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香和东子都被吓得没了主意,只能无力地安慰:“月儿,月儿你别哭了,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霍大哥或许有别的事,不是去找你爹呢。”
姜采月哭了几声又抬起头,抓住东子的手说道:“东子,你告诉我,砚哥和你说完话后是直接走了么?他朝哪边走的,是不是向东边去了?”
东子摇头说道:“我、我不知道,他和我说完话,让我先走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往哪里走了。”
姜采月又哭,道:“肯定是,肯定是这样,不然我根本想不到能让他离开我的理由。”
柳翠香听了急得直搓手,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想不明白了,霍大哥干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走,等和你成完亲,说明白再走还不行么,他这样岂不是在害你,都说怎样疼你怎样爱你的,这不是故意把你架在火上烤!”
姜采月摇头说道:“不是,他确实是在为我着想,我娘病了,这几天总叨咕恐怕不能活着见到我爹了,我也着急,还说过不想现在成样的话,砚哥肯定是看不下去我和娘这样,想把我爹找回来,他在这个时候离开,怕是、怕是他敢没太大把握,怕进了土匪窝不能活着出来,觉得、觉得跟我成亲后再走、他若是、若是我就成寡妇了,只要这亲没成,我就还有再嫁别人的余地”
说到这里她又受不了捂着脸又哭起来,想到霍铁砚的苦心,她心疼得直往一处揪。
她这一说,柳翠香瞬间明白了,是啊,如果真是这样,那霍铁砚真是为姜采月打算到了极处,只是这时间选的也太不好了,偏偏在成亲前一天,哪怕是刚定完亲那会儿也行啊,不至于让姜采月这样为难。
她想着的时候东子也问道:“月姐,大姑到底得了什么病,弄这么严重,姐夫放着亲不成,也要去找大姑父回来见她,难道、难道治不好了么?”、
“这个、这个”
姜采月看了看柳翠香,欲言又止上,娘的具体病症还是不要说了,说出来让柳翠香压力太大,便只说道:“据说是很难治好,所以娘这些日子才这么上火,动不动就说死不死的,我和大哥、砚哥都劝不好她。”
柳翠香没注意到她话中的闪烁,担心着另外一回事,说道:“可是月儿,那你现在怎么办啊,明天就要成亲了,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个时候和大家说不成亲了,岂不让人笑话,一下子又得谣言满天飞,你二婶、你老舅妈、潘景玉他娘那样的人,不得笑遍全村才怪!”
东子听了垂头说道:“月姐,要是你不好意思说,要不、要不我帮你去按家说,告诉他们你明天不成亲了。”
姜采月坐在那里摇头,说道:“不,我要成亲,一个人成亲又能怎么,那个梁艳秋能见不到人就认嫁,我和砚哥两情相悦,他为了我能舍生忘死,我一个人出嫁又怕什么的。”
柳翠香奇怪道:“梁艳秋又是谁,不是咱村的吧。”
姜采月担心和她解释了,她反倒多想,道:“不是,我在别处听说的,翠香,你帮我一下,明天、明天替砚哥和我人拜堂好不好?我不想像那些人似的捧个公鸡,简直太滑稽了。”
柳翠香惊讶地张大嘴,说道:“月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能和你拜堂,我一个女的,而且、而且我还戴着孝呢,红事白事怎么能撞在一起!”
姜采月为难道:“可是、可是也不能我自己拜堂啊,砚哥不在,我只想找一个最亲近的人替他。”
“可是我真不行啊,要是平常也就算了,现在我真不能”
说着柳翠香一把抓过东子,说道:“要不、要不让东子替吧,不是听说有新郎赶不上拜堂,有让弟弟替的,东子是你弟弟,让他代姐夫拜堂正好!”
“啊?!”
姜采月愣了,如果东子是自己的亲表弟倒行了,可东子和自己没血缘关系,让他替霍铁砚拜堂,万一被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柳翠香见她犹豫说道:“哎呀,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让东子拜堂,总也比别人强,再怎么的,他是个男的,和你站在一起也像那么回事,要是我和你一起,那可真要让人笑掉牙了。”
姜采月又看向东子,问道:“那、那东子你愿意么?”
东子的脸在黑暗里红到脖子根儿,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似乎十分害羞。
柳翠香见姜采月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到一旁找到油灯点上,屋里地亮起来后回到姜采月身边,坐在那里小心地说道:“可是月儿,就算这样,你也还是要想明天怎么向大家交代,还有你娘那里,你要告诉她霍大哥可能是去找你爹了吗?”
姜采月听了又要掉眼泪,摇头说道:“不能,我现在都不确定,砚哥和爹是不是真能回来,要是告诉我娘了,让她盼着,盼来盼去她肯定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说着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休止娘受不住,要是真有什么事,自己也同样受不住,现在除了向老天祈祷,让爹和砚哥都好好的回来,真不敢往别的方面想。
柳翠香又说道:“可是你不告诉你娘,她发现霍大哥不见,不更要为你担心,你不是说你娘的病很重么,她要是伤起心来,那不更要命。”
姜采月又止住眼泪,说道:“是啊,所以一定要想个好的借口,不能告诉我娘,砚哥是这样不明不白离开的,不然她肯定哭死”
东子看着两商量,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站在旁边看着,默不作声。
“要不、要不说霍大哥出去打工了吧,哪里有好活儿,找人找得急,他就走了。”柳翠香说道。
姜采月摇头道:“不可能,我娘知道砚哥不是那么贪钱的人,这种理由她不会相信的。”
“那怎么办,还能有什么说法啊。”
姜采月坐在那里又想了一会儿,眼睛放出亮光,咬着嘴唇说道:“我有办法了,就说砚哥的那个叔突然病重,快要死了,让砚哥回老家去奔丧,砚哥连夜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