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抬起头,怪不得张芬放心将店交给我打理,她交的不是店,而是催命符。
“张家男人都是短命鬼,最大的原因就是和阴人打交道太多,沾染的阴气太重!”三嫂继续解释道。
“我只是一个女婿,为什么要找上我?”
我难以接受这个结果,“还有,我在张家一个月了,前面怎么没有阴人来找我买东西?”
三嫂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说以前是认为张家迷信,所以才弄出这么一个选婿要求,这次是专门找了一个先生打听,才知道这么多的!
“那我现在怎么办?”
我有些急,什么阴人,不就是鬼吗?如果三嫂说的是真的,那我以后就得和鬼打交道。张家可没有长寿的,都是中年暴亡,我现在都二十九了,还有几年好活?
“明天嫂子陪你去找先生看看,今天你就别回家了,在嫂子这对付一宿!”三嫂安慰道。
我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家我是一点也不想回了,谁知道还会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睡到半夜,手机突然响了,迷迷糊糊中接起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乐,嫂子对不住你!”
听声音是三嫂,我住在她家,她怎么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语气还怪怪的?
没等我吭声,三嫂又开口了,从张家的由来,到招我当阴婿,说的和前半夜一模一样。
“嫂子,这些晚上你不是和我说过吗?”我打断三嫂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还有一点比较奇怪的是,三嫂的声音中夹杂着火车行驶时特有的哐当声。
三嫂一顿,声音陡然急促起来:“小乐,你自己保重,嫂子在火车上,不和你多说了!”
说完,手机便被挂断。
我马上回拨,还有点慌,我们县不通火车,最近的火车站也要三个小时的车程,昨晚休息的时候就已经十一点了,三嫂怎么可能在火车上?
三嫂不接,再打关机。
我咬了咬牙,从炕上爬下来,三嫂住在对门,想要知道答案,去看看就知道了!
推开门,对门裂了一条缝,一缕橘红色的光从门缝射出,透过门缝向内望,三嫂坐在梳妆台前,上面两根红烛燃的正旺。
既然三嫂在家,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谁,怎么可能出现两个三嫂?她俩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而且现在是午夜两点,三嫂不睡觉,这是在干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嫂今年四十,因为是寡妇,为了避嫌,平常穿的很保守,但眼前的三嫂完全不同。
她穿着一套半透明的真丝睡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脸很嫩,泛着淡淡的水光,描着眼线的丹凤眼透着一股媚态。
“我美吗?”
正想着,三嫂突然开口了,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顿时僵住,三嫂轻笑一声,抬起手抚摸自己泛着水光的脸颊,修长的手指随之下滑,剥落肩带,露出了雪白的肩膀,一条大腿也斜着伸出。
“小乐,我美吗?”
这一次她叫出我的名字,我被发现了。
“嫂、嫂子!”
我彻底懵逼,有些囧,还有些惊疑。
“别叫嫂子,叫我春华!”
三嫂扭着腰来到门前,抬起手轻轻抚摸我的脸。
我根本不敢动,满目都是雪白,而且三嫂的名字我很清楚,她叫张兰萍,根本就不叫春华。
“你不是三嫂,你到底是谁?”
我尽量控制自己,压着嗓子问道。
三嫂轻笑一声,如同蛇一般缠过来,将我环在胸前,在我耳边吐气道:“本来还想再玩一会的,没想到被打断了,真是扫兴!”
“什么意思?”
我尽量保持冷静,可心底早就翻腾起来,也更加确定,她不是三嫂,从一开始,她就在耍我。
“千万要坚持的久一点,不要像上一个,没多久就死掉了,那样,姐姐会伤心的呦!”
三嫂没回答,反而在我耳边轻笑着说出这样一句似是警告,又似是劝诫的话,然后松开双臂,缓缓的向后退,直到完全没入漆黑的走廊,才又说道:“不要乱跑哦,其他人可不像姐姐这样仁慈!”
说完,便消失不见,房间内恢复了平静,我却根本平静不下来,摸索着开灯,将三嫂的房子照的通亮,然后开始查找。
两间卧室,一间厨房,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门栓也完好,三嫂凭空消失了,只有一个可能,她是鬼,不是人。
从我踏出张家的那一刻起,我就被这些阴人盯上了,现在我能理解,为什么张芬明明知道我醒了,却根本不怕我逃跑,也理解了张茉对我摆手的意思,她是叫我不要逃走。
三嫂有一点没骗我,我是张家的阴婿,是张家的替死鬼,无论我怎么逃,那些阴人都会找上我。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我重新梳理了一下今天的经历,想明白了一些事。
真正的三嫂跑路了,那个电话也许是出于愧疚打的,假三嫂是阴人,而且和张家打交道很久。
现在我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张家,任由张芬摆布,当她的傀儡,这样或许能多活几年;二是硬抗,找高人破解,就算破解不了,顶多是被阴人缠身少活几年,继续当替死鬼。
我宁可少活几年,也要硬抗,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张茉和我们的孩子。
下了决心,我反倒松了一口气,不那么怕了,顺便向外忘了一眼,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就在院门口,一个女人隔着木栅栏看着我,头上还插了一朵小白花,是那个找我买新衣服的。
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几个身影,他们在监视我,或者说是等铺子开张更为恰当。
假三嫂虽然也是鬼,但是为我争取了七天的时间,她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想头越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辈子我和张家注定纠缠不清,两块绑在一起的牌位,张茉诡异的怀孕,还有和阴人做生意的铺子,一环套一环,而我就被套在中间。
熬到天亮,我出门去找小姨,小姨和我娘是姑表亲,家在隔壁村,立堂子出马当神婆有些年头了。
以前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是半信半疑,这次是彻底信了。
到小姨家里的时候刚好十点,看到我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小姨的脸色变了变。
“乐乐啊,听说你结婚得了十万彩礼,现在是有钱人了,还能记得我们这些穷亲戚,不容易啊?”
小姨阴阳怪气的,她这样我倒松了一口气,这起码证明她和张家没什么瓜葛。
我赶忙堆着笑脸解释,说入赘挺丢人的,没好意思通知亲朋,而且那十万块是卖身钱,我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什么意思?”小姨皱着眉头问道。
我把前因后果简单一说,小姨一把拉过我,取出一根针对准我的右手中指刺了下来,渗出一滴黑色的血珠。
“黑色的!”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小姨,小姨松开我,阴着脸取出三根线香,点燃后放入香炉内。
烟气萦绕而起,三根线香烧的进度根本就不一样,中间的那根要比两边的慢上一倍。
“这怎么回事?”
我指着香炉内的三根线香磕巴的问道,一样的线香,怎么可能出现如此明显的差距。
“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
三姨一脸阴沉的看着我,顿了一下后,又道:“乐乐你这次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