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祗放下茶杯,很严肃的举起那个信封,心中回忆了凤无霜历史以来种种恶作剧事件,越想越觉得,他的猜测,很有道理!
那个丫头可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存在,一个不小心,指不定就被她算计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x.);这次,该不会也是这样吧?
夜祗越想越疑惑,越想越怀疑,越想越觉得自己疑惑怀疑的很有道理。
在近半个时辰的思想斗争和深思熟虑之后,他突然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表情坚毅眼神明亮,紧紧捏着手里的白色的信封,一字一顿的道:“我,要,拆!”
他绝对不是因为心生好奇如猫抓痒浑身不自在才忍不住想要拆信的,而是很认真很严肃很冷静的去考究,自己是不是又被凤无霜给耍了。
是的,是这样的,他只是谨慎而已,他只是被耍了太多次长了记性而已,他只是不想让那只小狐狸再得逞一次而已,绝对绝对不是有意要提前拆信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
嗯,就是这样!
将以上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三遍,夜祗终于心安理得两眼放光的拿起信封,小心的沿着封口一点一点拆开。信封在手中微微一斜,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顿时从其中滑了出来,夜祗眼疾手快,赶紧抓住,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的乱跳,不得安静。
在确定过信封内没有其他东西以后,他将信封放在一边,捏着那一叠信纸坐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又觉得还不够,便又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茶,这才小心谨慎的将信纸拿起来,慢慢展开。
信纸柔软细滑,白底里烫着淡淡的银色海水纹,比信封的用纸还要华丽精致。
在信纸完全展开的一瞬间,夜祗满心以为会看到上面用偌大的、墨色饱满的、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哈哈,又上当了吧”的字迹,可是定睛一看,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字迹的确是很大的,墨迹的确是饱满的,写出来的东西的确是龙飞凤舞的,但是真正的主题,却完全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的。
第一张信纸的正中央,写着偌大的一排字,占去了大半张的版面……“我就知道你会偷看!”
还加了三个感叹号。
墨迹淋漓豪气平生的字迹看得夜祗心神一跳,无端端生出一种极度心虚的感觉,像一个初次做贼的人被人当场抓了个正着,整个心脏都开始狂跳,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顾不上继续看后面的信,刷的一下将信纸拍在桌子上,整个人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做贼心虚的左顾四盼,好半晌之后才恍惚想起,无霜昨晚几乎没睡,现在泡了澡已经在隔壁睡下了,怎么着也不可能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想清楚了这一点,他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咕哝道:“乖乖,冷汗都吓出来了,不带这么玩的……”
喝了口水定定神,他重新坐下来,再次展开信纸的时候,心情已经平静多了。
第一张信纸上只写了那么一句触目惊心的话,他给拿开,放到一边。接着再看的第二张信纸,上面曝露出来的字迹看的他又是一阵心神狂跳,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第二信纸上的字稍微小了点,但也同样令人惊心动魄。
“哈哈,是不是被第一句话吓得从座椅上跳起来了?”
“别担心,我不会怪你的。”
“但这笔账会先给你记着,等我回来再慢慢算。”
不过三句话,夜祗却是看得冷汗都冒出来了,甚至忍不住再次扭头,好像已经去睡了的凤无霜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他身后一样。
真恐怖……
夜祗苦着脸咂咂嘴,将第二张信纸挪开,第三张信纸上写着……“在看到这一张的时候,相信你的心理已经做足了准备,可惜,这一张我不准备继续吓你了。因为我需要你继续保持紧绷的神经,来阅读真正写给你的东西。相信以你的性子,在一惊一乍一平缓之后,也没什么精力再来生气了,这样,我的小命就安全了,哈哈哈。”
这样一段话后面,还画着一个非常苦逼的笑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直接用手指头沾墨水画得,那张脸画的那叫一个抽象到惨不忍睹。
夜祗却看了很久,久到最后还露出一个可以和信纸上娉美的苦逼笑脸,自言自语的道:“我现在倒是相信,你的确没给我什么好东西。”
这真正的信,八成是写了他不同意或者不赞成的事情,凤无霜不和他直接说,却用了这样的办法来考验他的神经。诚然,他现在的确是没什么精神发怒了,没被吓出心脏病实在是烧高香了。
夜祗叹了口气,再瞅瞅信纸上那张抽象的笑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它放到一边。
再露出的信纸就正式多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最前面还用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凤无霜以前和他提起过的、叫做阿拉伯数字的东西标出一、二、三、四等等符号。
夜祗数了数,足足十八条。
那家伙到底想干嘛啊?
夜祗满头雾水不得其解,只好一条一条的往下看。
凤无霜的毛笔字写得不算很好,她也没有那份闲工夫静下心来慢慢练。用她的话来说的就是:“用一根木棍和一堆毛攒在一起的东西能用来写字吗?这不是写字,这是折磨!”
所以,前面几张还好,这张信纸上的字多了很多,她写得就难免出错,在雪白的信纸上留下了好些个黑块墨点,整封信都显得有点脏兮兮的。
但即便如此,夜祗还是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脏兮兮的纸,活像是捧着一个价值无双的珍宝。
凤无霜的字有很强的个人风格,横竖勾点捺,笔笔分明又彼此连贯,下笔干脆利落,行文龙飞凤舞,看上去颇有些草书和瘦金体结合的味道,让人眼前一亮,完全不像是素日甚少写字之人。
初看时,夜祗脸上还带了点欣赏的意味,但是越往下看,他的脸上就越难看。当看到信封最低端一排用于结尾的小字时,他的一张脸已经臭得和懒婆娘几十年没洗的裹脚布一样了。
“凤,无,霜!”
他将这个名字像挤牙膏似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突然猛地将信纸往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的就往屋外跑。“凤无霜,你什么意思!”
“砰”的一声,他很不风雅的一脚踹开了就在他隔壁的某人的房门,风从身后漏了进去,屋内的纱幔轻飘荡漾,像少女腰间的轻柔软带,无声摇摆。牙**上被褥齐整,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桌子上端端正正的竖着一张纸,上面同样画了个抽象的笑脸,下面还有一排字……
“踹门了吧?大吼了吧?很生气了吧?我就知道会知道。所以,我先走了,不用太急着找我,真的。”
蒸的?我还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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