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堂堂正正来爱我~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季凌霄先反应过来,她扶住被李明珏撞的乱颤的花枝,用力一掰,竟然将那花枝掰断,她擎着夭夭桃枝,自鼻端拂过,笑道:“没想到竟然在此唐突了佳人,还望佳人不要责怪。”
即便是李明珏也忍不住被扑面而来的太女的风流劲儿闪住了眼,等他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对自己产生一种自厌。
李明珏皱眉,冷淡道:“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季凌霄嫣然一笑,“大概是感受到了美人的气息。”
她故意用些风流浪荡话来遮掩自己的真实意图。
李明珏更加冷淡了,简直像是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季凌霄却将手里的桃枝往前递了递,“这个送给郡王。”
李明珏冷冰冰地瞪着她。
她绽然一笑,“郡王要同我一起去金水河畔走走吗?”
李明珏颜色骤变,甩袖而走。
“殿下!”罗巢追过来正要说些什么。
季凌霄却侧着脸,将手指竖在唇前。
直到李明珏的背影消失,她才低声道:“是不是幺儿已经离开了?”
罗巢面露惊异,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敬重了。
罗巢低下头,“只是奴婢没用并没有看到与幺儿接头之人。”
季凌霄眉眼弯弯,“我已经知道了。”
罗巢思量着刚刚看到的背影,也知道殿下近来的心思,便越发不敢说话了。
她笑了一下,柔声道:“他果然贼心不死啊。”
虽然太女的声音温柔的过分,却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罗巢捏紧了手中的团扇。
季凌霄将手中的花枝递给罗巢,罗巢愣了一下,顺从的接过。
“等回头将这花枝送给陛下,就当阿奴替圣上寻春来着。”
罗巢舒了一口气。
“嗯?”
他如此细微的神情却还是让她给抓住了,季凌霄扬眉笑道:“你是在担心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想。”
“难道连我也没想?”
“……”罗巢撇开头。
季凌霄哈哈大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咱们去金水河畔看看,希望某些人看到我之后不要吓得掉进了河里。”
然而,等两人到了那里,却见着两帮将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学子正撸着袖子,举着砚台准备干仗。
季凌霄条件反射地蹲进了草丛里。
罗巢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被太女拉着衣服拖了进来。
“殿下……”
“嘘!别说话。”
季凌霄扒拉着草叶,兴致勃勃地张望,一面看着一面忍不住道:“一看你就是没有捡尸体敲闷棍的经验。”
那殿下您锦衣玉食养着的又从哪里得到了这个经验?
罗巢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实在太过可笑。
“郭淮!你这个太女门下走狗,女人裙下的软骨头,你一个人跪舔就罢了,竟然还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为其牵线搭桥捧臭脚,你还当什么学子,干脆去做娼女的假母得了!”
即便有一堆人拦着,唐说依旧蹿到了最前头,就差将指头戳在郭淮的眼里了。
郭淮则被好多人围着,挣脱不开,不过他的脸都气黑了,朝着唐说的脸就“呸”了一声。
唐说夺过旁边学子刚刚用来作画的笔朝郭淮插去。
那学子挣了命去夺,“别插啊!别插啊!这可是正宗的玉杆狼毫,我可就这一只能拿得出的好笔了。”
郭淮更阴,一脚就朝唐说的命根子踹去,恰好这时有个背对着郭淮去拦唐说的学子差了进来,那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了那人屁股上,“噗通”一声,那人失了重心落入了河里。
这下子就更乱了,那学人群中还分出一拨人去救落水的人。
结果,也不知道谁先趁机动的手,两边人就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就像是下饺子似的大半人都落进了金水河里。
季凌霄捂着嘴巴,趴在树丛后一抖一抖的,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呼痛声、呼救声、叫骂声响彻一片,她只看着郭淮和唐说的嘴都张了张,却根本没有听清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事情在进行到最不可挽回的时候出手,才能衬托她的形象来。
季凌霄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看了罗巢一眼。
罗巢简直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虫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先一步迈出了树丛,用属于公公的独特嗓音尖声道:“太女殿下驾到!”
所有人都懵了,当事人居然来了!
在场众人就像是被施了某种法术,一个个都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
季凌霄笑吟吟从树后走出,“大家的气氛好热闹啊。”
饶是最瞧不起太女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李神爱这身皮囊是极好的,更妙的是她的神情,其内似乎聚着某种雍容气度,以至于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游刃有余。
郭淮那双眼睛自她出现就没有转到别的地方去,他也是这些人中反应最快的
他朝季凌霄深深一礼。
在场的其他人也离开反应过来朝她施礼。
季凌霄知道这些人中肯定有人非常不愿意给一个草包行礼,可是君是君,臣是臣,她的身份摆在这里,除了陛下竟没有人能越得过。
她的视线逡巡过众人,看着有些人脸上憋屈不满的神情,别提多神清气爽了。
唯有一人站在众人中宛若鹤立鸡群,死死地瞪着她,若是视线有实质,她早就被捅的千疮百孔了。
季凌霄对着他笑得格外好看,手指拂过自己的下唇。
唐说气得脸都白了,“哼哧哼哧”地恨不得宰了她。
“诸位不必多礼,在场的学子都是未来的栋梁。”
这话轻飘飘的,抽在他们的脸上却让人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栋梁在这里打架?
“殿下……”郭淮蹭到季凌霄的身边,“都是学生太过鲁莽,不关他人的事。”
这番话说的漂亮极了,简直同时刷了季凌霄和在场所有学子的好感度。
可也有不领情的,比如说那个倔得像头驴似的唐说,他鼻子都要气歪了。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明明长了个仙人脸,脾气却臭死,这样的人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季凌霄有心要帮他,可是,因为李嘉和李庆那两个小兔崽子的鬼主意,她的形象到唐说眼里反倒更为不堪了。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诸位也散了吧,都是要应考的学子,考试在即,生病反倒不妙了。”
众人便纷纷告辞。
季凌霄转头朝郭淮微微一笑,“你呀,可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语气中这股有别于他人的亲热劲儿,让郭淮受用极了。
郭淮低声道:“我只是气不过而已,他唐说还真把自己当作天下第一了?”
“嗯嗯,我知道你最能干了,你可是整个长安最有才华的人。”
虽然被人换着花样夸了无数遍,听好话也听过好几箩筐,可是他却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听过的好话都没有这一句重,这话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整颗心火烧火燎的。
正在这时,两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两人回头一看,唐说极为冷淡地站在两人身后,那上挑的嘴角弧度,怎么看怎么嘲讽。
郭淮虽然在太女面前像是个没有脾气的面人,任由揉搓,可是在别人面前,他可是那个才气与傲气齐名的大才子。
他“嘿”了一声,“诗文写成那样还有脸出来见人的整个天下就独你一份了。”
唐说抿唇道:“我若是永远考不上,也会一直有你相伴的,只可惜,我是考不上,你是根本考不了!”
郭淮虽然才气极高,可是他那张脸实在不适宜入朝为官。
两个人充满火气的对视,似乎再添一把柴火两人就会同时爆炸似的。
季凌霄突然插了进来,一边一个挽住了两人的胳膊。
两人同时一僵,之后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唐说猛地甩开了手,跳开一步,厉声道:“你做什么!”
郭淮则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蜜糖罐子里,神情甜滋滋的,回不过神来。
季凌霄看着唐说,直把他看得发毛。
“你又想做什么!”唐说咬着牙,“你若是还敢对我下手,我就算拼着名声姓名不要也要将你的丑事宣扬给天下人知道。”
“我若是跟你解释你定然是不会听的。”季凌霄压低了声音,“不过,我还是想向你道歉,这并非是我本意,只是有人做了多余的事情。”
她的眼神像是丝丝缕缕的蜜糖,只要缠上人就会将人死死地粘住,只能在她的甜蜜中溺毙。
唐说嗤之以鼻。
“还有一件事,”季凌霄严肃起来,“长安不比其他地方,你的言行更要注意,即便不能交友,也不要轻易树敌。”
“我唐说的骨头可不是软的。”
“我并非是要你变成软骨头,只是希望你能多多保存自己。”季凌霄的手掌盖在他的手背上,紧紧握住,语重心长道:“你的性子实在太容易得罪人了。”
唐说开口想要嘲讽回去,低头时,却望见那双真挚的双眸。
“我担心你。”
所有的话语都梗在了喉咙里。
季凌霄抽出被罗巢抱着的花枝,递给了唐说。
“只要拿着这个来找我,我就为你做一件事,只要是我能做的。”
这可是一份大礼,受到这份大礼的唐说却开心不起来。
他自厌地发现太女若是想要讨人喜欢,还真是令人难以拒绝。
翌日清晨,幺儿一下子坐了起来,呼出了一口气,然而他这口气刚呼出一半,却觉察到有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胳膊上。
他偏移着视线,果然看到了正睡得一脸香甜的太女殿下。
他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昨晚又没有喝酒,他怎么就晕晕叨叨着了她的道呢?
他想着想着视线又控制不住地落在了她的眉宇间。
“你该不会有毒吧?”
她呼吸沉沉。
虽然他做了措施,可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秘密。
幺儿掀开被子,望着自己两腿中间,神情自厌。
“就这么毫无心机地睡着,难道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嘛。”他不满地嘀咕着,有些认命地低头耷脑起床。
他从地上捡起那件已经被撕破的桃红长袍,正要穿上,一抬头却望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他咂了一下牙花,觉得自己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他袒露着上半身,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像是被人用朱砂青黛作画,上面红一片青一片。
他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发现上面有掐痕,有吻痕,还有牙齿印咬下的痕迹。
“真是要命啊。”他对着自己身体上的痕迹翘了翘嘴角,“太女殿下真是只野豹子。”
这还是没做什么的样子,若是真做了什么,他第二天还能见人了吗?
“殿下。”熟悉的声音突然自门外传来。
幺儿侧头望了门口一眼,表情有些复杂难明。
察觉到屋里没有声音,门口的人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又放柔了声音唤道:“殿下?”
声音更加轻柔了,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将太女殿下叫醒,还是不想将太女殿下叫醒。
幺儿扭头看了一眼太女舒服的睡颜,心里愤懑极了,他走到屏风边,对着门口低声道:“你别吵,殿下还睡着呢。”
门外的人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幺儿?”
幺儿眯起眼睛,“我在殿下房中你很惊讶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以为殿下厌弃了你。”
“莫非你以为殿下厌弃了我就有你上位的机会了吗?”
“我从未这样想过。”
幺儿轻笑一声,“你是怎么想的,谁有罗巢你自己清楚呢?”
门外的人似乎被他说中了心事,久久都未言语。
幺儿双手抱胸,低声道:“说吧,有什么事情,等殿下醒了,我自会告诉殿下。”
不辨喜怒的声音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宫里来人了。”
“那我可要将殿下唤醒了,用什么方式呢?”幺儿发出妖艳贱货般的笑声,“要不,直接将殿下吻起来”
“幺儿!”
幺儿即便没有打开门也能够想象到罗巢那张脸上会露出焦躁难捱的神情,他扁了扁嘴,嘴上道:“如果罗巢你真这么想的话,不如我将你引荐给殿下?你放心,殿下可是很温柔的。”
罗巢没有开口。
幺儿更加不依不饶,“你怎么不开口了?莫非是怕我难过,我才不会呢,若是有了你,还分了我的压力呢。”
“哎哟,”他扯着嗓子道:“殿下每晚都龙精虎猛的,害的我疲惫不堪。”
“幺儿……”
他的嘴角抿平,“你终于开口了。”
“……你还是先将殿下叫醒吧。”
幺儿抿紧双唇。
“还有一件事……”
他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只听门外无可奈何道:“你原来不是这么多话的啊?”
幺儿整个身子都莫名僵住了,背脊一阵阵发冷。
正在这时,熟悉的令人毫无防备的暖香包裹住了他,他猛地一颤,迅速回头,唇峰擦过一处细腻柔软的存在。
能钻进人心的声音在他耳边慢悠悠地响起,“原来早上的时候你会如此主动啊。”
幺儿捏紧了手指,指节泛白。
季凌霄的头枕着他的肩膀,半眯着眼睛瞧他,笑道:“你怎么不等我一起起床,把我一个人抛下,不行,我可一定要惩罚你。”
说着,她便笑嘻嘻地朝他袍子里摸去,却没有觉察到自己也只是单穿着一件黑色长袍,一活动起来,丝质长袍便顺着她的肩头滑下,宛若黑湖中落下的新雪,白的晃人眼。
幺儿的喉结动了一下。
季凌霄不动声色地扫了他那里一眼。
“殿下您醒了?杜公公可在前厅等久了。”
“什么事情?”
“陛下急召您入宫。”
季凌霄眼睛一转,拥住幺儿的肩头低声道:“你说,陛下到底为了什么召见我啊?”
幺儿蹙眉,“奴婢不知。”
“你猜猜呢?”她的唇贴着他的下巴,热气转瞬便熏红了他的肌肤,“你说的我都信。”
他张开嘴,下一刻又抿住了唇。
季凌霄轻笑一声,“好了,不逗你,你一个小小太监又能知道什么呢?”
她转瞬间便翻脸无情,随意地一挥手,“跪安吧。”
他望着她的后背,眼中迅速燎烧起一团怒火。
“是。”
他垂下眉眼,掩住神情,真的朝着她跪了下去,而后起身离开。
“吱哟”一声门响,罗巢与幺儿正撞了个正面,两人又都同时退了一步。
罗巢刚张开嘴,幺儿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
“殿下,您……”
季凌霄笑眯眯地倒在榻上,两条白腻修长的长腿在黑绸长袍下若隐若线。
“我没事,至于幺儿,他大概是被本宫狠狠地伤害了自尊心吧。”
她颇为得意地翘了翘嘴角。
“请陛下允许奴婢为您更衣。”
“嗯。”
罗巢垂着头,将掌心的汗在裤腿上擦了擦,轻手轻脚地为季凌霄取来衣物,手指拈着罗衫,慢条斯理地为她穿上,可是他根本就不敢看她一眼,整个人硬邦邦的,紧张的不行。
等到都穿完了,他才舒了一口气,后背却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季凌霄翘着脚,“还有呢……”
罗巢跪在她的脚边,一腿曲起,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为她穿好鞋袜。
为她穿好鞋袜,他不知道是腿软,还是因为过于紧张,竟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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