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带我到最近的成衣店,我需要买几件衣裳。”
楚星儿终于好不容易平静了自己的心绪,沉静了声音低声应道。随即嫌恶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干脆吩咐龙五带自己去离定国公府最近的成衣店。
其实,楚星儿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回到摘星楼打包一些自己的衣物,而不是去成衣店。
因为定国公府所在的这一带都是一些高官权贵集中的住宅区。即使离定国公府最近的成衣店距离这里也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但是楚星儿却是被定国公府给吓破了胆。
她好不容易逃出定国公府,如果为了几件衣裳,她身上的符箓又突然失去了作用的话,她不是又被陷在定国公府,从此喊天不应叫地不灵。她虽然不知道这一次她身上的隐身符为什么会突然又开始变得灵验了,但是想必定国公府的人会很快发现不对劲。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了,只怕她又得凶多吉少,从此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
为了以防万一,就算麻烦些,就算买的衣裳并没有定国公府给姑娘们定做的那些衣裳那么漂亮舒适,她也顾不得了。
龙五将马车赶得飞快,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被他缩短了差不多一半的时间。等龙五终于将马车停在成衣店门口的时候,楚星儿整个人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出现在龙五的面前。
当然,在龙五的眼里,楚星儿一直都如同现在这样优雅又尊贵。只有楚星儿自己知道,当她重新穿上被关进家庙时穿的那套新衣裳的时候,她心里深深的屈辱和仇恨。
但是,没办法,现在在她的空间里,只有那套衣裳能够稍微见人。
她自然不能穿着在家庙做事时穿的那套粗布衣裳去成衣店买衣裳,那样不止会遭成衣店店员的鄙视,也会留下线索让定国公府的人注意到她的去向。
之前的那个月她在家庙受到的磋磨势必要好生养一段时间才能见人,她不能这么快被定国公府的人找到。
因此她思来想去,只有再度穿上被关进家庙时穿的那套衣裳,再在空间她所收藏的珠宝首饰中选两样撑撑场面,等买好了衣裳,再将自己粗糙的小手恢复成之前白嫩的模样,她再找珠宝店多买一些适合她的珠宝首饰用作交际应酬也就罢了。
或许是因为楚星儿重新换了衣裳的原因,就算她头上的首饰并不符合她现在的年龄,但是成衣店的店员们却依旧恭恭敬敬的替楚星儿选好了她所需要的外裳和中衣,甚至肚兜都有准备。
楚星儿不是不会刺绣,只是没有那个耐心。因此她的贴身之物平时都由自己的贴身丫鬟准备。现在她的贴身丫鬟一个个的都被留在了定国公府,她的贴身衣物自然只能靠买。
好在这家成衣店的衣物质量都不错,楚星儿空间里银子银票都很充足,因此她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付了银子走人。
此时,家庙里,老妪已经察觉到不对。平时她每次收拾供桌上的供品的时候楚星儿都会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希望她能够留点点心和水果给她打打牙祭。
可是,现在她将供桌上的供品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楚星儿都没有出现。
她首先跑到楚星儿的房间,房间里楚星儿仅有的一些东西一样不少的放在那里。至于床上,楚星儿自从进入这个房间就从来没在这个房间的床上睡过。
她知道楚星儿身上有秘密,那个秘密就是楚星儿总是不需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但是这件事定国公府的主子们自然都知道,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房间里找不到楚星儿,老妪又去了厨房。
厨房里楚星儿吃剩的膳食还在,老妪心里总算觉得安慰了一些。
因为她是知道楚悦儿睡觉的时候别人是看不到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楚星儿居然真的不见了。
倒是出门去得月楼吃了一顿饭的天玄老人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今天出去得月楼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居然将控制定国公府结界的阵眼给带去了得月楼,也不知道被困在结界里的楚星儿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因为他知道楚星儿的身上有空间宝贝,每次在楚星儿躲进她的空间小屋的时候,他都察觉不到她的状况。
楚悦儿在晚上的时候倒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负责守侧门的小松子突然向翠儿报告了一件比较离奇的事情。
就在一年之前,他发现每次天刚刚有些黑的时候,离他所守的侧门的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每天都有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等在那里,等到天微微发亮的时候马车才会离开。
这种情况已经连续已经持续一年的时间了,可是奇怪的是,昨晚那辆马车却已经在他用晚膳的这段时间消失不见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悦儿虽然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但是她第一时间自然没有想到已经被关进家庙的楚星儿的身上。
毕竟,家庙可是天玄老人特意布置了结界的地方,就算楚星儿有百般的本事,也出不了天玄老人亲自布置的结界。
专门负责家庙的老妪是在第二天中午才知道楚星儿是真的不见了。
毕竟以楚星儿的性格,早膳或许嫌麻烦不想动手,但是午膳的话,即便她再懒只要她还不想死的话,她爬都会爬起来给自己准备午膳。可是,她一直从早晨等到中午,却一直没有看到楚星儿的人。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知道这种情况一定得报给秦老夫人和陈慧知道。
当秦老夫人和陈慧得到消息的时候,楚悦儿正坐在得月楼自家包厢隔壁的包厢里,陪着今天“准备”回京的东方翎吃着午膳。
“殿下,来迎接您回京的官员和百姓已经在城门口等待多时,还有您的仪仗队还有半个时辰就能赶到城门口。您可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他们两个才刚吃完饭,魏海就像掐好了时间似的敲开了他们包厢的门,就连一向冷凝的脸上也出现了焦急的神情。
“不是还有半个时辰吗?你着什么急?虽说今天晚上宫里会准备接风宴,可是现在离天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你总得让本殿下吃饱喝足才行不是。”
眼看楚悦儿都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但是东方翎却依然老神在在的津津有味的喝着家藏鸡鲜汤。
“殿下,得月楼是不是有地道直通城外?”
楚悦儿漱口净手之后,站在东方翎面前忽然好奇的问了一句。
东方翎正在喝汤,闻言却差点将自己口里的汤给直接呛死了过去。
“咳咳。。。咳咳。。。”
一番惊天动地的咳嗽之后,东方翎总算舒服了一些。楚悦儿知道自己闯了祸,也赶紧屁颠屁颠的端来一杯温水,服侍着东方翎喝了下去。
“小悦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东方翎倒是没有生楚悦儿的气,倒是推开自己面前的碗站起身来漱口净手之后略带好奇的问道。
得月楼确实有地道直通城外,但是这条地道是这辈子的东方翎在盘下得月楼之后才让自己手里的工匠自己挖的。按道理,除了被他严格控制的工匠外,知道的人除了他也就他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魏海和得月楼的掌柜。
他敢肯定,魏海和得月楼的掌柜绝不可能出卖她。至于那些挖地道的工匠,则被他全部安排在专门负责冶铁制造武器和铠甲的工匠当中,他们不仅不认识楚悦儿,也不可能专门找到楚悦儿说起这个秘密、
所以,楚悦儿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是猜的啊。你想想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却一点都不着急,所以你肯定有所依仗。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这个时候还呆在得月楼,肯定是得月楼有地道。这样的话,你不仅可以避人耳目,而且还能在你的仪仗队到达城门口之前顺利进入仪仗队。”
楚悦儿眨了眨眼睛,望着东方翎理所当然的开口。
东方翎闻言不由得哑口无言。
对啊,自己都做的这么明显了,楚悦儿怎么会猜不到?
“行了行了,时间真不早了。殿下您如果还慢些的话,仪仗队可没办法继续前行了。”
看着东方翎哑口无言的样子,魏海终于忍不住再次催促起来。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他容易吗?
“好了,别再催了。本殿下这就走。小悦儿,本殿下从地道走,速度可能比你在外面坐马车还要快些。所以,你也不要耽搁了,免得到时候还要本殿下等你。”
东方翎恨不得带着楚悦儿一起从地道里离开,这样他们一刻都不会分开。可是他也知道,楚悦儿必须光明正大的从得月楼离开,坐马车前往南城城门口。要不然,如果被有心人发现的话,只怕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得月楼的情况就会被人给抖了出来。
虽然东方玉这段时间被关进了宗人府,但是他那个才刚赈灾回京的二皇弟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深居简出,只怕东方瑞早就发现了端倪。
而且,就算他都已经小心再小心了,东方瑞昨晚还不是照样突击了得月楼。如果不是他提前得到消息躲进了地道,东方瑞昨晚就已经出其不意的发现了他。
如果他提前回京却一直住在得月楼的消息传进皇宫,父皇就算再信任他心里想必也会存了疙瘩,从此他和父皇的关系再也回不到现在这样的亲密无间。
“知道啦。罗里吧嗦的,你就快走吧。咱们城门口再会。”
楚悦儿调皮的将东方翎推出房门,对着他挥了挥自己白嫩的小手,然后毫不犹豫的关上了包厢门。
她也觉得东方翎确实有些罗里吧嗦的了。。。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东方翎不由得有些无语。很显然,他的小皇后又开始嫌弃他了。但是,这样的小皇子比起前世的小皇后要活泼有趣得多。
“殿下,请。”
就在东方翎感叹的时候,魏海却是半点时间都没耽搁的转身又打开了旁边的包厢门。
原来,地道就在他们用膳的包厢的隔壁。其实,如果不是东方翎已经被楚悦儿推了出来,原本他只要打开墙壁上的暗门就能够直接进入地道。
楚悦儿并不知道地道的入口就在隔壁。
等到终于打发东方翎离开,她便赶紧打开了暗门回到自家的包厢。然后在翠儿的侍候下又换了身衣裳,重新梳了头发,这才带着翠儿双儿蓝儿一起往得月楼的后院走去。
作为楚悦儿的专用马车夫,张远早已吃饱喝足坐在马车里等着楚悦儿的到来。
看着楚悦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过来,张远赶紧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恭候楚悦儿的到来。等楚悦儿在翠儿双儿的侍候下上了马车,他这才跟着上了马车,赶着马车往南城门口而去。
楚悦儿的马车前脚刚离开得月楼,后脚定国公府又有一辆马车停在得月楼门口,从马车里走出的是秦老夫人身边的魏嬷嬷。
可惜的是,当魏嬷嬷赶到定国公府租用的包厢的时候,楚悦儿主仆刚刚离开得月楼。
魏嬷嬷自然知道楚悦儿从得月楼用完膳之后定然会去南城门口迎接大皇子回京,因此也马不停蹄的吩咐马车往南城城门口驶去。
因为越是靠近南城路上的马车便越多,所以张远赶马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好在后来有人认出了楚悦儿的专用马车,开始自觉的为楚悦儿让道,楚悦儿的马车这才稍微快了一些。
比起楚悦儿的马车不慌不忙的样子,跟在楚悦儿后面离开的另一辆有着定国公府徽记的马车则是快得多。
终于,在即将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后面的那辆马车终于赶上了楚悦儿的马车。
“姑娘,老夫人派身边的魏嬷嬷来了,想要你一面。。。”
楚悦儿正昏昏欲睡,张远的声音却突然从前面传进了楚悦儿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