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莫倾言的耐心告罄，女人视死如归般闭上眼睛怯怯地开了口，“喵呜——”
“莫……莫……猫儿？”莫倾言平生头一回话都说不连贯了。
不仅一句话说的坑坑巴巴，就连莫小喵这个名字也再叫不出口了。
“喵呜——”是我。
苗小喵点了点头，试探性地抬头想要看看此刻莫倾言的反应，却又害怕看到他的失望甚至厌恶，最终还是没敢抬头。
“你……你是人？”莫倾言觉得自己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不，是妖？”
哪儿有不能说话还会变成猫的人？
既然不是人，那就只能是妖了，还是只猫妖，不过猫妖都这么蠢萌的么？
哎喂，你确定你是在形容妖？
苗小喵赶紧摇头，否认了莫倾言的猜测。
“喵呜——”我是人。
苗小喵漂亮的猫儿眼此刻已经盛满了泪水，张了张嘴好像要解释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此时的状态，又闭了嘴，重新低下了头。
蜷着腿，把脑袋搁在膝盖上，和之前莫倾言的姿势如出一辙。
莫倾言毕竟养了她这么久，哪儿能不懂她委屈时候的样子。
“猫儿，不不不，小姐，不，女士，你叫什么名字？”莫倾言还是决定先不管她是人是妖，先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苗小喵听到这话以为莫倾言是相信了她，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弯弯的眉眼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却连带着感染了身边的男人。
遇到了这么多事儿，莫倾言也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他突然就想到了第一天捡到猫儿的那晚，好像也是这样，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
他平日里失去分寸的机会不多，却几乎都贡献给了眼前的小……人儿。
苗小喵口不能言，却灵光一闪有了主意，跟莫倾言比划了一下打电话的手势，莫倾言也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朝蹲坐在地上的苗小喵伸了伸手，苗小喵爽快地把手递给了他，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手机肯定不在身上。
不过他身材真不错，无论是猫儿还是人，苗小喵对此看法都没有丝毫改变。
捂着脸又悄悄地瞅了一眼，便故作镇定地牵着莫倾言的手往外走，没敢再看。
苗小喵的眼神儿掩饰的并不好，莫倾言又怎么会没发现，不过他始终保持着镇定，除了红的发烫的耳垂，暂时没有露出别的端倪。
“盖着。”先把被子递给苗小喵让她盖好，莫倾言找出手机给她，“我先去换个衣服，你想说什么慢慢来，别着急。”
“喵呜——”好的。
苗小喵这次没有害羞，一脸严肃地看着莫倾言，好像在回答什么不得了的提问。
莫倾言却差点儿没绷住，毕竟你能想象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一本正经跟你卖萌的样子么，所谓萌不自知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了吧。
莫倾言这次没耽误，留下手机，步伐慌乱地进了衣帽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苗小喵盯着他就差没同手同脚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弯了弯嘴角没敢出声。
她知道自己现在像个怪物，她也在害怕自己。
“莫小喵，莫小喵，莫小喵。”莫倾言进了衣帽间，啥事儿没做，先压着声音喊了三声。
却始终没有听到他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学着刚刚苗小喵的姿势靠在了她刚刚待着的角落，“喵呜——”
叫声很轻，带着点儿拙劣模仿的味道，却难掩其中的哀伤。
他的猫儿怎么就变成了人呢？
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说他，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
作为一个接受科学熏陶了二十多年的新时代青年，遇到了这种算的上是颠覆三观的事情，莫倾言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也不过耳耳。
与此同时他心里还有一个更隐秘的担忧，和苗小喵朝夕相处了这些天的他尚且接受不了，那么其他人呢？
如果他们发现了苗小喵，他们会怎么对她？
一想到那些醉心研究特殊生物的专家把苗小喵放在手术台上开肠破肚，莫倾言只觉得一阵窒息。
既然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那就保护好她啊。
内心隐隐有这么一个声音逐渐占据了上风。
莫倾言闭上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儿，等再次睁开眼睛，眸内已经是一片清明。
他决定好了。
既然做好了决定，莫倾言一扫刚才的颓势，迅速换好衣服，就要出去。
但是当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他的动作又顿了顿。
“我一会儿该说点儿什么？”莫倾言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