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晚辈懂了,此字,并非仅仅只是写字那么简单,而是要写出心中所想,心中所信之物!”
“不错,你这孩子还是挺有慧根的。”
枯骨老者朝着季家老妪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老妪身后的百里惊川。
季家老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此子为吾晚辈,也将虽晚辈一同入关闯关,不过,他就不必亲自闯关了吧?”
“唔,也好。”
枯骨老者点了点骷髅头,一抬手,老妪手里的残天笔便飞回了他手中,而后他另一只胳膊朝着光门一指,“既如此,那你二人便入第二关吧。”
“多谢前辈!!”
季家老妪立刻对枯骨老者千恩万谢,同时也明白了这十关,的确如同老者说的一样,并非考校闯关者的修为实力,而是考验闯关者的悟性慧根,甚至这都算不上是考验,而乃是守关人对闯关者的提点与点化!得到枯骨老者的认可,季家老妪便不再多留,立刻带着百里惊川步入那通往第二关的光门之中。
见状,林昊犹豫的看了一眼那枯骨老者,也跟随在季家老妪二人的身后,随同前往那第二关。
然而,也就在他紧跟着季家老妪二人,迈步正想要步入第二关光门之时,忽然,枯骨老者握笔的一条白骨手臂,挡在了他的身前。
“小娃娃,我可没听说你跟他们也是一起的!”
枯骨老者一双眼窝里放射出来一阵精光,直勾勾的盯着林昊。
林昊叹了口气,他早知道这老者发现了他,但之前这老者都没有管过他,谁承想,竟然在这里把他给拦住了。
面对这等存在,即便是他也不敢乱来,只好心念转动间,撤去了掩藏自身的天地法则之力。
也好在此时的季家老妪和百里惊川,已然进入了那第二关的光门。
似乎进入光门之后,便再对门外的一切无知无觉,所以即便他撤去法则之力,前边那二人也不知道他一直跟随在身后。
“老前辈,您想让我临摹什么字?”
林昊无奈的朝着枯骨老者拱了拱手,他刚才旁观季家老妪闯过第一关,所以对此关的关巧熟稔的很,不需要枯骨老者过多解释,便知道此关怎么过。
然而他拱手问了出来,枯骨老者却忽然呵呵的一笑。
“方才那临摹之法,全被你看在眼中,怎还做得数?”
“当然,此关,仍是写字!”
“不过,却非临摹,而是要让你自己来写出一个,你所偏信或,你所期望之字!”
“无论是什么字,只要你能写出来,此关,便算你过了,如何?”
枯骨老者抬手将残天笔递给林昊。
林昊没有犹豫,立刻接过残天笔,接过的同时,禁不住笑了一下:“残天笔,我也有一笔,哦不,是我的朋友……我的女人也有一支笔,不过那只笔叫画天笔。”
“画天笔?
没听说过,但我这支笔,绝对要比那画天笔要厉害!”
“那画天笔只能画天,可我这只残天笔,却能残天!”
“吾当年正是以这支笔,画残了一座苍天,才得到了天宗太上长老之位……哦,吾也比不得你小子,你可是正儿八经,斩了一座天!”
枯骨老者大笑。
“不敢当,晚辈所斩之天,也不过是一座残天。”
林昊讪笑一声,却忽然觉得眼前这老者挺亲近的,似乎,是因为他二人都曾与苍天斗法?
不过不同的是,他们两人,一个是搞残了一座天,一个是斩落了一座残天。
“那晚辈,便写个天字吧!”
林昊畅然一笑,抬起手中残天笔,便要在虚空之中勾画,然而他顺手一横,第二横却怎么都写不下去了,就如那季家老妪一般,仿佛受到了什么阻碍,且手中之笔,也重的像是一座山,握都握不住!枯骨老者笑了:“这天,你刚刚斩杀了它,你眼中无它,心中无它,你从来只将这所谓的天,当成是蝼蚁臭虫,你又如何能够写出这一个天字?”
“吾说了,你要写的,是一个你所期望的字,或者,你所信仰的字!”
“吾很好奇,你这样一个,连天都敢违逆之人,会期望或者信仰什么字?”
林昊皱了皱眉头,回想着这位枯骨老者从头到尾说的所有的话,尽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而后重新提笔,望着虚空,淡淡的说了一声:“那就,写一个‘杀’吧!”
林昊提笔便写,然而却又只是写了杀字上边的一个叉,便再写不下去,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阻挡住了他的笔墨!“还是不行?”
一旁,枯骨老者又笑了,仿佛在看着一个迷路的孩童一般望着林昊。
“小娃娃,你,真的信奉杀戮么?”
“以吾所见,你曾经,乃是以炼丹入道,你曾期望炼出绝世神丹,曾期望成为一界之丹神丹圣,也曾期望悬壶济世,以你之丹药,助世人勘破虚妄,渡劫成仙……你的根本,乃是生,是善,何时,变成了杀戮了?”
枯骨老者仿佛看透了林昊的一切,语气幽幽的开口叙说。
这一段精巧的话,十分轻巧,但却让握笔的林昊,顿然间呆住了。
“生?
善?”
“不错,我曾的确立志成为丹神药圣,悬壶济世,普济天下,但是,不是我不想让人生,不想令人善,而是他人不想让我生,让我善……我若善,便只有死路一条!包括我身边之人,也唯有死路一条!”
“老前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继续炼丹,继续生与善,任人宰割么?”
啪!枯骨老者忽然抬起手,朝着林昊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轻笑着说道:“吾这里,并非是帮你解开道途困惑的,吾只是守关人,也只会为你解答书写之疑难,其他的,你或许可以问问后边几关的守关人……现在,你换个字吧,换个你真正期望之字 ().x81zw. m/.x81zw.//
“真正,期望之字?”
林昊迷茫的望着虚空,慢慢的重新抬起笔,最终还是在虚空中,写下了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