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守护兽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毁掉剑刃部族？”囚龙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出声询问。
西斯礼娅难得回应了他的话。
“你虽然是族长，但却什么也不知道呢。”她说着瞥了一眼大长老，“在这之前我已经来过剑刃部族一遍。我也将我的来意告诉大长老了。”
囚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大长老。
“我代表赤域【帝国】而来。”她说，“剑刃部族只有两个选择，投降或者灭亡。”
此话一出，所有的剑刃部族全部哗然。除了大长老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我原本打算给大长老三天时间考虑，但是他似乎做出了决定。”西斯礼娅说。
“什么意思？”囚龙皱了皱眉。
“不久之前一个剑刃族人偷袭了我。而那个人已经被我杀死了。你们剑刃部族已经向帝国宣战。”她抚摸着自己的剑柄，“而我很乐意亲手毁了剑刃部族。”
“什么？！”大长老瞪大眼睛，“我根本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一定是哪个剑刃族人擅自偷袭！他代表不了剑刃族！”
“是么？”亚斯礼娜的声音冷彻透骨，“无所谓了。反正于我而言剑刃族都是一种人——该杀的人。我不管是不是大长老下的命令，既然有剑刃族人向我展示了敌意，那么我必须要让你们知道，惹怒【帝国】就要付出代价。”
她转向囚龙。
“代价就是——毁灭。”
“毁灭剑刃部族吗？”囚龙拔出腰间的佩剑，“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击败我才行！”说完，他已经直直地冲了过去。
“将——！”
囚龙的佩剑撞击在亚斯礼娜的断剑上。
散发着寒芒的剑锋竟然不能伤到那生锈的断剑分毫。
囚龙凝视着西斯礼娅。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西斯礼娅是典型的剑刃族模样。
“你是剑刃族人？！”囚龙惊愕地出声。
“那又怎么样？”
西斯礼娅架开囚龙。
“为什么你身为剑刃族人，却要毁掉剑刃族创立的部族？！”囚龙落在不远处的地上，皱着眉头问。
“那与你无关！”西斯礼娅主动冲了过去，断剑携着一股可怕的斗气狠狠向囚龙斩去。
“砰——！”
一阵巨响。
囚龙被击得节节败退，退出去十几米才堪堪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他看着西斯礼娅，久远的记忆缓缓觉醒，“你是那对姐妹么？也许，你确实该怨恨剑刃族吧。”
“这个可恨的部族本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西斯礼娅冷嗤了一声，以可怕的速度攻向囚龙。
“砰砰砰砰砰砰——！”
激烈的战斗中，断剑和囚龙的佩剑不断地交锋，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两个人的速度都已经超越了肉眼能见的程度，剑刃族人们只能看到双方的残影不断地相撞、交锋。
但是任谁都看得出，囚龙不是西斯礼娅的对手。
“将——！”
又是一阵激烈的碰撞。
在这一次碰撞之中，囚龙的佩剑，终于支撑不住出现了裂痕，并且——砰！地一声，碎裂。
囚龙败了。虽然他很强，但并不是西斯礼娅的对手。
“你不是我的对手，剑刃族已经完了。”西斯礼娅将手中的断剑搁在囚龙的脖子上。现在只要她想，囚龙就会直接死去。
“……”囚龙沉默了一会儿。
“也许你说的没错，这个部族确实存在着可恨的家伙。”他说，“但是，这里也有好人。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你会遇上好事、也会遇上坏事。”
“可惜，我在这个部族里遇上的，只有坏事。”西斯礼娅不为所动。囚龙的话打动不了她。因为她在这里经历了太多太多可怕的事情。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杀了我？”囚龙望着西斯礼娅问。虽然被西斯礼娅架着脖子，但他的眼神中却根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我不会杀了你。”西斯礼娅说，“虽然我离开剑刃族很长一段时间，但我依稀记得，【守护兽】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身后。
在她的身后躺着数十只长着剑齿的大狼，那些平时被称为【守护兽】，驻守寨门附近。然而实际上，那些并不是剑刃族真正的守护兽。
每个部族都封印着一只强大的【守护兽】，到了部族生死存亡的关头，部族就会释放封印着的守护兽保护部族。
不过各个部族解开守护兽封印的条件各不相同，只有本族的人才会知道。
“我记得，解开剑刃族守护兽的方法就是——族长的血。”西斯礼娅说。守护兽不同于一般的魔物，它们无法离开自己守护的领域。虽然它们的行动范围受到限制，但在自己守护的领域之内，它们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甚至有的守护兽能够在自己的领域内得到增幅，在短暂的时间内拥有媲美域主的力量。
“我可不打算让你们释放出真正的守护兽。毕竟那家伙……实在不好对付。”
囚龙冷静地看着她。他指了指脖子上断剑的剑锋：“你就不怕我自杀吗？”
“自杀？”西斯礼娅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些剑刃族人，“你刚刚也看到了，他们是怎样对待那个异族人的。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他们自己，你难道要为了那些人而奉献自己的生命？别傻了。”她一字一顿地说，“那根本不值得。”
“……不值得吗？”囚龙看着远处剑刃族人。
“说不定，其实他们此刻内心深处正盼着你死去，然后就可以召唤出守护兽来保护他们。”
“被你这么一说，确实不太值得呢。”囚龙闭着眼睛说，“牺牲自己，拯救他人这种事情，听起来就不像是一个亚人会干的。不过——”他话锋一转，“即使它们再恶劣、再冷漠，那也是我曾经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族人。我好像，就是这样的傻瓜。”
话落，囚龙已经伸手抓住了西斯礼娅的断剑剑刃，强行将剑刃抹向自己的脖子。
临死那一刻，西斯礼娅只看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所意味着的是解脱？还是自己终于发挥出一点用处的宽慰？
西斯礼娅不知道。她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种问题了。
从囚龙脖子上喷涌而出的血液落在了剑刃部族寨子的地面上，在寨子中央的空地里，一个血红色的魔法阵亮起。
伴随着一阵吼叫声，一只十几米高的巨大剑齿虎从血红色的魔法阵中爬了出来。西斯礼娅最后要面对的，是剑刃部族最后的守护者——守护兽?剑齿虎。
……
天才，是还未完全成长的强者。他们未必都能蜕变为强者。
这其中，会有一部分人迷失在耀眼的光环中；会有一部分人沉沦在金钱美人当中；也会有人在成为强者之前，就夭折了。在这之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会成为强者。
而在剑刃族中，如果说阿提格是剑刃族的天才的话，那么……疾剑就是已经完全成长的天才。
他是剑刃族的顶尖强者之一。他忍受住了金钱、美人的诱惑，抛开家人、放弃爱人，一直不断努力，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煎熬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现在的他虽然失去了心爱的女人、爱他的家人，但是却成为了所有剑刃族人都只能仰望的存在。
他觉得，自己所失去的那些都是有意义的。是失去令他变得强悍，而他之所以变得如此强大，皆是为了此刻。
“杀死了族长大人、接着又击败了守护兽剑齿虎，将所有的族人逼到了祭坛的结界之中吗？”
疾剑望着西斯礼娅，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疾剑大人！我们一起上，杀了那家伙吧！”在疾剑的身后，是所有地河城跟随着疾剑来到这里的精英。此刻他们的眼中也满是愤怒，恨不得将西斯礼娅杀死。在被西斯礼娅杀死的人中，有着他们认识的战友、亲人、朋友甚至恋人。
“不。”疾剑拒绝了他们的提议，“那种程度的强者，你们去了只会碍手碍脚而已。”他说，“要知道，就连族长大人都败给她了。”
“可是疾剑大人，就连族长大人甚至守护兽都死了。你一个人对上她，你有把握吗？”
“并没有。但是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不得不去做一些没有把握的决定。至于结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疾剑说，“也许我的执着会感动上天，发生什么奇迹也说不定。”
说完，他迈步向西斯礼娅走去。
脚步坚定，铿锵有力。
……
已经杀死了剑刃虎的西斯礼娅，她看到了那个向着自己逼近的男人。她朝着他举起了剑，就像是一只野兽露出了利爪。
那个男人停住了动作。
“西斯礼娅？”那个男人问。
部族里面记得西斯礼娅、亚斯礼娜这对姐妹的族人并不多，疾剑是那极少数的其中一个。
“你是谁？”西斯礼娅问。
“你不认得我，但我认得你。”疾剑对她说，“我是当初，目睹了那件事情的剑刃族人中的其中一个。”
西斯礼娅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指的是那场令她失去了母亲甚至差点失去姐姐以及自己生命的处刑。
“你也是那些该死的围观者中的一员吗？”西斯礼娅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是啊，我也是那些该死的围观者中的一员。”疾剑说。
他的目光倒映着西斯礼娅的模样。渐渐的，她的面孔和记忆中的那个面孔重合。
“妈妈，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对待那两个女孩？她做错了什么吗？”回忆里，响起那个稚气未脱的男声。
那时疾剑还是一个少年，他和他的母亲都是目睹了那场处刑的人。
“她什么也没有做错。”那是疾剑母亲的回答，“要怪，就只能怪她们的母亲生下了她们。她们算不上剑刃族人，因为她们的血脉根本不纯粹。”
“可是……那又不是她们故意的啊。”
“是啊，那又怎么样？有些人，自出生之日起就是错误的存在。”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人还是要受罚？为什么这么多人，却没有任何人帮助她们？”
“疾剑，因为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啊。大家都是懦弱的存在，只有关系到自身利益的身后才会站出来。没有人愿意引火上身。”
“……她们岂不是很可怜？”
“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你救不了任何人，疾剑。”
回忆结束。
记忆中那个女人的声音缓缓消散。
“看样子我们的命运只有两种了呢。”疾剑无奈地对菲说，“要么你杀死我，要么，我杀死你。”
“不。只会有一种结果——”她说，“我杀了你。”
“刷——！”
她的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攻向疾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