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孩子时候回不来,不生的时候也回不来?!从你娘摔坏到你生孩子两个多月,你回去就没再回来,你是也瘫到炕上了咋的!”
孔氏继续怒吼,要不是孔秋芳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她真要过去打她。
孔秋芳受不住骂大哭起来,呜呜地说道:“我那会太难受了,身子也沉脚也肿,自己都顾不过来自己,都是我婆婆照顾我,我根本没法回来!”
“你难受?你再难受总还能动吧,还能活下去吧?你爹娘都要活不下去了,你就不能想他们,你爹娘白养你十几年了,到有事的时候连你的影儿都见不着,你咋还有有脸进个屋,咋还有脸叫他们爹娘”
她这里骂着,蒋毛根从外面进来了,孔氏骂孔秋芳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早就忍不住了,进屋来的时候孔氏还在大骂,他站在孔秋芳身后的里屋门外,伸手指着孔氏跳脚叫道:“你娘的!你算是谁啊,凭什么骂我们!我们爱咋着咋着,关你屁事!你个老妖婆,都特么谁惯你的臭毛病!骂这个骂那个,你当谁怕你!”
孔氏被他骂呆了,两只眼睛瞪得要努出来一样,指着他叫道:“你说什么?你骂我?你骂我娘?!我娘是秋芳姥姥,你竟然骂我娘”
她实在气极了,脸色煞白,身体抖成一团,心里想着要打死蒋毛根这个畜牲,可是手脚却不听使,步子也迈不出去。
炕上的张氏上孔继德也火了,孔继德拍着炕大骂道:“畜牲,畜牲,你竟然骂你姑,你竟然骂她”
蒋毛根仍旧在屋门口跳脚,叫道:“我骂她怎么!她就欠骂!咱家的事用她个毛,她算老几!今天骂明天骂,她凭什么”
他的话没说话,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就凭她是孔秋芳的姑、就凭她是大舅的妹妹!这世界上别人都没资格,她也有这个资格,她在这照顾我大舅了,你们当闺女、姑爷的却没管,她就是应该骂你们”
来的人正是姜采月,她和霍铁砚本来在新房处干活,不知道孔秋芳和蒋毛根回来,可是孔氏的骂声太大,被她听见了,姜采月听出不好撒腿就往这里跑,那边的霍铁砚也放下手里的工具跟着她过来。
姜采月跑得快,进屋里正看见蒋毛根在跳脚,她便接上话了,接着话还不算,顺手抄起灶旁的烧火棍,照蒋毛根头上便抽去。
蒋毛根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过头来看到是姜采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姜采月手里的烧火棍就落下来了,狠狠地抽在耳门上,疼得蒋毛根一声怪叫,冲过来照着姜采月就是一脚。
姜采月还在骂着:“我让你骂我娘,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个不是人的”
可是她第二下还没落下去,就被蒋毛根一脚给踹倒了,重重跌在地上。
这一幕正被随后进来的霍铁砚看到,霍铁砚当时就火了,他对蒋毛根的怒火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见到他竟然这么大力气踹姜采月,霍铁砚更怒了,冲进屋来跨过倒在地上的姜采月,一手抓住蒋毛根的衣领子就把他按倒在地,挥起大巴掌,左右开弓就抢起耳光。
他打人可不是玩的,一巴掌下去蒋毛根的嘴角就见血,几巴掌扇过,蒋毛根的鼻子里都窜出血来。
孔秋芳之前还在大哭,听到姜采月骂人,她才停住回头看,看到姜采月打了蒋毛根一下,蒋毛根又踹了姜采月,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霍铁砚把蒋毛根按在地上打她才缓过神了,扯着嗓子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铁子我求求你,别打了!你要把他打死了!”
霍铁砚下手有分寸,知道一直往脑袋上打,蒋毛根真可能没命,听到孔秋芳的叫喊之后他停下打人的那只手,抓着蒋毛根的手一用力,就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拖狗一样拖到屋外。
到了院里宽敞处把蒋毛根往地上一扔,上去嗵嗵就是几脚,踢得地面都跟着山响。
孔秋芳吓得不行,抱着孩子又跑到外面,继续大叫着:“不要,别打了!铁子你别打了”
姜采月被蒋毛根一脚踹得不轻,直到这时才缓过来,从地上站起活动了一下,感觉没被踹坏,这才来到屋外看。
孔氏站在屋里窗子内,把一切都看得清楚,见到蒋毛根被霍铁砚暴打她也出气,站在屋里指着蒋毛根大叫道:“打,铁子你往死里打他!打死了我去给他抵命!他娘的小杂种,连我娘都敢骂,打死他少个畜牲”
炕上的孔继德躺在那里也一个劲哆嗦,就算他看不到,也能听得到都发生了什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张氏坐在那里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却不去劝女儿,也不劝霍铁砚,就那样听着。
屋外的霍铁砚盛怒之下,左一下右一下打起来没完,起初蒋毛根还想爬起来还手或者是逃跑,可是爬一次被霍铁砚踢飞一次,被踢到到后来,蒋毛根连爬都爬不起来了,躺在那里像死狗一样被霍铁砚踢来踢去,鼻子和嘴里全都是鼻,脸上也摔破几块,看起来十分恐怖。
孔秋芳被吓懵了,抱着孩子给霍铁砚跪下,哭嚎着叫道:“铁子,铁子我求你了!不要再打了,他要死了,他真要死了!你别打了”
霍铁砚打得不过瘾,上去又踢了蒋毛根几两脚,见蒋毛根被踢完了都不动,只是躺在地上咳几下,知道真打到劲了,再打这小子怕真挺不过去,只好不甘地停下手,指着蒋毛根说道:“就这种人,死不足惜!孔秋芳,我真不知道你看中他什么了,连你爹娘的命都不在乎的人就不是人!你还为他求情?你就不想想值不值!”
孔秋芳跪坐在地上大哭,两眼挤得看不着,道:“那咋办,那咋办!我都嫁给他了,孩子都生了,不跟他过能咋整!他不是还跟我过日子呢么,他不是也过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