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刚刚开发的无人岛上,靠近海边的高级疗养院里,一阵阵尖叫声,在走廊上的层层回荡。
“不要啊......”
“放开我......”
“救命啊......”
“啊......”
展昊天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喘着气,缓缓地撑起了身体,身下的女人衣袍......
整整齐齐。
他看了眼手中的注射枪,并排四只注射剂,第三管也已经空了,他松了口气:“隔着衣服打,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反正是你自己要求的,到时候有什么副作用可别怪我。”
身下的女人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喂,打完了。”展昊天单手撑着身体,去拍她的肩,却被她狠狠甩掉。
他翻了个白眼,见已经在床上了,而且这床也挺宽敞,就干脆自己也躺倒,闭上眼休息。
巫韶雅扭头,一脸凶狠:“你干什么?”
“歇一会,几十个小时没合眼了。”展昊天闭着眼回答。
“这地方那么大,你去找别的床睡啊。”
“不想动。”
“那我走!”巫韶雅赌气地翻身,却被展昊天一把拉住了胳膊,睁开眼冷冷地盯着她:“你给我老实一会!”
他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眼里又充满血丝,看上去又凶狠,又无情。
巫韶雅心里怯了一瞬,硬着头皮想将手收回来,却被他猛地一拽,跌回床上,接着展昊天一翻身重重地压了上去。
巫韶雅觉得肺里的空气都几乎都被挤了出去,她张大了嘴,叫都叫不出来。
展昊天这才慢慢地撑起身体,却又仍然保持着压着她的姿势,冷冷地盯着她:“你当我是好脾气是不是?”
巫韶雅急促地喘息着,眼前的男人英俊的脸近在迟尺,他的鼻息几乎喷在她的脸上,只是他的眼神冰冷,神情莫测,你永远也猜不到下一刻他会做什么。
一股凉意从她的心里升了起来,自从被绑架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的害怕也反应到了她的眼里。
他抬起一只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顺便拍了拍她的脸:“我累了,要睡一会,而你哪也不准去!”
他躺倒在她身侧,手臂圈在她的腰上,合上了眼睛。
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到了他的鼾声,她才慢慢地坐起,将他的胳膊挪了下去。
展昊天一动不动,看来真的已经陷入了沉睡,他大概是真的累了。
巫韶雅悄悄地下了床,赤脚踩上了地面。地面是松木地板,带着一种木质的温凉,她踮着脚尖来到窗边,向外看去,海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几米高的大浪,天边黑云堆积,天色阴沉得像是冬日的傍晚,看样子很快就会有暴风雨。
她忧心地咬了咬唇,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恢复通航的。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展昊天,无声地向门外走去。
走廊上毫无意外地空旷得一眼望得到底。
透过一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部分没拆除的脚手架,下方是喷水池和花圃,只不过此时都被厚厚的稻草垫包裹着。
她沿着走廊向前走去,走廊两侧的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的病床和仪器有的还没有开封,有的只拆了一半,巨大的纸箱子堆积在房间里,看上去像是工人还没来得及完工就匆匆撤离。
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吗?她站在门口盯了一会那凌乱的房间,又继续向前走去。
走廊上的地板并没有房间里那么干净,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建筑弃料。她必须小心地避开那些可能会伤到她脚的东西。
终于她看到了一个大一点的房间,看上去像是值班室,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色的桌椅一样蒙着透明的塑料包装,她一眼看到了接待台桌子上的电话机,快步走了过去。
电话的指示灯亮着,她拿起听筒,却是无信号的盲音。不知道是电话线还没接通,还是被强风吹断了。她失望地放下电话,又看到角落的墙上装有一台平板电视。
她找到了遥控器,没抱什么希望地打开了电视。
没想到屏幕居然亮起了画面,一阵新闻播报声传了出来,她连忙将声音关小,惊喜地连连换台,终于找到了一个台正在播放天气新闻,新闻上说:寒流造成的强降雨延续至今晚夜间直至明天,海面大浪,无法通航......
该死,她看了眼窗外黑沉的天空,心烦意乱地换了另一个频道,上面正在播报一则本地新闻,说是江上发现一名男子的浮尸......
她原本已经换到下一台的手,忽然一抖,连忙换了回来,画面上是远景,可以看到混黄的江水中,那浮尸被挂在渔网上,两艘打捞船正试图将那尸体捞上来,江上的浪同样很大,而且还在下雨,让打捞工作十分困难。
镜头太远,看不清那尸体,只看到那尸体上穿着一件被泡胀的羽绒大衣。
巫韶雅突然浑身发冷,她搂住自己蹲了下来,新闻已经继续播报下一条,画面上欢欣鼓舞的市民正在夸奖市政府的菜篮子工程,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她脑子里只有刚才那个裹着羽绒大衣的浮尸画面。
羽绒大衣,在仓库里,杨光不是就借给她一件羽绒大衣?后来她被拉了出去,大衣却留给了杨光。
接着展昊天在车里不耐的吼声从脑海里跳了出来:“我管他去死!”
所以,那会是杨光吗?他最后还是没有逃掉?是绑架他的人追上了他,将他灭了口,还是展昊天???
不,不会是绑架他的人,杨光说过,那些人只想给他一个教训,而星夜酒吧也没必要杀掉杨光。那么会是展昊天吗?他不想被人知道他抓走了她?又或者他只是觉得杨光无用,所以“处理”了他?
巫韶雅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她再次扑到电话机前,拼命地按110,然而话筒那端仍然是无信号的盲音。
她抖着手放下了听筒,冷静,冷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也许那人不是杨光,也许......
可是无论她怎样安慰自己,展昊天那阴冷的话语,仍然坚定地跳了出来:“巫韶雅,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好别惹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