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一见有人搜来,古天应双目寒光一闪低声说道。
旁边的褚恶来反应十分迅猛,站起身来抬起大脚对准篝火啪啪啪就是几脚,点点星火飞溅而出,像是无数的火虫飞舞一般,煞是好看。
篝火虽然被褚恶来踏灭了,但发出的动静显然也被竹林外的众人察觉。也不见这些人说话,就见十几点火光微微一顿,然后快速分散开来,呈弧形飞似的向古天应等人围追而来。
此时古天应有心逃跑,但是顺福和宛氏脚程都跟不上,而且地上还有一个昏迷的美人儿。不过听脚步声和火光的数目来看,来者并不多,也就不到二十人。此时天色虽然暗下来,但明月当空也不是完全摸黑,古天应对着褚恶来打了个手势,两人以前常结伴狩猎,早就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和手势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褚恶来微微一点头,也不答话,带着顺福和宛氏来到空地后方的竹林中,古天应则一把抱起地上的女子紧跟其后,几人找了处竹子密集的地方隐藏起来,古天应和褚恶来拔出短刀分别护在三人前后。
竹林外的十几人动作都很敏捷,一根根火把似游龙一般呈弧形快速向最中间的空地汇集而来。不出数息十几道人影就在空地周边显现而出,借着火把的光亮,隐藏在暗处的古天应看的十分清楚,这些人并非官府之人,也不是禁卫军的打扮。人人身穿棕色的紧身劲衣,背着弓箭,腰缠细铁锁龙链,手中高举着长明火把,警戒的四下打量。
“不是官兵,打猎的?”褚恶来小声问道。
古天应摇了摇头,猎户猎户各家各户,他还从来没见过花雨镇哪支猎户穿着如此整齐统一。而且这些人各个身手不凡,眼神凛冽,气势可不是寻常的猎户可比。
古天应看了看睡在宛氏怀中的女子,心里明白了。从衣着材质上来看,这女子明显和这些人是一起的。想来这些人来此就是为了寻找这女子,看着空地中的十几名大汉,古天应的头更大了。
空地中十几名男子快速的分散左右,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竹林。一名长相端正,留有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迈步走出,来到空地当中,低头看了看还没彻底熄灭的篝火,正身向四面一抱拳,朗声说道:“敝人乃是裂地青门之下,苍云猎佣庄的庄主苍別山,近几日来此天涧山是受雇主所托,因小女追踪猎物和我等失散,故来相寻。我等绝无恶意,还望朋友宽心,能够现身一见。若是见过小女,还请告知苍某,我苍云猎佣庄定当重谢。”
一听这话,古天应等人都是微微吃惊。在汉唐九州之内,共有三大猎佣组织,它们分别是天煞、裂地和阔海。三大组织中天煞多以人为目标,只要你有钱,就可以请天煞出手拔出自己的对头,在天煞眼中,人就是猎物。裂地以山林猎物、名贵药材以及煅炼兵刃的材料为目标。阔海则以水中之物为目标,三大猎佣组织内都是高手林立,实力非凡。其中裂地和阔海都被朝廷认同,有时候朝廷中人也会请其出手寻找一些奇珍异宝。唯有天煞不被朝廷允许,因为天煞多曾刺杀朝廷官员。当年古奉还曾带人围剿天煞位于青州的总部,但是天煞高手众多,根深蒂固,很难彻底拔出。
裂地分为九门,分别管理九州的生意,青州正归青门所管,这苍云猎佣庄正是青门下的一个分支,在青州也是有些名气。古天应等人看着仍在昏迷的女子都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她竟然是庄主苍別山的女儿。
“这下麻烦了,要是苍別山知道自己裸身强抱了他的女儿,那还不和自己拼老命?”古天应暗中思索一番,小声的对宛氏说道:“娘,非是咱们不义,要是被苍云猎佣庄他们缠住,可就不好办了。既然他们寻来此地,咱们不如就把这女子放在这里,一会他们定然四下搜寻,这姑娘也就安全了。”
宛氏听完犹豫了一会,点头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把翡翠钗拿来。”
古天应将翡翠钗交给宛氏,宛氏轻轻的把女子放倒在地,将翡翠钗插到女子发间。古天应对众人打了个手势,弓着腰就要向后退去。可就在此时,那昏迷的女子睫毛微微一颤,紧闭的双目缓缓的睁了开来。
古天应心里叫苦不迭,暗骂一声晦气,大爷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等紧要关头醒过来。
那女子睁开双眼先是微微一愣,看到周围几人之后瞬间反应过来,腾地一下翻身而起,探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三枚飞镖,盯着古天应等人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这话,古天应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若是只有自己和褚恶来两人倒还好办,扭头逃跑就是。可现在顺福和宛氏还在一旁,跑是肯定跑不脱了,而且一旦自己等人心虚一逃,就更解释不清了。
空地之中的十几人一听到声响,马上向古天应等藏身之处看来。那苍別山更是反应奇快,女子刚刚出声,他就一个纵身如同狸猫一般飞了过来,半空之中踏着竹子借力腾挪,瞬间来到古天应等人的身后。
古天应一见后路被人家堵死了,赶忙站起身来,对着苍別山一斜嘴别扭的笑道:“呵呵呵,苍庄主,你女儿在这呢。”
“爹?”那女子一见苍別山,也是微微一愣神。
苍別山可是老江湖了,对着女儿一摆手,女子快速的回到苍別山身后。那数十名棕衣大汉此时也赶了过来,举着火把将古天应等人团团围住。
“女儿,这些是什么人?”苍別山警惕的盯着古天应和褚恶来,侧脸问道。他能看出来,对面四人中,只有古天应和褚恶来是练武之人。
那女子闻言借着火把的光亮向对面四人看去,古天应一见女子向自己看来,嘴巴歪斜的跟厉害了。
“这些人我也不认识。”女子看了半晌回道,之前古天应赤身裸体,那女子本就没敢多看,此时天色昏暗再加上古天应穿戴整齐,又斜着嘴,一时之间她哪里认得出来。
一听女子说不认识自己等人,古天应心里一喜,眼珠一转拱手施礼,歪着嘴说道:“那个苍庄主是吧,我四人乃是花雨镇的猎户,傍晚时分我这兄弟去青潭取水见这位小姐昏迷在青潭一旁,所以将她救来。方才诸位现身来此,我等不知是好是坏,所以才躲藏起来。听到庄主的话,正准备显身将小姐交还,没成想小姐在此时醒了,闹出这等误会还望庄主海涵。”
“在青潭边昏迷?女儿,到底怎么回事?”苍別山见古天应等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也不怪苍別山多心,宛氏虽穿着朴素,但身上的气质却抹不掉,一看就是一名大户人家的夫人,怎么可能会来这天涧山过夜。再者说古天应讲自己等人是猎户,可是几人浑身上下出了三把短刀别无其它兵刃,猎户必带的弓箭绳索等物也都没有,这明白的瞎话让苍別山如何相信。
一听父亲问话,女子又想起青潭旁的羞辱之事,眼圈一红,又气又委屈的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把古天应勾画成了一个无耻龌龊、色胆包天的变态采花贼。
“啊?!竟然有此事?!”苍別山听完女子的话,气的火冒三丈高,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好个色胆包天的淫贼,老子今日非把他抓来剥皮抽筋点天灯不可!”
“那人是什么模样,有何特征?”苍別山怒声问道。
“当时他光着身子,哪里有什么特征啊。”女子被苍別山一问,又羞又怒。古天应在一旁暗自开心,不记得就好。
“没有特征?那……那身高体型你总记得吧?”苍別山又问道。
女子面色通红,左右看了看一指在旁暗自庆幸的古天应说道:“身高体型就和他差不多。”
古天应一听这话可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