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秦牧秋事后都没太反应过来自己的动机。或者说他根本也没有动机,只是在那一个瞬间想那么做,于是就真的那么做了。
“嘿嘿……”秦牧秋还抓着于言的衣领,丝毫没有理会对方凌乱不已的表情,似乎打定主意要扮演一个不省人事的醉鬼。
于言见他一脸迷茫,心中刚打算燃起的炙热一下凉了一半。
他是一个理智先行的人,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在做出决定之前先想清楚后果。虽然秦牧秋的存在,已然成了一个打破他行事惯例的佐证,可方才的电光石火之间,他依然强行找回了一丝理智。
秦牧秋见他半天没反应,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于是放开手,眼神有些飘忽的望着某个方向,像是在出神。
“对不起。”秦牧秋道。
“什么对不起?”于言就势坐在地毯上,眼神带着些尚未散去的茫然。
秦牧秋还没醉到失去理智,但是他脑子一片混乱,却并不想整理。自以为借着一杯酒的作用,可以自欺欺人暂时把关于自己身份的忌讳丢到一边。
“刚才那个……你不会觉得恶心之类的吧?”秦牧秋问道。
于言摸不准他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于是一颗心也在装作若无其事和深究中摇摆不定,强行留住的那丝理智来而复往,十分不稳定。
“我本来就喜欢男人。”于言声音有些闷闷地道。
秦牧秋闻言愣怔了好一会,依然没能领会于言这句话当中的信息量。意思是说,于言本来就是弯的,所以不会觉得被男人吻是一件恶心的事儿?还是说,于言的潜台词是,有点喜欢自己?
“我不太明白,你是说你不在意?”秦牧秋一脑袋浆糊,越理越乱。
于言听他这么问,转头看了过去。秦牧秋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下意识的咧嘴笑了笑。他倒不是真想笑,只是觉得在这种气氛下,沉默地对视简直是太尴尬了。
“你觉得我应该在意吗?”于言看到他的笑容,心里突然有点恼火。哪有主动撩了人,撩完就装傻的?这是借酒耍赖,还是真的醉了?
秦牧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情有些郁闷。
明明是一个借着醉意讨来的吻,为什么会变成这种严肃的局面?
于言看着他眉眼低垂的样子,突然有些烦躁的起身,大步跨过客厅,然后去倒了一大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事能怪秦牧秋么?于言觉得似乎不能,至少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当初他就应该知道秦牧秋是个麻烦,他完全可以远远保持距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对方。到后来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完全是他自己纵容的结果。
于言不想承认,可是他也骗不了自己,意识深处,其实他有点渴望能和秦牧秋发生点什么。倒未必是上床之类的事,但他下意识的把对方列入了一个特殊的分类,既不是普通朋友,也不是一夜情对象。
他是个男人,而且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类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在这之前就对秦牧秋有了别的心思,要不然,以他这种独来独往的作风,断不会把对方带到家里来。
想清楚了这一节,于言的目光突然染上了几分情/欲。既然如此,对方又主动撩拨,再绷着就有些没意思了,他不是情圣,却也不是性/冷淡。
秦牧秋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坐稳,于言就快步的走了回来,然后有些急切的扯住秦牧秋的衣襟,将人压在沙发上圈在自己怀里,俯身吻住了他。
这一切来得太快,秦牧秋连于言上一步的动作都还没跟上,就猝不及防的被吻了个结实。他那一脑袋的混乱这下子就像是煮过了头的粥,黏黏糊糊的彻底堆成一块不分彼此了。
于言的口中夹杂着浓浓的酒香,导致秦牧秋在这个吻中没有觉察到太多的真实感,一晃神还以为自己醉得厉害产生了幻觉。
不过于言铁了心要让秦牧秋记住这一切,所以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舌尖探入对方的口腔内,柔软炙热的触感彻底唤醒了秦牧秋,他下意识的配合着对方的动作,两只手穿过于言的腰侧攀住了对方的后背。
秦牧秋的迎合极大的刺激到了于言,他的吻变得愈发炙/热,同时一只手顺着秦牧秋的脖颈向下滑去,然后成功穿过衣服的阻隔,落到了对方的腰上。
于言略带薄茧的手掌在秦牧秋腰间来回摩挲,秦牧秋被刺激的闷哼一声,落在于言背上的手也有些不老实起来。
在这种情境下,于言自然不肯落了下风,于是一只手顺着对方的腰侧绕到身前,直接向下探去。
秦牧秋终于在意乱/情迷中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艰难地把自己的一只手从于言背上撤回来,抓住于言即将得逞的手,“不行!”
“为什么?”于言明显一愣,他以为秦牧秋的反应是默认了自己可以这么做,万没想到对方会临时变卦。
秦牧秋呼吸急促,脸上微红,目光掠过对方的双唇时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吐沫,很显然,对于眼前之人的身体,他并不是没有想法。
但是,如果做到那一步,事情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这可是陈溪的身体!他终究无法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
“算了吧。”于言见他这幅犹犹豫豫的样子,心里的火已经消了一半。他想通了不假,可前提是秦牧秋必须出于自愿,否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很复杂。
他对秦牧秋有意,却也没到非君不可的地步,至少现在抽身而去完全来得及。
他甚至在短短的时间里,十分理智的揣摩了秦牧秋的动机,对方可能和他一样,这样当然最好不过,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冲着《剑芒》的角色,那也无可厚非。他没有精神洁癖,在他看来,双方的心意不同步并不构成难题,只要目标一致,大可各取所需。虽然他不会为了心动之外的理由和别人发生关系,可是他并不苛求对方与自己一致。
如今秦牧秋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他纵然不高兴,却也不会勉强对方。
见于言起身要走,秦牧秋突然伸手拉住了对方。待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真是太贱了。主动撩人不说,撩了还不让睡,人家现在要撤吧,他竟有些舍不得。
“你到底什么意思?”于言微皱着眉头,强忍着没有发火。
“能不能不做?”秦牧秋道。
不做,不做什么,显而易见。
于言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成功的怔住了。
“我有心脏病,不能做!”秦牧秋灵光一现,扯了个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慌,不知道于言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于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竟然真的信了几分。要不然,也实在无从解释对方的行为,毕竟刚才一系列的行为,秦牧秋都表现的十分正常,唯独在最后那步喊了停。
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做,何撩?
还是说,秦牧秋的意识是,除了做,什么都能干?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抱你亲你,但是不能和你做?”于言在这种事上不喜欢打哑谜,话不说清楚,难免抑制不住会产生不该有的期许。
可是秦牧秋却完全被他问住了,这一刻秦牧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