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晚上8点钟,凉风通过没有关上的阳台门,阵阵地吹进屋子里面。
他们几个人在坐着,用闲聊和茶水来打发时间,气氛偶尔还会静谧沉默,比如现在。
周安悄悄握紧了拳头,在这有点热的环境中,他感到了一种熟悉的阴凉。
“周安?”郑队喊了他一声,塞给他一块水果:“你是不是在紧张啊?”
“……”周安抬头看着他,很艰难地把水果接过来:“谢谢,我确实有点紧张。”
他担心钟霖会动手……
发现所有人都关心地看着自己,他站起来说道:“我先失陪一下,上个洗手间。”
刘萍也站起来:“我带你去吧。”她很贴心地把周安带到门口。
“谢谢。”周安走到门口望着她,欲言又止。
一股清凉的气息在颈间打转,他闭上了嘴巴,走进洗手间。
“你想做什么?”周安靠在门板上,等他出现。
微抬的下巴像一个邀吻的姿势,那只男鬼怎么会错过……
“唔……”被吻住的少年闭着眼睛,已经有点习惯了对方的出场方式,不是把自己抱得喘不过气,就是亲得喘不过气。
察觉到这种习惯的他,微微捏紧双手。
“你在等我吗?”钟霖贴着他的唇,问得低哑感性,充满浪漫的魅惑。
“你会继续杀人吗?”周安也忽略过他的问题,问道。
钟霖沉默着,似乎在纠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发现他的沉默,周安心口发闷。
他还是要杀人,就算亲手把他杀死的凶手已经死了。
“回答我好吗?”周安主动捧着他的脸,舌尖在他嘴里转动:“告诉我……”
钟霖迟疑了一下,过后毫不客气地接受他的馈赠,并用加倍的热情回馈他。可是周安想要的答案,他无法回答。
周安想要用这种方式劝阻他,是错误的选择。结果不但没有得到答案,反而把自己赔了出去。
对方的吻就像野兽一样凶猛,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当周安双腿发软地跪下之后,那个苍白的青年,安静地站在他面前。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周安一个人的呼吸声。
鬼是没有呼吸的。
周安微微张着嘴,睫羽不由自主地颤动着,他开始后悔自己的举动……这也是钟霖会生气的原因吧。
从来不曾主动的自己,为了两个他仇恨的人出卖自己的身体。
那双脚向后退,给了周安某个讯号。
“不……”他伸手握住钟霖的脚踝:“翻案好吗?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不好。”青年弯下腰,一根一根地掰开周安的手指。
他消失之后,周安浑身颤抖。
他站起来,打开洗手间的门走出来。
华逸书手中端着一个罗盘,抬头看着周安。俩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一个脸色凝重,一个面露苍白。
“华……华大师。”周安手脚冰凉地说。
“他走了吗?”华大师声音低沉,黑漆漆的眸子暗藏锋芒。
“谁走了?”周安悄悄地捏紧手指,闪烁的眼神,不敢直视华逸书的眼睛。
“他要害人,你还要包庇他?”华逸书说。
周安无从回答,他心虚地低下了头。
华逸书和他僵持了片刻,将罗盘收起来:“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要被鬼迷了心窍。”他说完走出了客厅。
“华大师,怎么样?”钟建新过去追问。
“我想了解清楚,你们过往有没有和谁结仇?”华逸书直视着钟建新的双眼,神情严峻地说道:“他是来寻仇的,对你们充满恶意。”
钟建新脸吓得一白,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有跟谁结仇,华大师,你能问问是怎么回事吗?”
刘萍说道:“华大师,你能不能收了这只脏东西?”
既然是鬼,又何必问,直接收了不就得了吗?
更何况是一只害人的鬼,还是早点收拾了为妙。
“他滑不溜手,要是一直不出现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华逸书低声道,因为知道的线索太少了,敌在暗,我在明,这样子很被动。
“那怎么办?”钟氏夫妇俩神情着急,隐约担心起自己的安危。
女儿和儿子已经遇害了,如果对方真的来寻仇,岂会放过他们?
“只能尽量防备。”华逸书从包里掏出几张符,交给钟氏夫妇:“把这个带上,晚上尽量少出门,白天也不要去阴暗的地方。”
“是是。”夫妻俩被吓得不轻,忙不迭接过符,一面道谢:“谢谢华大师,这件事还请大师继续帮忙。”
“我尽力。”华逸书道。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郑队站起来说:“周安毕竟是学生,明天一早还要上课。”
那到是的,华逸书点点头,刚才把他们留下,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
“走吧,我也离开。”
与钟氏夫妇道别之后,三个人一同出门。他们在电梯内并排而站,周安站在两人的中间。
身高最矮的就是他了,其余两人都个高得不像话,而且还长得帅。
郑队是痞气的帅,虽然是个人民警察,却总给人感觉坏坏地,青春期的时候肯定是个坏小子。
华逸书是典型的美男,好像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一样,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十分符合大众的审美观。
周安有些向他靠拢,只不过面容稚嫩青涩,现在还比不上对方的三份之一风采。
也就是还没长开,毕竟年龄摆在那。
“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踏出电梯的时候,华逸书突然看着周安。
被提出要求的少年显得有点紧张,抬眼看着他说:“可以。”
郑队看了看华逸书,然后对周安说:“那我去车上等你,你们就在附近找个清静的地方谈吧,最好不要太久。”
“我有分寸。”华逸书向他点点头:“不会耽搁太久。”
他带着周安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附近有一盏晕黄的灯。
一高一矮的身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华逸书久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安。
这种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使得周安难受,抗拒。他撇开脸,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侧了侧。
一辆小车经过,终于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他在你身边出现多久了?”华逸书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安完全不敢直视华逸书的眼睛,他心虚内疚,虽然钟明和钟茜不是他杀死的,虽然现在刘萍和钟建新还没死,可是他们迟早都会死。
“你还要眼睁睁看着他杀人?”华逸书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安:“你是人,不是鬼怪,人类才是你的同类。”他大概不能理解周安是怎么想的,居然包庇杀人的厉鬼。
在周安沉默的空档,华逸书面露出希望:“你还有一点点人性的话,就可怜可怜上面那对夫妇。”
“那谁可怜他?”周安抬头看着华逸书,眼眶中隐约有泪水在打转:“我感受过他死的时候那种绝望,被自己信任的亲人谋杀,这不是他应得的。”
华逸书说:“但是他已经变成了鬼,你帮着他杀人,难道心安理得?”
“不。”周安退后几步,把自己陷入阴暗中:“我没办法心安理得,我觉得很难过。”
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出悲剧,无论怎么处理,都不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那就尽快阻止他,他有他的去处。”华逸书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周安太善良,竟然同情一只鬼。
“那犯罪的人,他们是不是也要付出代价?”周安问道。
“已经死了两个人,一命还一命也该够了。”华逸书走向他,向他伸出手:“如果他真的是被谋杀,那就让警方去彻查。至于他自己,不应该再杀人。”
周安望着那只修长的手,摇摇头:“华大师,我劝过他了,他不听我的。”
华逸书轻声说:“那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遗体在哪里?”
“我不知道。”周安把钟霖的名字咽下去,没有告诉对方:“或许你可以去问他们。”
“你还是执迷不悟。”华逸书说:“你被鬼迷了心窍,你自己知道吗?”
周安想摇头,虽然自己有点同情钟霖,但是算不上鬼迷心窍。
华逸书收回手,捏着拳头:“一家四口的人命,难道比不上他的冤屈?”
“这不是比不比的上的问题。”不管谁死了都是悲剧,周安说:“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怎么做?可以不伤害他吗?”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耻,也因此面露愧疚,可他还是提出了。
“让他回去他该去的地方。”华逸书不是没见过亲鬼的人类,可是周安这样的确实少见。
更何况他跟那只鬼应该是非亲非故。
“反正就是会消失……”周安低下头,眼泪啪嗒的掉在地上,可他明明不想哭。
“时间不多了,你再犹豫下去不是好事,越晚越危险。”华逸书看了看表,现在是9:40左右:“在天亮之前找到他的遗体,我去超度他,这样就可以免去两条性命的消亡,你明白吗?”
“他叫钟霖,但我不知道他的遗体在哪里。”周安声音沙哑说:“他是在水库淹死的,我在水库捡了他的金链子,然后才见到他。”
“就是这条吗?”华逸书的目光锁紧周安的脖子。
“嗯。”周安抬手摸了摸。
“那应该就在附近,鬼魂不会离遗体太远。”华逸书条理清晰地安排道:“先和郑队道个别,然后你坐我的车跟我回去,我需要准备一点东西。”
“嗯……”周安麻木地听从安排。
郑队在车上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过来,高声问道:“华大师有车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开了车过来。”华逸书说:“我们现在要去处理一点事,你把周安小弟弟借给我用一晚,明天我送他去学校。”
“这么晚?”郑队看着周安,发现他眼睛有点红,不由关心地问道:“能行吗?”
“行。”周安点点头,除此之外,没有心思跟郑队说什么。
“那行吧,华大师,我就把人托给你了,你一定要完完整整地把他送回去。”郑队不放心,多叮嘱了两句。
“好的,放心。”
华逸书对郑队再三保证,一定会把周安完完整整地送到学校,也欢迎他随时打电话询问周安的情况。
不过那时候有没有空接电话就两说了。
假如情况比较棘手,可能会忙到天亮。
周安坐上华逸书车,那温文儒雅的青年,很有绅士风度地帮他系上安全带:“会晕车吗?”
“不会。”周安摇摇头,显得情绪低落。
华逸书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不打扰他,在车上打开柔和的音乐,让他静静地待一会儿。
“我家在隔壁市,上高速一来一回也要两个多小时,你先睡一会儿吧。”华逸书找出一条毯子,放到周安膝盖上。
“谢谢。”周安看着他,对他的印象很好。
这是个很绅士很有修养的青年,可是他们注定不会成为朋友。
首先无论对方看不看得起自己,经过钟霖的事情,周安觉得自己会惦记很久。
闯进他生活中的人事物太少了,又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曾经拥抱过。
听着车上回旋的音乐,在唱那些动人的情歌。周安用毛毯裹着自己,就没有任何睡意。
他不由自主去看后视镜,曾经在郑队的车上,钟霖恶作剧般出现在后座,故意吓唬自己。
其实除了报仇的对象,他对别人没有任何恶意。
曾经那些历历在目的恐惧,现在想起来有点可笑。
周安再也感觉不到恐惧,就算他想再经历一次毛骨悚然的感觉,也不会再发生。
到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周安有些忘记了。甚至华逸书上楼拿了东西又匆匆下来,也没能吵醒沉睡的他。
发现他仍然睡得很安稳,华逸书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启动车子,再次开上路途。
十二点出头下了高速路,华逸书终于把周安叫醒。
“到了,你要起来指路。”
“嗯……”周安迷迷糊糊地醒来,有一瞬间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不是印象中的床铺,让他很懵。
“怎么了?睡傻了?”华逸书说道:“还记得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看见他轮廓姣好的侧脸,周安就想起来了:“记得。”点点头之后,心情仍然低落。
“说说你跟他的故事吗?”华逸书怕他再次睡着,便和他聊起天来。
“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周安闭着嘴巴,眼神有点闪躲。
他不能告诉华逸书,自己跟钟霖那些不堪回首的故事。
而且除了一直被欺负得够呛,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会跟你交流?”华逸书好奇道。
“嗯……”当然了,周安心虚地低下头,除了语言的交流,更多的是身体交流。
“那好吧。”得到水库的地址,华逸书全力地开往目的地。
终于在一点之前,到达周安所说的水库附近。
鉴于那里面车进不去,他们把车放在外面,步行而入。
华逸书手里拿着强光手电,还带了专门防蛇虫鼠蚁的药,可谓是准备齐全。
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天上的月亮也不太亮,有一种蒙上了黑纱的昏暗之感。
周安站在熟悉的地方,走进去的时候一直在沉默。
一直都没有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清凉气息靠近,让他有种,零点之前在钟建新家中的洗手间里,就是自己和钟霖最后的会面。
走着走着就闻到了那股潮湿的气味,然而并不是钟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而是来自那潭深深的水。
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水面显得诡异恐怖。
周安都快忘了白天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只感觉当下的水库,恐怖得像一片沼泽,上面漂浮着危险的气息,冒出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白烟。
他向后退的举动,惊动了华逸书。
“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到外面等我。”华逸书说着,从宽敞的兜里面,拿出一张符塞到周安的口袋:“出去吧,我自己在附近找找。”
“我……”他在犹豫。
“更何况有你在身边,我也会分心。”华逸书说,顺便把车钥匙给他,好让他在车上休息。
“那好吧。”周安深呼吸道,接过钥匙,最后看了一眼吓人的水面,转身离开。
他的手里也有一支强光手电筒,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捏着那张华逸书给的符。
他想来想去,继续带着这张符。
人类和鬼的情愫太可笑了,周安决定从今天开始,忘掉关于钟霖的一切。
在还没有结果之前,他坐在车上,呆呆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时间过得越久,周安的心越沉。
脑子里面就像走马灯,重复播放着一些画面。有些甚至已经忘记了,那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大抵是当时的自己,被折磨得失去了意识,暂时忘记了那一段记忆。
周安离开后,华逸书独自待在水库周围。用手电筒观察地形的同时,拿出布兜里的罗盘。
他能够察觉到,有一股阴森之气,围绕在这周围。与周安身上缭绕不散的鬼气十分相似。
“……”罗盘的指针在华逸书的眼皮底下,激烈地转动着,带着令人惧怕的哀怨之气。
华逸书几乎把持不住心神,被他带入浓浓的负能量中。
他在四周围寻找,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苍白的青年。
十分高挑的身材,纤瘦,面容周至,可是笑容诡异,带着令人害怕的恶毒。
“他竟然带你来找我,真是该死。”那青年说,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宣布了周安的死刑。
“真应该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华逸书从背上抽出一把金钱剑,神情警惕地看着他。
假如周安知道他的冷漠无情,就不会再对他有同
情心了吧。
“看到了又如何?他带你来杀我,难道我还要姑息?”钟霖哈哈大笑:“你们都该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真可笑,你早就已经死了,何来杀不杀?”华逸书手里拿着剑和符纸,看到他被激怒的脸,眼光一凛。
“我先杀了你!然后再去杀了他!”钟霖说道,张开五指朝着华逸书扑了过去。
“果然是鬼物,人性尽失,无情无义!”华逸书与他缠斗不休,一边骂道:“枉周安一腔同情之心,叫我别伤害你。可他不知道,你这种厉鬼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直接打得魂飞魄散才好!”
“我不需要他同情!”钟霖说道:“他如何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挡我者杀!”
“和你这种鬼物,没有什么好说的。”华逸书用尽全力,打他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可钟霖化为厉鬼有些日子了,身上又粘了人的精气,对一般的符纸根本就不怕,华逸书对战他吃力得很。
“我先杀了你,然后再去杀了他!”钟霖陷入了疯狂,脸上的狠毒之色叫人心惊胆战。
看来他真的想杀了周安,仅是因为周安把他供了出来,决定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华逸书咬破舌尖,用舌尖血快速抹在金钱剑上。
这一招独门绝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轻易不会使出。
可是今天晚上对上这只厉鬼,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华逸书只祈祷,一击即中。
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候,周安打开车门下来,站在路口上望着那条漆黑的泥路。
他瞪着酸涩的双眼,等了许久,久到雾水打湿了头发,也湿了双睫。
就在周安准备进去看看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那里走出来,带着清晨的凉气,可脸上的微笑很温暖。
他是华逸书。
距离周安越来越近,当华逸书看到周安在哭的时候,神情一怔。
“华大师,他离开了吗?”周安不想用消失两个字眼。
“是。”华逸书望着他的泪眼,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离开了。”
“……”谁也没想到周安的反应,他失态地蹲在地上哭了,在这荒郊野外显得特别诡异,又有点令人同情。
“怎么哭了?”华逸书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双手抬起他的脸:“他离开了你不高兴吗?以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生活。”
泪眼模糊的周安,没有看见华逸书闪烁的眼神,那里头藏着深深的恶意。
“我不知道,我高兴不起来……”周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吸着鼻子说:“如果他不害人就好了。”
“可惜他要害人,人鬼殊途,总归是要离开的。”华逸书劝慰道。
周安稀里哗啦地流着眼泪,跪在地上,像个失去了挚爱的未亡人:“谢谢华大师,让我哭一会儿吧,很快就会好了。”
他抹着眼泪,突然想起来道:“他的遗体你找到了吗?”
“嗯。”华逸书看看手边的袋子:“只找到了几块骨头,拿回去葬了吧。”
“可以给我吗?”对上华逸书探究的眼神,周安解释道:“他的亲人都不在了,除了我,我不知道谁会给他安葬。”
钟建新两口子是不可能,周安死也不会把钟霖的骨灰交给他们。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华逸书应该只是好奇。
这个问题,周安以前是不敢回答的,可是现在钟霖已经离开了。
“我喜欢他。”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尖滚烫,灼伤了自己,痛得眼泪横流。
华逸书放在袖子里头的手指,在暗地里紧紧的扣着手心,直到传来疼痛的感觉,他才收敛起眼底的汹涌,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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