霄派再说。”
“三师弟……”张君洛看见他们从窗口跃了出去,就立刻追了上去。
他倒是不相信年玉琢会杀了苏令崖,因此提起轻功穷追不舍。
如果是年玉琢自己一个人,以他的轻功分分钟就可以甩掉张君洛,可是身上抱着一个人,想脱身并不容易。
“放下我三师弟!”张君洛拔出剑,一剑刺向年玉琢的背部。
这里是紫霄派下山的必经之路,地形陡峭险要,一边是断崖,崖下江水滔滔;一边是树林,伸手不见五指。
年玉琢与张君洛在崖上打斗,他们打的人没事,却是把李冬吓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他继承了苏令崖的武功,但是没用过,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施展。
这么高的悬崖,会不会掉下去?
只能怪李冬乌鸦嘴,年玉琢眼看着不能全身而退,他抱着李冬趁机跳崖。
“成器!”张君洛喊了一声,他伸手抓住年玉琢的衣袍。
对于张君洛下意识的举动,年玉琢挺吃惊的,他以为这位正派大弟子对自己毫无感情。
“你何必……”但这时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年玉琢立刻用内力护住怀中之人,二人扑腾一声坠落在滚滚东流的水面上。
“……”操。
李冬痛得不想说话,同时他还发现一件事。
妈的,年玉琢好像是个旱鸭子。
这时候真是气得不想说话,明知道自己是个旱鸭子还瞎几把乱跳。
李冬反手抱着年玉琢,在湍急的江水中游动。
水流把他们往下推,带向未知的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救命的浅滩终于出现了,李冬花了点力气,把年玉琢拖上浅滩,远离湍急的江水。
“三师弟?”张君洛趴在一颗石头上喘息:“快过来拉师兄一把。”他已经精疲力尽。
李冬想说一句这么不济事,但是又咽了下去:“来了。”他走过去把张君洛拉起来。
“令崖,咳咳……”年玉琢躺在沙滩上咳嗽。
“你呛水了。”李冬走回他身边把他弄起来拍背。
山崖底下阴风阵阵,非常冷,年玉琢顺势靠着李冬取暖:“咳咳……”他确实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水。
张君洛看着那两道模糊的影子,心情五味陈杂:“三师弟,过来师兄这里。”
“别去。”年玉琢立刻抱着李冬:“既然你前事尽忘,他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说罢法功用内力烘干两人身上的衣服。
平心而论,教主身边这么暖和,李冬脑子进水了才会离开。
而且他跟张君洛确实不熟。
“你!”张君洛从地上撑起身体向他们走去:“令崖听话,你明知道他就是打伤你的魔教教主……”
“嗯?”年玉琢看着李冬:“你知道我的身份?也记得是我打伤了你?”
也就是说,这个人之前是装傻?只是不记得中掌之前的事?
“嗯。”李冬点了下头。
“混账!”年玉琢抬起掌质问:“为何骗我?”
李冬的回答,令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想起那些伺候小傻子吃喝拉撒的回忆都是假的,他就愤怒得想杀人。
“大师兄。”李冬离教主一臂之遥坐下:“你和魔教教主之间的私事我不想管,我也不清楚。”
张君洛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以后我也不会留在紫霄派,更不会跟你竞争掌门之位,你大可以不必防着我。”李冬语气淡淡地道。
“三师弟言重了。”张君洛说,他感觉到三师弟确实改变了不少,对方似乎一夜之间变得比以前更真实,而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
“苏令崖,”年玉琢瞪着李冬:“我在跟你说话——”
“我听到了。”李冬说:“你无非是生气我骗了你,但是你无缘无故打了我一掌……嗯?”他突然皱着眉:“你当初为什么打我?”
年玉琢一愣,然后侧头看向张君洛:“容卿,今天齐聚一处,正好把话说清楚。”他问:“你当初在信中暗示令崖在道观后山,究竟是何用意?”
风水轮流转,轮到年玉琢揭张君洛的老底。
“你想多了,我只是随意一提。”张君洛也用内力烘干了衣袍,只是手边那柄剑已经不在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年玉琢会为苏令崖讨公道,那么跟年玉琢书信来往十余载的自己又算什么?
“是吗?”年玉琢冷笑:“但愿如此。”
同时在心里嗤笑,正派中人也不过如此。
张君洛的形象就是这样咔擦咔擦地碎裂掉,导致年玉琢现在对他感情很复杂。
就像一个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互相均不是很满意对方的亲人。
“成器,你对我有误解。”张君洛打死都不会承认借刀杀人的事情:“更何况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和令崖的事,你最初只是把令崖当成我的替身。”
这招挑拨离间太狠了。
年玉琢看向李冬:“我没有。”他知道张君洛才是容卿之后,就接受了事实。
“你难道不是把他当成容卿才想跟他成亲。”张君洛说。
李冬看着这本书的男一号和男二号俩个人狗咬狗,完全不想说话,他站起来往岸边走。
“令崖?”年玉琢踌躇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跟上去。
原地剩下张君洛自己,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你去何处?”年玉琢紧紧地跟着李冬。
“风大,找个地方过夜。”李冬说。
“你相信他的话。”年玉琢问。
“什么相不相信?”李冬说了一句让教主很扎心的话:“我和你也不太熟吧,年教主。”
“我好像说过,我不再是玄阴教教主。”年玉琢抿着唇:“在教中相处那段日子,你究竟记不记得?”
“记不记得又如何?”李冬说:“难道你辞去教主之位,是为了我?”
年玉琢就不说话了。
李冬找到一个背风处,是个很浅的洞口,里面很干爽:“这里不错。”他兴致勃勃地收拾,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天亮再走。
“小心蛇虫鼠蚁。”年玉琢说。
“嘶……”李冬痛呼了一声,一条红色的小蛇从他脚边溜走。
“令崖?”年玉琢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李冬甩了甩手:“只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又不是很痛,他不在意地继续收拾山洞。
“你流血了?”年玉琢皱着眉把李冬的手捞起来:“你就不怕咬你的那物有毒?”说罢用嘴凑近伤口,吸血。
“那你怎么不怕?”李冬握着拳头把手收回来。
“别动。”年玉琢噙着他的手腕吸了好几口血:“呸……”
“你不生气我骗你了?”李冬问。
“还气。”年玉琢放开他:“即便生气又如何?”杀了对方他又舍不得,甚至到现在也不后悔为此离开魔教。
说罢,他找了一个干爽的地方坐下。
“那……”李冬看见张君洛来到山洞门口,就把话头咽了下去。
“你们歇着,”张君洛没有进来,他在门口席地而坐:“我帮你们守夜。”山林中野兽出没,以防万一。
“那便歇着吧。”李冬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你曾问我辞去教主之位是不是因你,”年玉琢半阖着双眼,和李冬斜对面:“如果我说是呢……”
“那你有点傻。”李冬说。
“我才知道你有个诨号叫‘天下第一美人’”年玉琢笑了笑:“此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李冬抬了一下眉,没说什么。
“那样做当真只是为了戏弄我?”年玉琢收起罕见的笑容。
“不是。”李冬言简意赅。
年玉琢突然不说话,他只是看着李冬。
说苏令崖是天下第一美人,其实魔教教主年玉琢也生得面如冠玉,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否则年幼的时候也不会被卖进勾栏院当娈童。
李冬经历过的美人前前后后有四个,他们在李冬的心目中都是绝色。
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接触年玉琢,他想过改变剧情之后功成身退,不再插手年玉琢的私事。
可是操了,刚才那咬人的东西好像真的有毒。
年玉琢双颊潮红,望向李冬:“……”
他刚才用嘴巴碰了李冬的血,中毒迹象比李冬本人还要明显。
“你中毒了。”李冬额头冒着薄汗。
“是……”年玉琢坐起来盘腿运功:“噗……”才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就吐了一口血。
“发生何事?”张君洛问。
“没事,别进来。”李冬犹豫了片刻,他过去扶着年玉琢:“别运功抵抗。”那样只会让毒素散发得更快。
“滚!”年玉琢以掌推开李冬:“出去,别待在我身边……”他抬头露出一张狰狞可怕的脸。
“三师弟?”张君洛不放心地喊了一声。
李冬这个时候哪有空管张君洛,他被年玉琢抓住手臂,指甲扣紧皮肉一阵刺痛:“……”操,他说:“既然叫我走,你就放开我。”
年玉琢松开李冬的手,整个人瑟瑟发抖地向后倒去:“快滚……”
其实他的脾气并非十分好,特别是这种备受折磨的情况下,会变得狂躁易怒,无法控制情绪。
李冬站起来退了两步,没走。
“愣着作甚?”年玉琢警告道:“你若是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嘴上这么说,他却是极力忍耐,免得到时候这个人又要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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