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下人颤抖着双脚跌倒在地时,贺天栋早已如狂风一般冲了出去。“明阳!”柳霜梅也是一声惊呼慌忙跟在丈夫的身后追了出去。随后“哗啦~~~”一声,原本坐在大堂上的众人也紧跟着跑到了门外,贺金虎略一犹豫后也快步走了出来。
贺天栋冲到门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大堂门口拐角处的贺明阳,此刻的贺明阳正满脸是血倒在地上,那方姨正手拿着一块白色丝巾拼命的按在他的额头上的伤口处,但很快就被不停流淌而出的鲜血顷刻间就染红了。
原来当贺天栋在大堂中与贺金虎剧烈争吵之际,贺明阳也跟着柳霜梅,方姨一起来到了大堂之外,当柳霜梅被叫了进去之后,他原本是静静的站在方姨的身边的。
可是随着大堂里的纷争不断的加剧,候在大堂外的人也越来越多,后来者纷纷打听到底是什么回事,而一些自诩消息灵通的人士便绘声绘色的,添油加醋的描述了起来:“还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为了我们那个白痴少爷呗,听说大爷都要与贺家堡决裂了。”
“啊!那可怎么是好,大爷可是我们贺家堡的顶梁柱啊。唉!你们说那白痴少爷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既然已经是白痴一个了,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就行了,干嘛还非得去练武呢,我听说直到现在都还打不好四平十六打呢。”
“对啊对啊,我刚才还听说了,我们那白痴少爷今天和老师对练的时候,自己傻乎乎的不知道变通,反而怪老师出招出错了,结果把老师给气的,哈哈哈哈。”
“唉!大爷铁骨铮铮的大好男儿,谁知竟然摊上了这么个白痴儿子,如果我是大爷的话,早就听之任之,只要保证他吃穿不愁就可以了,干嘛还费那么大的心血呢,还不如趁早多生几个,这样也不至于老是被堡主责怪了,象今天这样父子决裂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可是大爷早就跟堡主说过了,除非那白痴少爷死了,否则他是不会再生第二个的。”
“可是那白痴虽然傻乎乎的,但身体也还是不错的,保不齐也能够活上个百来年的。真到了那时,恐怕大爷就是想生也不一定能如愿了。”
“是啊,尤其是白痴少爷每天还要吃药和泡药澡,我听说这些药可价值不菲啊,一个月都要五六十颗灵石,现在都已经十年吃下去了,你说再吃上个百年,那得多少灵石啊,我看再这么下去,我们贺家堡早晚有一天会被他给吃穷的。唉,三天前那次就淹死了不就好了。”
“你们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明阳少爷吃的要都是从大爷自己应得的酬劳中扣除的,关你们什么屁.事!还有我这就去告诉大爷,你们在咒明阳少爷死。”方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过去争论了。
独自一人的贺明阳呆立着:“原来爷爷和父亲的争吵都是为了我啊,原来我一直都是父亲的累赘啊,原来我的存在是拖累了父亲母亲,拖累了整个贺家堡啊。不管我怎么努力,我在大家的眼里就是一个白痴,原来这些人当面笑嘻嘻的,背后却巴不得我早点去死!既然如此,那我不如~~~”三天前的执念又冒上了心头。
“别了父亲!别了母亲!来世我还要做你们的儿子,只希望来世的我健健康康,是一个正正常常的儿子!一个为你们争气的孩子!一个让你们以我为荣的孩子!”转身一个箭步就冲着拐角处的墙角一头撞了过去。
在大堂外围观的众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惊呆了,方姨当即吓得连滚带爬的窜到贺明阳的身边,赶紧从怀中取出丝巾帮贺明阳止血。那几个嘴贱的一看出了大事,早就吓得脸色惨白的抱头鼠窜了。当即也有下人赶紧进去报告了,紧接着就是大家都赶了出来。
贺天栋从方姨手上接过了儿子,略一检查发现还好,毕竟贺明阳人小力弱,虽然是纵身一跃但只是在额角处撞出了一个手指大小的血洞,现在是晕过去了。看着那距离太阳穴还不到一寸的伤口,贺天栋暗呼运气运气,如果是再偏一点撞到太阳穴上,那真是神仙也难救了。只见他用手在贺明阳的额角出一抹,闪过一道黄光之后,贺明阳的伤口就不再流血了,不过贺天栋还是小心的在抹了一些伤药后用绷带好好的包扎了妥帖。
“方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将贺明阳交到妻子柳霜梅的手中之后,贺天栋这才站起身来向方姨沉声问道。
方姨则是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的原委详细的述说了一遍,然后就缩着脑袋躲在了一边。“混账!”怒不可遏的贺天栋狠狠的一掌拍在大堂门口的一头石狮子上,“哗啦”整整有着两人之高的石狮子登时变成了一堆齑粉。
“滚!你们都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贺天栋指着在大堂外看热闹的闲杂之人大声的喝骂着,被骂的众人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作鸟兽散,溜之大吉了。
“父亲,这下你可满意了!你的眼中钉被你活活逼死了!你开心了!”双眼冒火的贺天栋对着贺金虎咬牙切齿的说道。
“天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父亲呢,你父亲虽然嫌弃明阳,但也没有想害明阳,今天的事只能说是意外,我们大家都不想这样的,毕竟明阳也是我们的孙子啊。”余英平眼见事情越闹越大,父子俩的误会也越来越深,赶紧上前替丈夫解释一下。
“就算他没有害明阳的心,但今天的事终究是他引起的。算了,母亲你也不用多说了,我这就离开贺家堡,这里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对着母亲,贺天栋努力压制了心中的怒火,转身从柳霜梅手中接过贺明阳,准备大步的离开贺家堡。
“唉!天栋你说的对,无论如何,今天的事终究是我考虑不周引起的,你走吧,我不怪你,你们之中有谁愿意跟着天栋离开的,请自便!我贺金虎也绝不拦阻!”从出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贺金虎缓缓的说着,在这一瞬间,他那高大的身躯似乎也拘蒌了几分,好像也苍老了许多。
陆续的也有十几位没有家室羁绊的贺家子弟或是贺家收养的孤儿站了出来,表示愿意跟着贺天栋。“好!既然兄弟们看的起我贺天栋,从此以后我们就生死与共,同甘共苦,我贺天栋绝对不会辜负大家!”看到围在自己身边的各位兄弟,贺天栋的眼眶红润了:“大家速去收拾收拾,我们这就离开贺家堡!”
“等等!”贺金虎急切的说道。
“怎么了?难道是父亲你又反悔了?”贺天栋立住了身形。
“混账!你这个孽子,你把你父亲看成什么人了!我是想问一下明阳的伤势怎么样了,如果严重的话,不妨就在堡中再住些时日,到时候你要走我也绝不拦你。”贺金虎沉声的说道。
听到父亲这样说,贺天栋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转过身来面对着父亲:“父亲,明阳的伤势还好,劳烦牵挂了。我心意已决,还是马上离开吧。还请父亲母亲多多保重!”
“唉!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你就走吧。不过贺天栋你给我记住,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我贺家的子孙,如果你敢做对不起贺家的事,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贺金虎说到后面须发都激扬了起来。
“是,我知道!”贺天栋点了点头,倔强的铁汉也低下了头。
“还有!我虽然不喜欢明阳,但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他死。他的血性和胆色,是我贺家的好男儿,是我贺金虎的好孙子!看来是我看错他了。如果有朝一日他走在你前面的话,那么请你把他带回贺家堡,贺家的宗祠里有他的一个位置!”贺金虎的嘴角剧烈的颤抖着。
“父亲!请原谅孩子的不孝!我代明阳谢谢您!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是贺家的子孙,这点永远都不会变!”贺天栋拉着柳霜梅跪着给贺金虎磕了三个响头:“对了友红,你把我们这次抓获的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