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
首相商容看着竹简上的战况,微微点头。
大战已经爆发近月,每三日都有战报从前线传来,但内容都是大同小异。
王师扫荡推进,徐徐进逼,斩获甚微。
凡为将者,当刚柔相济,不可徒恃其勇,黄飞虎谨记顾承所传授的兵家之道,将大商军队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以绝对的优势平推过去。
当然,这也要朝歌的耐心和支持。
至少现在朝野之中,就有人非议武成王过于谨慎,畏缩不前,丢了大商的颜面。
“幸亏陛下没有御驾亲征!”
对此商容极为庆幸。
如果纣王亲征,是不可能采取这种保守战术的,真的是丢不起那个脸,换成武成王就好了许多,照此下去,东夷必灭,所虑的仅仅是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思及之前东夷大祭司闹出来的动静,商容心中还是有担忧的,奉着战报,往文华殿而去。
大殿之内,皇后姜氏和贵妃黄氏正陪着顾承,红袖添香,素手研墨。
继兵家、儒家、墨家、法家、农家后,第六卷医家之道已经问世,朝阳山上也开设了医家之馆,正在培训军医。
这引发了一定的抵触。
说来有趣,这个年代男女地位没有多大的差距,风气可谓开放,但对于医者的容忍度却不高。
因为那是祭司的特权。
祭司的地位高高在上,一方面是祭天占卜,另一方面就是医术。
他们凭借医术,治愈高官贵族,才有了偌大的影响力,否则单纯的装神弄鬼,是难以持续的。
实际上,这是人族受到的巫族影响之一,顾承自然要将这种影响力消除,医家之道势在必行。
何况灭了东夷后,那块地盘也要经营,需要医者解决瘴气毒物。
医家之道著成,天枢十二卷完成了一半,而冥冥中的压力也陡然翻倍。
所以第七卷,顾承选择了阴阳之道。
阴阳大道是他从大宋世界就开始涉猎,到了大秦世界阴差阳错,入了阴阳家,最后与西王母同修,若论浸淫程度,在天枢十二卷中是最深的。
因此在这个转折关头,他毫不迟疑地选择了阴阳道,与前面六道开始结合。
另外还有一用。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姜氏和黄飞燕看着顾承所书,露出深思之色,隐隐中也有感悟。
“成了!”
当商容立于殿外等候之际,顾承堪堪写完最后一个字,阴阳五行,神光流转于竹简上。
此卷比起之前的六道,生出一股别样的威压,气息遥遥扩散出去,震动天地灵氛。
如果说那六道主要是传授知识,这卷阴阳之道就是一件法宝,由顾承这位混元道祖亲自炼制,承载阴阳大道,比起神器只欠缺混沌元神了。
顾承欣赏着这卷阴阳道,嘴角露出笑容:“唤商容进来。”
商容入了殿,呈上军报道:“陛下,武成王已率大军逼近九黎祖庭,东夷避无可避,正面一战,我军必然大胜,只不过那九黎祖庭传自兵主蚩尤,巫术诡异,恐有波折……”
商容是在打个底,万一损失惨重,也好为武成王请罪。
顾承却不需要这种老成持重:“老丞相不必过于担忧,东夷气数早尽,鱼死网破,只是他们的奢望罢了。”
商容却没有这样信心:“陛下,闻太师正率兵抵御犬戎,若无精通道术之将在,如何防备东夷的异术?”
原本的备战中,太师闻仲和武成王黄飞虎是要一起出征的,一个精通道术,一个是将帅之才,以九夷与大商多年来的交锋,倒也配得上这样的待遇。
可惜就在一月前,犬戎又入侵大商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犬戎擅骑,东夷擅***通骑术的犬戎来去如风,西岐派兵无法阻截,唯有向朝歌禀告。
顾承命闻仲派兵镇守西边,闻仲不甘,临行前推荐了数人。
三山关总兵邓九公、青龙关总兵张桂芳、陈塘关总兵李靖、佳梦关魔家四将。
不过顾承一一否决。
原因很简单,这些大将镇守的都是关键要道,攻打东夷,本是为了解决外部之忧,而非拆东墙补西墙。
可如此一来,没有通晓道术的高人随军,商容和闻仲都觉得不踏实,黄飞虎可以应付两军对阵,沙场对决,却防不住神通道法。
“驱石下海,推山平岳,也该是用神通解决了。”
顾承点头,将阴阳道往上一抛,两道光芒缠绕旋转着往上飞射。
啾!啾!
殿内的三人怔怔地看着这道灿烂的光华,黄飞燕突然侧耳倾听,奇道:“什么声音?”
皇后姜氏道:“似乎是鸟鸣,不过真好听啊!”
商容往外看去。
就见朝歌之上,一朵五色云彩飘来,其内正有一头孔雀,双目熠熠,往下看来。
……
……
九黎祖庭外十里。
大地震颤,尘头大起,滚滚的尘烟如同潮水般扑来。
大军操练半年,又推进月余,至今终于爆发大战。
正如商容所言,到了这个地步,不想打也得打了,东夷九部聚集七千青壮,结成军阵,霎那间,箭如流星,弦如霹雳,无数寒光自风中掠过。
“盾!”
将领齐声高呼,无数盾牌遮蔽住头顶的阳光,这些墨家赶制的盾牌自然不如后世的精良,好在对付起东夷更加简陋的箭矢,已然足够。
而这些将领正是从军舍毕业的弟子,想要培养出黄飞虎闻仲这样的帅才,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但中层将领却是不难,更是提升军力的关键。
咚!咚!咚!
当第一波最凌厉的箭雨挡下,大商更加气势如虹,雷霆般的战鼓沸腾起血液,奔驰的战车卷起漫天烟尘,向着东夷怒冲而去。
毫无意外,摧枯拉朽。
不过黄飞虎脸上并没喜色,反倒是目光凝重,看向祖庭,一眨不眨。
至始至终,东夷族长“羿”就没出现过。
不是逃亡,而是退入了深处。
那里隐隐有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升腾。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