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二郎打听消息后,惊得从太师椅上直接跳了出来,暴怒如雷,“王三娘她脑子被狗吃了吗?竟然撞太子的女人,还把人家弄小产了,这是嫌王家还不够倒霉吗!……”
要是王三娘在他跟前,他都想扇她几十个耳光,王家现在人都没剩几个了,她是不是想弄个满门抄斩。
白及知道此事,赶来对王二郎说道:“夫君,你赶紧进宫求皇上宽恕一下。”
“不去!她干下的蠢事自己承担责任,凭什么要我低三下四求人?”王二郎猛摇头,他现在恨不得王三娘死在宗人府,别再作死了。
“可是,你要是什么表示都没有,皇上会不会以为这是我们王家指使的,你别忘了,我们分支也有个姑娘进了东宫当良媛。”白及提醒道,她想掌控王家,可不能让王家那么快就败落了,不然,她儿子要继承一个空壳子吗?
“什么!竟然还有这回事!糟了,肯定有人以为我们王家居心不良,不行,我得赶紧进宫。”王二郎这才召集起来,匆匆穿好正装出门去。
可惜,他连宫门都进不去,侍卫说时辰已过,不再放行,需要第二天才能进宫。
沈七娘出事之后,参加宫宴的人也都没有心思继续吃喝玩乐了,早早离开宫中,沈小漾也不例外,她捏了捏自己手心,发现竟然出了冷汗,要不是王三娘突然冲过来,估计沈七娘也是要闹事的,她能不能顺利脱身还不好说。
她也没想到沈七娘进宫没多久就有了身孕,而且听说还是太子的第一胎,意义似乎有点不寻常,希望王三娘不会被这事刺激得发疯才好。
王三娘疯了吗?
没疯,不过也差不多了。
任谁一下子飞上枝头当凤凰,树枝还没抓稳,树就被人砍掉了,都是要疯魔的。
她被抬回东宫之后,身边只有几个侍女在忙活,为了排净污秽,她还需要喝药,卧床休息了半天,也没见太子来看她,她知道,太子肯定失望了,他连见都不想见她。
小腹一抽一抽的疼着,她蜷缩成一团,感到自己痛得要死了,明明这点伤痛远远比不上当初在围场替太子挡的那一箭一刀,可她却更难忍受,或许是因为那时候心中充满希望,而如今,只有绝望。
因为,在宾客都散了之后,太医补充了句:“沈良媛需要好好调理一番,不然日后怕是子嗣艰难。”皇后听到这话,脸色当场就变了,语气也没有那么关切,仿佛她已经没有了存在价值一样。
她还没飞起来就摔下去了,这让她怎么甘心!
都怪沈小漾!
要不是为了给沈小漾下套,她怎么会参加宫宴,要不是沈小漾招惹了王三娘,她怎么会被连累,又怎么会落了孩子!为什么受伤的都是她而不是沈小漾!
她越想越是愤怒,胸中的郁火久久散不开去,几乎彻夜未眠,睁着眼看着屋顶的天窗一点点泛白,眼中血丝遍布。
侍女替她洗漱之后,她用熬了一夜,变得有点沙哑的嗓子说道:“去,把太子请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侍女露出为难的神色,“娘娘,现在时辰尚早,殿下恐怕尚未起床。”
“都说了是很重要的事!你听不到吗!”沈七娘吼道。
侍女吓得连手中的梳子都掉落地上,她战战兢兢地捡起梳子,抖着声音道:“奴婢这就去。”
朱承旭也一夜没睡好,天未明才合上眼睡过去,一早上被人吵醒,说沈七娘的侍女来找他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原本想训斥一番,但好歹记得沈七娘救过她两命,就算孩子没了,也不能立刻把人给晾一边,不然手底下那些幕僚知道了岂不是心寒。
他穿好衣物过去看沈七娘,见她一脸憔悴,眼窝深陷,显然也是一宿没睡,顿时叹了口气,说了两句软话,“七娘,你先好好休养,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还会有的,别把自己累坏了。”
沈七娘强自欢颜,故作轻松道:“谢谢殿下关心。妾身不是有意一大早吵醒殿下的,只不过,前阵子偶然听说殿下有不少地方需要打点,东宫如今有点捉襟见肘,便想起安宁县主,也就是妾身的十三妹,虽说其他方面没什么出彩的,不过赚钱倒是有几分天分,别的不说,但这抹茶粉,屡屡卖断货,也不知道多少茶商想知道方子。”
朱承旭一听是和朱亦辙有关系的安宁县主,顿时拉下了脸,冷冷道:“她就算再有本事,也便宜了辙王,和东宫能扯得上什么关系。”
“殿下,辙王哪能比得过您,十三妹那是不认识殿下,不知道殿下的好,不然她肯定和妾身一样,对殿下一片忠心。若是有十三娘辅助,殿下肯定如虎添翼。”沈七娘解释道。
朱承旭怔了怔,转而心底涌起一个念头,没错,他为什么要一直看不起安宁县主,安宁赚钱的本事有目共睹,辙王向来精明,不会做于己无益的事,他和安宁走得近,到底冲着安宁的人,还是冲着妙味斋的钱呢?
似乎,他的军需作坊卖的即食面和香肠都有安宁的手笔?
这样一个善财童女,他竟然一直当摆设,没拿正眼看?就这么把她拱手让给了朱亦辙。
倘若能把安宁从朱亦辙身边抢过来,倒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且不说能通财路,光膈应朱亦辙这一点,就让他心动。
朱承旭看沈七娘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带了几分暖意,笑道:“七娘果真一心待孤,孤不会辜负你这份心意。”
沈七娘笑了笑,“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妾身最害怕的不是容颜老去,也不是遭人冷落,而是帮不上殿下的忙,孩子没了之后,妾身彻夜难眠,想着还能为殿下做点什么。”
“七娘辛苦了。”朱承旭宽慰了几句,和七娘又闲聊了几句,这才离开她的院子,赶去上朝,打算下朝后,跟嘉明帝提一提安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