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彻失踪,慕容赦自然第一个怀疑到苏绾绾头上,但是这苏绾绾又一点异动都没用,着实叫宰相大人好一阵头疼。
和苏绾绾一样轻松自在的还有身在客栈里的凤无霜,虽然一个晚上应付了七八拨前来搜查的人,将她所住的客栈房间找了个天翻地覆,但却连慕容彻的影子都没发现,凤无霜更是乐得看戏,只是可惜了**不得安眠。
慕容赦坚信自己的儿子还活着,而慕容彻也的确还活着,但是整个京都都快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他的下落,这叫慕容赦好生恼火。
但是慕容赦绝对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他捧在掌心的儿子已经被人卸掉的四肢和下巴,狼狈不堪的蜷缩在长乐赌坊的地牢之中。
这当然也是凤无霜早就算好的……长乐赌坊是慕容家的一大耳目,十分重要,况且判官又是慕容赦十分信任的心腹之一,就算他会派人搜查,也绝对不会像别处那般细细检查,再加上判官的油滑,想藏一个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所以,一切都很安全,一切都没问题,就算暴怒如慕容赦,也只能按耐住怒火等待明天黄昏的到来。
为什么要明天黄昏?自然是要给慕容赦准备的时间。
一天**的时间十分充裕,足够财大势大的宰相安排好一切了,凤无霜很确定知道儿子失踪后慕容赦会有多么暴怒,也很确定他一定想把自己碎尸万段,更加确定他准备动用那块兵符了。
警惕的鱼藏在水下,轻易不肯跃出来,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给它一块大大的鱼饵,或者干脆搅浑它栖身的水,那个时候,就由不得它不跳出来了。
凤无霜不会自己去找那块不知被藏在哪的兵符,因为那样太浪费时间了,快捷的速度永远是不破的利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不是赢,真正的赢,是要以最小的伤害博得最大的利益。
自己找不到,难道她就不会想办法让慕容赦自己拿出来吗?只要兵符一出现,那一切就由不得慕容家了……
一步错,步步错,弱点被敌方控制,则满盘皆输也。
风轻扬,星月皆杀。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慕容赦忙碌不已,而凤无霜也没有闲着,明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她也没傻到什么动作都不做的任别人来杀,一切高低,明日即可见分晓。
第二天的天气很是明媚,深秋逐渐降温的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头顶,金光拂照风轻扬,真真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凤无霜处理完事情后便一直在客栈里补眠,城内气氛紧绷,她却是睡的香甜,等她懒洋洋的从**上爬起来的时候,西边的窗口已经投入了一抹橘红的光。
悠闲的洗漱用餐之后,凤无霜孤身一人走出了房间,在柜台前退了房,这才慢悠悠的朝城外走去。
她可不会傻到现在去长乐赌坊领人,整个盛城都在慕容赦的掌控之下,城门也定是严密封锁,若她还大摇大摆的带着慕容彻出现,那一定是嫌自己的命长了。
沿着古老的青石路面前进,经过昨夜慕容赦的大肆搜查和今日一天的紧绷气氛,京都中明显萧条了很多,路道两边很多商号甚至连门都没开,行走在路上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一个个垂头弓腰行色匆匆,倒是凸显了凤无霜的悠闲自在,格外的醒目。
无数的军队持刀森然的交错巡视,身上铁灰色的铠甲在夕阳的余光中丝毫不显暖意,人人的脸色都紧绷的难看,好似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再加一点里,那弓弦便要“砰”的一声断掉了。
不知从哪传来的孩子恐惧的哭声,回响在这座夕阳下的都城里,无端端为这残阳如血增添了一分凄凉悲恸,好似在预示即将到来的黑夜,血液猩红的光。
走不到五十米,醒目至极的凤无霜便遇到了三次排查,越是接近城门便越是查的细致,若不是看她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再加上年岁不大,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保不定就要把她当做嫌疑人抓进监狱里去了。
封锁都城本该是只有皇家才能做的事,由此看来,这慕容家的权势还真是大过了天,如此公然的藐视皇家,却没有任何人敢说一个“不”字。
大权旁落,就是上位者无能的表现,若是在平时凤无霜根本不会管这等事……你没本事坐那个位置,那就让别人来。
能者居之,强者为尊,这是她一贯奉行的原则。
暗中摇了摇头,不再去多想,凤无霜加快脚步,拐进了路边的一条巷子内。
不到半刻钟,本该身在已经全面封锁的盛城之中的凤无霜很诡异的出现在城外西郊的荒地上,身边的地上趴着一动也不能动的慕容彻,静静的站在夕阳下。
一身红衣,黑发轻束,精致的面容被夕阳潋滟的红光拢上了一层朦胧的金光,年轻的少年仰头望着高远的天空,金国的事情一解决,她马上便要前往多汨罗森林,炎的嘱咐,她一直放在心里,片刻也不曾忘记。
哒哒哒……
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凤无霜收回视线,眯眼看着城门的放心,一个年过五旬的中年男子正纵马飞奔而来,观其容貌气质,非慕容赦莫属。
而慕容赦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孤身而立的凤无霜,那双阴霾重重的眼眸中顿时闪过鲜明的杀意,纵马疾驰,眨眼便来到了她面前。
“彻儿!”一看到地上那个四肢扭曲、满身狼狈的慕容彻,慕容赦脸色顿变,苍白如鬼,心急火扰的想要冲上来。“彻儿,你怎么了?受伤了没……”
“站住!”
慕容赦的话还没说完,凤无霜便厉声呵斥道,声音不大却威势尽显,顿时提醒了见到儿子有些失控的慕容赦……她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这里呢。
慕容彻并没有昏迷,自然也看到了赶来的慕容赦,那张惨白而满布冷汗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派欣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可惜四肢尽断,连动一下也做不到,而他的下巴也同样被凤无霜给卸掉了,只能焦急的干瞪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己儿子的凄惨模样落在慕容赦眼中,那就像有无数把刀在他心窝上不停的捅,真真的疼到的骨头缝里。
恨恨的收回目光,慕容赦咬牙切齿的看向素不相识的凤无霜,一脸的狰狞。“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针对我慕容家?”
凤无霜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很不巧,我想要的东西在你手上,而我若是堂堂正正的找你要,你定然不会给,没办法,我只好借用一下你的儿子了。”
说着,她弯腰一把抓住慕容彻的头发,硬生生的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手腕一翻,一把乌黑的首顿时架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一动,艳红的鲜血瞬间从脖颈上流淌下来。
可怜那娇生惯养的慕容公子,何曾遭受过这等待遇?脖颈被人用刀抵着,那刀刃森森的凉意直接透过皮肤渗透到心脏。
他吓的五官都扭曲了,头皮剧烈的撕痛也顾忌不上,冷汗如同下雨一般落下,可无奈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声,惊惧万分的看着不远处的慕容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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