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色下,黄色的兰博基尼疾驰在道路上,越过老城区,快速驶向位于城东的新城区,可越靠近,速度却越来越慢。
“嗞”的一声,林筠灏一个刹车,车子顿时停在了路边上,车窗缓缓落下,手一按,“啪”的一声,一根烟从烟盒里弹出,落入林筠灏手指。
一只手搁在车窗上,手指还夹着一根烟,一口一口的吸起来,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猛地一亮,又黯淡下来,明灭不定,吐出的眼圈一个比一个圆,一环扣一环,像个无形的链条编织在控制,幻起一片烟雾,把他的脸遮住了大半,只有一双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让人难以寻思的光芒。
心中烦躁的情绪无法平息,林筠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一个人漫步在路上,感受着外面寒冷的风,似乎脑子也清晰了许多,烦躁的情绪慢慢抚平。
慢慢走着,前面路旁的一家店吸引了林筠灏的注意,不是因为这家店的灯光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也不是因为这是家花店,布置的精美别致,而是因为摆放在这店透明的玻璃窗旁边的一排粉红色的蔷薇花。
林筠灏站在路旁注视着对面花店玻璃窗里面的那排粉红色蔷薇花久久,久久
记得那年若影13岁,和他生活在一起也有1年了,褪去了瘦小、青黄,个子慢慢长高了,脸色也变的红润起来,性格也由刚开始的内向警觉变的越发活泼开朗了,也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漂亮了。
那年的夏天,不知为何,若影每天都会在他的房间里摆放一束新鲜的粉色蔷薇花,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可若影不知道的是,他从小就厌恶花,父亲和母亲貌合神离,但每逢节日父亲却又总是会送上一束花,花在他眼中逐渐变成了虚伪的代称,所以无论是什么花,他都会打心底里感到厌恶,也从不会送任何人花。
刚开始的几天,林筠灏还忍受着,想着若影可能是一时兴起在他房间摆放的花,可这一天、两天、一周、两周每天都如此,终于有一天,林筠灏忍不住了,把若影叫了过来。
“若影,以后不要在我房间再摆放这些花。”林筠灏对这若影厉声的说道。
“为什么?”还是稚嫩的声音问起。
“我不喜欢,不只不喜欢,还很讨厌。”声音冷冽而干脆。
许久,传来若影的声音:“好的,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声音似乎带着些许落寞,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至此以后他就再也没看见过那粉色的蔷薇花。
林筠灏身体不受控制的推开了那家花店的玻璃门,花店的老板看着他进去,马上就热情的说道:“先生,您是要买什么花吗?我们这里的花可是市最多的。”
林筠灏没有回答,环视着这家花店。
“先生,要不要买束玫瑰花送给女朋友,我们这里的玫瑰都是从花圃直接运过来的,很新鲜。”店主热情的介绍着。
林筠灏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朝玻璃窗前走去。
“要不来束百合也不错,淡然幽雅,清新芬芳。”店主看着林筠灏身旁的百合说道。
林筠灏继续慢慢的向前走着,在窗口的那一排粉色的蔷薇花前停下了脚步,那一朵朵的蔷薇花粉粉的,淡淡的,簇生于枝头,色泽鲜艳,却散发着淡淡的诱人的芳香,手不自觉的伸过去轻抚这那一片片粉色的花瓣。
“先生,这是粉色蔷薇花。”店主介绍道。
“这个季节,怎么还有这个花?”林筠灏淡淡的问道,他记得这话是盛开在59月份期间的,可现在是冬季。
“是的,这个季节是没有这个花的,不过现在又很多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这种花,销量很不错,这花是我们店里专门从澳大利亚空运过来的,保持了它的原味,不似暖房里种植的花那样弱不禁风,色泽也更好。”
“这花,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吗?”林筠灏注意到刚才店主说的那话。
“是啊,粉色蔷薇花的花语就是:我要嫁给你,和你过一辈子。所以很多女孩子都会把这花送给自己心仪的男孩子。”
后面店主说的什么林筠灏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脑海里一直停顿在那句粉色蔷薇花的花语上,“我要嫁给你,和你过一辈子。”这话久久闪现在林筠灏脑中,除了这话,其他一片空白,脑海里却仿佛还记得他说很厌恶蔷薇花时若影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神情。
黄色的兰博基尼驶入了城东的别墅,在大宅前停了下来,拿过座位旁的那束粉色的蔷薇花,花瓣色泽鲜艳,气味芳香。若影,现在的你还若当初般那么喜欢我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来到三楼,轻轻推开了若影房间的门,一个少女正安静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却没有回头。
“若影”林筠灏喊了声,语气是温柔的。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的声音,也没有看到面前的少女动下,林筠灏走上前去,来到若影身旁:“听刘管家说,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林筠灏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分量。
“我不会吃任何东西,除非你放我走。”若影的声音也很是坚定,仍旧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转头看林筠灏。
林筠灏身后紧握着那束花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却又似乎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许久,林筠灏走到若影前面,从身后拿出那束粉色蔷薇花,微微展颜,和颜悦色的说道:“我记得你很喜欢这花的。”
若影突兀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束粉色的蔷薇花,花很美,开的很艳,味道也很清香,可是看着这花,若影只觉得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痛。
“你不是很讨厌,很厌恶这花吗?”若影的声音却是淡淡的,不似她的心痛那般尖锐。
“我,我不是讨厌这花,我,我只是不喜欢花而已。”林筠灏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刚才也没想过该怎么解释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