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榆悄悄的将手从楚易琤的手下挪开,躲开了楚易琤的温度,继而默默的转了过去,一时间空气寂静的可怕。
苏榆的声音幽幽然的传来,很低,很低,却很刻骨:“楚易琤,还记得吗,你只是我一个月的男朋友后,等到假期结束了我们就结束了,作为合作伙伴,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别入戏太深。”
楚易琤嗤笑,捉住了苏榆的手按在了心脏的地方。
掌心隔着一层布料,苏榆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强有力的搏动,是鲜活的,蕴含无限力量的,亦是烫手的,让她格外想要逃离的。
“感受到了吗?”
苏榆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看向别处:“什么?”
“一颗为你跳动的心脏。”
久久,苏榆没有讲话,楚易琤也是沉默的,谁都没理会谁,仿若都当彼此不存在一般,都没去看旁边的人。
车子启动了,脱离了没人的地方,苏榆快的好似要起飞,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平日里苏榆开车都是在限速之内的,楚易琤这飙车的速度成功的把苏榆身上的瞌睡虫抖落的干干净净。
原本萎靡不振的她一路上精神抖擞的看着窗外,那飞过的场景,她根本就看不清楚,而且还会看的脑袋晕乎乎的,索性,她将帽子遮在了脸上闭目养神。
苏榆对路线之类的不敏感,简而言之,是半个路痴,不,应该说是大半个,在市生活了十几年,对市的道路自然是清楚的不行的,因为熟悉,不过若是到了其他城市,没有导航,她就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拿着地图都没用的那种。
她不知道楚易琤要到什么地方去,窗外的道路都是陌生的,偏偏楚易琤还什么都不讲,如果被楚易琤随便扔一个地方,她绝对找不到回去的路。
索性,一路平安,楚易琤一直在开车,两人谁都没有讲话,到了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两点,苏榆的肚子饿的在抗议,偏偏楚易琤什么都不说,她便保持沉默。
苏榆没来过瑞士,只是听说瑞士的小镇很漂亮,很适合居住,如今亲眼看到,果然不同凡响。
入眼,最突出的是满地的绿,泛着耀眼的光,当地风情的房屋分布的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味,与那绿好似融为了一体,一个藏匿在大自然中的村庄,依稀可见家家户户窗台上那眼里的花朵,空气格外清新,是安静的,除了车子运行的声音,她没再听见过其他的声音。
又行了一段,苏榆注意到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山间点缀着一点白,衔接的恰到好处,远处依稀可见漫步的奶牛,随意一眼都是一幅曼妙的田园画,美的无可挑剔。
苏榆趴在车窗呆呆地看着窗外,这里完全远离里大城市的喧嚣,她很想溺死在这片田园中,然而终究还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享受这段马难得的时光吧。
“那是阿尔卑斯山。”
是楚易琤的声音,他终于肯讲话了?既然楚易琤先开口了,给了她台阶,苏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不打算跟楚易琤冷战下去了,异国他乡,没人讲话的感觉真的是太孤凉了。
苏榆做好了和楚易琤讲话的准备。
然而当她带着暖融融的微笑转向楚易琤的时候,对上的却是楚易琤冰冷坚毅的侧脸。
楚易琤看起来丝毫没有开口的迹象,似乎刚刚那句话不是楚易琤说的一般。
苏榆不会闲到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于是她又转了过来,对着窗外,近处一个一岁多蹒跚学步的小孩子像只小企鹅一样在草坪上走来走去见,那对父母的呼唤声越来越远。
身边的人冰冷的像是一块磐石,而苏榆并不打算先示弱,明明是楚易琤先翻了规矩,她没必要为楚易琤承担。
到了地点,下了车,苏榆跟在楚易琤的身边一言不发,楚易琤推开了小门,苏榆便跟着进去,绕到了旁边不碍事的地方,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
竹椅周围摆满了盛开的花朵,苏榆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她的指尖小心翼翼的蹭着那精致的花蕊。
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进进出出搬东西的楚易琤。
这里的空气很凉爽,远没有市的炎热和枯燥,坐在太阳底下,苏榆舒服的什么话都不想说。
良久,她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她这才想起来和她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叫楚易琤的无赖。
透过白色的篱笆墙,见楚易琤将车子开走,苏榆眼神淡漠的看着,只是看着,因为她很清楚,楚易琤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丢在这里的。
坐了会儿,苏榆走进了房间,早了半天,才在一间卧室里发现了她和楚易琤的东西,苏榆早就困了,看见那大床,眼皮控制不住的往一起靠着。
过了会儿,当楚易琤抱着东西走到客厅的时候,依旧没有发现苏榆的身影,他立马放下东西,呼喊着苏榆的名字。
走进卧室,看见安静的躺在大床上的苏榆时,楚易琤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乱跑,他走过去给苏榆把被子盖好,才放心。
盯着苏榆安静而甜美的睡颜,楚易琤长叹一口气,无奈的低声说着:“我在你心里真的不重要?”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苏榆睡着了,不顾就算苏榆是醒着的,楚易琤很清楚,他也得不到答案,不管是她嘴硬,还是她口是心非,亦或是……
但是苏榆在他的心里很重要,是他这辈子所割舍不掉的,看来他们之如果有一个输家的话,那注定就是他了。
黄昏时刻,苏榆缓缓睁开眼睛,她好像明白那么多的房间,楚易琤怎么选择这件房间做卧室了,晚霞很美,远处的山脉似乎都背这晚霞染了颜色。。
苏榆看了很久,完全看呆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已经很久了。
久到楚易琤怀疑苏榆是不坐着睡着了。
“睡醒了?”
苏榆身体惊得抖了一下,很快回身,泪眼婆娑:“楚易琤,我想我爸爸了。”
楚易琤最受不了的就是苏榆这柔弱的样子,前一刻还冷漠的某人顿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榆身边,搂着苏榆入怀。
他轻轻的拍着的苏榆的背部,温和的哄着:“你想起你爸爸是谁了?”
“没有。”
“……”
楚易琤抚慰的动作停了下,很快就恢复了轻缓的节奏,耐心的哄着:“还是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苏榆点头,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自己的家乡有一片大田野,她也想要知道的更多,可惜她想不起来,每当想起与家相关的事情,大脑总是一片空白。
“那怎么?”
苏榆的脑袋在楚易琤的怀里蹭了蹭,亲昵极了,似乎上午那个不愉快的插曲只是个错觉。
抱了两分钟,楚易琤才想起一件事情,他轻拍着苏榆的背部,问道:“饿了吗?你只吃了早餐。”
苏榆再抬头,眼睛里的泪珠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那双仿若藏了星辰的清亮双眸。
“你做饭吗?”
“你吃吗?”
苏榆点头,接过楚易琤递过来的外套穿上,她由衷的说了句:“楚易琤,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很棒,很安静,特别好。”
“你喜欢就好,这座房子是我买下的,以后喜欢我们再过来住。”
楚易琤盯着苏榆,苏榆不肯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