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件事里,李二黄最缺德的就是威逼梁艳秋跟他发生关系,但有霍鲁在前,他已经不值一提了,至于霍鲁的死,他也就是点个头,再加上买了包药,整个计划都是梁艳秋安排的,也是梁艳秋实施的,李二黄撑死算帮凶,绝对谈不上主谋。
虽然之前李二黄想把事情都推到梁艳秋身上去,但是现在见推不过去,便也都如实招了。
姜采月和霍铁砚从头听到尾,虽然这夫妻俩都觉得霍鲁该死,没有替他报仇的想法,但是听到梁艳秋竟然这种人,两人都鄙夷到极点、太严到极点。
直到李二黄从头讲到尾,连霍鲁死前挣扎,在屋子里乱叫,梁艳秋叫他去把田桂芹的房门闩上,生怕田桂芹出来都说完,这才觉得没什么可讲的,停了下来。
周六红在那边写着,字迹相当毛草,而且只是挑主要的写,乱七八糟的话没能完全记下来。
但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能力了,若不是这两年经常记账,写字速度练得快、会写的字也多了,根本完全不成这任务。
见李二黄不再讲了,她看向霍铁砚和姜采月,问道:“铁子,月儿,你们说用不用让他画个押,免得他回头翻供。”
霍铁砚对于审犯人这事也比较熟悉,过去拿起供词大略看一眼,便带着墨汁和供词过来,说道:“李二黄,这上面都是你说过的话,你画个押吧。”
李二黄以为只要自己画押,霍铁砚就会放过自己,便痛痛快快在供词上按了手印,只是手印是黑色的,看正不太正规,不过毕竟是他自己按的,再怎么也能管用。
李二黄按完之后还在问:“老爷,是不是这样我就能走了?”
既便他不是主谋,这个人的人品也不怎么样,霍铁砚哪会轻易饶了他,说道:“不行,你还不能走,你走了官府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李二黄吓得哆嗦,叫道:“老爷,老爷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你还把我送官府,我肯定没活路!”
霍铁砚淡淡地说道:“没事,若你说所属实,你的罪比梁艳秋轻,你放心就是了。”
李二黄不知这算个什么回答,自己的罪比梁艳秋轻,就能完全没事了?还是老爷会在县令面前给自己说情?反正听说老爷面子很大,县令根本不敢惹他。
这小子做起美梦来,以为自己会一点事也没有,便在那里乖乖等着。
梁艳秋到此时也傻了,所做的一切都被揭穿,她再想抵赖都想不出词,之前站在墙边,李二黄开始招供的时候,她倚到墙上,到后来已经软倒在地,坐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知道自己跑也跑不掉,一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看她发傻的样子,姜采月连理她的兴趣都没有,转头对姜盛喜说道:“大哥,看来得麻烦你了,先把这乡中的里长找来见证,然后再得到县衙去找人,让杨维盛过来解决。”
姜盛喜已经不用再看着李二黄,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找。”
说完叮嘱周六红:“六红,一会要是铁子忙起来,你要照看地好月儿,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周六红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快去吧。”
姜盛喜出门到外面,骑上他的马跑了出去。
霍铁砚朝田桂芹要了两条绳子,把李二黄和梁艳秋都绑起来,绑到两张凳子上,省得两人搞鬼。
田桂芹见他绑完人,一个人就能看着,悄悄把姜采月拉到屋外,说道:“夫人,你给我那包药还在我那儿呢,万一一会儿来人搜,搜到就不好了,我还是给你吧。”
姜采月怀着孩子,不愿过多接触那东西,上次气极买了也就买了,现在却不愿拿回来,说道:“不用了,我拿它也没用,你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挖坑把它埋了吧,小心点,别毒到人。”
田桂芹说道:“我拿到茅坑边上去埋,肯定没事。”
说完急匆匆进屋子,把姜采月给她的药拿出来,到茅坑外给埋了。
她刚埋完药,管着鲁宁镇的里长就来了,他之前听姜盛喜说了几句,见姜盛喜着急走,他便带了两个乡里的书吏来了。
进门见姜采月在院子里,跟姜采月打招呼,姜采月把他们带进屋,跟人们说这里发生的事。
再管怎么,霍鲁也是霍铁砚的叔叔,他和梁艳秋干出那种龌龊事,丢尽了霍铁砚的人,霍铁砚在没法当外人说出口,于是便躲到其他屋子去,让姜采月跟里长讲明白。
这具里长听完也在心里称奇,心中暗想,这霍将军家出的事儿可真够花花的,他那个叔之前就够不是人的,动不动就骂一场街,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现在倒好,竟然跟他给霍铁砚找的媳妇有一腿,这老东西,简直太不是了,幸亏是死了,不死自己肯定啐他一脸,背地里偷偷收拾他出出气,就算自己与霍家无关,也想狠狠揍这老家伙,出出这替别人来的闲气。
他们来了,霍铁砚终于能走出去,便让田桂芹在这里盯一会儿,他把姜采月送到酒楼去等着,他不想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在这种地方多呆。
送完姜采月后霍铁砚又回到霍鲁的院子。
姜盛喜去县衙当天不能回来,霍鲁的尸体在炕上摆着不能随便移动,要等仵作和捕快人们看过之后才能处置。
担心天气热尸体腐坏,霍铁砚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只把梁艳秋和李二黄在那间屋子里关着,他让田姐又给收拾了一间屋子,供他和捕快们住。
姜采月到酒楼之后便柜台里坐着,苏掌柜向她打听霍鲁死的事,姜采月小声跟他讲着。
但姜采月为了保全霍铁砚的面子,便把梁艳秋和霍鲁做的那些肮脏事给简化掉了,没蹑他细说,只说是梁艳秋伙同李二黄害的。
他们说话说到晚上天黑之后,直到酒楼散工,忙了一天的东子和姜采莲从厨房出来,吃过晚上的伙食饭后,东子和姜采莲把姜采月扶上马车,一起回五牛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