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奇道:“你不跟我去对付他们么?”
萧晏晏笑道:“几乎是手到擒来之举,何必要我帮忙?我回去准备一顿盛宴,等着给你庆功。”
张恒知道她是想让自己独力擒获绝影卫,给五宗立下大功,以彰“玉公子”之名,心道:“她这般全心全意为我,我岂能辜负她。”随即又想:“倘若她能听从我的劝导,弃恶扬善,为正道献力,于她于人,不都是一桩好事么?”
一念及此,说道:“等我回去之后,就将你的功劳告诉各位掌门,你帮了五宗的大忙,他们很可能接纳你。”
萧晏晏双目登时放出神采,道:“真的?”
张恒点了点头,萧晏晏喜道:“那我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待她离开后,张恒保持着伪装,不动声色的搜寻绝影卫的踪迹,过没多久,忽听得远处山坳中传来一声大喝,声音雄浑,令闻者精神振奋。
张恒心道:“这是禅宗罡气。有佛觉寺的人在此?”当下施展轻功,循声追去,渐渐的听到了打杀声音,忽见一团金光升到半空,砰的一声炸开,在空中化作莲叶舟。
张恒知道这是佛觉寺弟子求救的信号,心下一惊:“看来佛觉寺门人遇上了麻烦。”加速行进,登上一座高峰后,便看到峰脚前方的空地上,两拨人正在打斗。
两名黑衣客是绝影卫打扮,飞快的绕着大圈,同时朝圈中的三名黄衣僧穷追猛打,只见黑芒阵阵,有的化为剑状,有的是一杆长枪,有的呜呜回旋,赫然便是一轮环刃,式样不同。
三僧正是广松、广柏、广竹,他三人盘膝坐地,俱是双眉紧锁,脸色难看,破损的僧袍上沾满血污,在对方险恶的攻势之下勉力抵挡,出招时既无风声,亦无禅宗罡气散出,声势比起对方远为不如。
张恒心想三僧都是神位高手,就算这两个黑衣客偷袭暗算,也很难将他三人压制,想来是他三人贸然闯入结界,实力受到结界的削减,才会落到这难以为继的地步,却不知他们如何晓得进入结界的法子。
却听得脚底发出一个声音:“这三个秃驴已发信号,快结果了他们,重新寻找隐藏之所。”原来张恒脚下有个山洞,被心止和尚打伤的四人便躲在洞中。
那两名黑衣客加紧施为,黑影如疾风骤雨般攻到,他二人的身形也越转越快,最后连成一圈围墙,只听得广竹痛呼一声,几滴鲜血从他右肩溅出,他虽受伤,口中却怒骂不休:“十世不修的恶贼,等你们死后定要堕入十八层地狱,扒皮抽筋,油炸火烤,叫你们往后十世代代为畜生”
这时广松、广柏各自受伤,张恒再不迟疑,将真气运在背后箭壶上,凝霜雪受力向上跳起,张恒抓住剑柄,刷的一声,长剑出鞘,纵身跃下的同时一招“天外玉龙”,剑气夭矫贯出,真如长龙在天际翱翔。
那两名黑衣客听得风声,跟着遍体生寒,仿佛身穿单衣,在三九天里坠入凉水井中,二人心知不妙,急忙纵身躲开,那剑气在地面划出一条深深的裂痕,裂痕周边铺满了寒霜。
张恒落地后往后一瞥,果然有个洞口,洞中的四名黑衣客诧异的望着神兵天降的张恒,不知他如何进入了雾隐结界。
这时张恒的外貌仍是个粗豪的中年猎人,但他手中长剑光洁如玉,又能发出寒封天地的冰灵之气,除了帝会派神剑凝霜雪,哪还能找出第二把类似的神器?
洞外一名黑衣客森然道:“玉公子张恒?”
张恒道:“正是在下。你们的行迹已被发现,按照赌约,是你们输了。快放弃抵抗,五宗信守诺言,放你们离开。”
两名黑衣客心想他站在洞口,洞中的四人重伤未愈,均无反抗之力,若不投降,就要搭上四名同伴的性命,而且己方二人就算侥幸从他手底逃脱,遇着闻讯赶来的正道武者,一样难逃一死。
二人对望一眼,道:“好,是你们胜了。绝影卫说到做到,正邪会战期间,绝不会主动冒犯。”其中一人将轮刃兵器抛给张恒,作为获胜的凭证。
张恒闪在一旁,那两人进洞,将四名同伴抬到备好的小车上,推出洞来,正要离开,广柏突然道:“六位,我有一言相告,不知是否愿听。”
绝影卫闻言,微感奇怪,其中一人道:“你说。”
广柏道:“你们修习的暗影杀术乃是东海武功流派中的一种,可见你们是艺成于东海群岛,却如何与西域嗜血教扯上瓜葛?嗜血教为祸苍生,天理不容,你们又何必助纣为虐?”
那人冷冷道:“这就不劳大师操心了。主人对我们有再造之恩,他说的话就是神谕,他若要我们死,我们兄弟六人的性命也只好交了出来。”他口中的“主人”便是神机老人。
广柏道:“非也。人之在世,乃为普济众生,寿数长短经由天定,何须挂怀?正所谓生又何欢,死又何惧?神机老人救你们性命,你们便甘心做他奴隶,替他干尽坏事,殊为不智。”
六人无不动怒,那人哼了一声,森然道:“你若再敢说一句冒犯主人的话,我们绝不放过你,而且那可不能怪我们违背信诺。”
广柏微微一笑,道:“小僧不说就是。”望一眼小车,道:“神机老人精通机关术,这小车便是他的杰作吧?却不知有何妙用。”
张恒心道:“奇怪,他先是要劝导六人向善,又谈论这小车的作用,东拉西扯,为了什么?”
那人得意的一笑,道:“让你见识见识主人的神通。”说着弯腰开动车轮旁的机关,咔哒咔哒声音连响,小车构件灵活的旋转、伸缩,片刻之间,竟然变成一架飞机。那人牵动拉杆,机头的螺旋桨飞速旋转起来,飞机缓缓上升,在空中划着优美的曲线。
地上的张恒和三僧叹为观止,望着机巧绝伦的设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神机老人的神机二字,何等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