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憋死老子了,我特么好像遭了天谴似的,这啥东西?”原来是惠岸行者终于喘过气儿来了。
项恭一看,就已经知道,惠岸行者只是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憋过去了,现在一口气喘出来,应该已经没有大碍。
囚室穹顶簌簌地落着石屑,地面上也肯定有动静了,黑熊说得对,救人要紧。
“没死吧?没死就特么赶快和太白老倌儿到暗道把守,我和黑熊去救人。”项恭没有犹豫,捅了惠岸一下,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惠岸发现自己怀里多了点儿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蒸饼,而且是四个,抬头看了看眼泛精光看着项恭的李长庚,立刻分而食之。
两个蒸饼下肚,再灌下一陶罐项恭早就备好的清水,饱胀感和满足感刺激的两人从胃里蹿出一道火焰,迅速燃烧起他们刚刚补充的体力,即刻按照项恭的安排,守在了暗道中。
当黑熊打开第三道石门的时候,项恭已经将关在第二间囚室里的小白龙和寅将军与屈支国王手脚镣铐全部打开。
猛地将小白龙抱在怀里,这个虚弱的小姑娘,已经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项恭急忙取出蒸饼和装清水的陶罐,给了寅将军和屈支国王。
黑熊看项恭半天没动静,来到第二间囚室,取了项恭的万能钥匙,看竟然只是个很普通的铁片,不禁一愣。
“怎么用?”黑熊问。
“捅进去,拧!”项恭不耐烦。
黑熊一头冷汗,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尴尬的。
刚走出第二间囚室,忽然暗道里传来一震石头摩擦的刺耳声音,所有人大惊失色。
“快,黑熊,救了人都到第三间囚室里等着,太白、木吒,就看你俩的啦,一定要守住!”项恭喊到。
所有人立刻戒备起来,寅荡看屈支国王吃蒸饼还细嚼慢咽的样子就来气,一把按住他的手,把蒸饼一股脑塞进了屈支国王嘴里。
“妈的,这时候还尼玛讲究,边吃边滚,滚那屋找你儿子去!”寅荡骂到。
说完,灌了一大陶罐水,三分饱,却也没办法再吃了,立刻到暗道中和李长庚与木吒一同把守。
“分舵主……”寅荡尴尬地笑了一下。
“嗯,还好?”李长庚问道,他不光问的是现在寅荡好不好,也是想问问和项恭一同上路之后,寅荡感觉怎么样。
“额,只有三成饱,不过够了,要不是项兄弟在这儿,我觉得我肯定得死在这儿,现在好了,总算有点儿逃出去的希望。”寅荡满脸堆笑地说道。
他还是没能理解李长庚的一语双关,李长庚看了看寅荡的笑容,虽然寅荡没有说,他却意外地得到了答案。
“嗯,臭小子是有点儿本事,不如这次出去之后,你带着他回天庭派吧,我把你提拔到大雪山来,怎么样。”李长庚淡淡地说着,寅荡一愣,久久凝视着李长庚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哈哈,分舵主真会开玩笑……”寅荡笑了两声,却发现李长庚扭过头来,眼神真诚又认真,不禁神色一整,“项兄弟不会去的,我觉得他根本没把咱们天庭派放在眼里,他追求的,额……我也不懂。”
“别做梦了,快准备好!”惠岸行者本来听他们的对话,心中就有点儿忐忑,没想到天庭派下手这么早,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招揽项恭了。
听到暗道内传来了凌乱又沉重的步伐,正好趁机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他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火光闪过,一队盔明甲亮的兵士冲了过来,没有呐喊没有战鼓,这是一场无声的厮杀。
“项兄弟,快!”寅荡喊到,喊完就立刻随着李长庚与惠岸行者冲了出去。
“玉儿,再吃一点,我……”项恭有点儿着急,只要黑熊把悟空救出来,再让悟空恢复足够的体力,他们就有希望了。
“项大哥,快来!”黑熊的声音,惊醒了项恭的思绪。
他的声音这么急,难道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你先去吧,我自己来!”小白龙说着,强自撑起上身,自己抓着蒸饼吃了起来。
项恭见了小白龙的模样,一咬牙,转身出去,进了第三间囚室。
进入囚室,却没看到悟空,项恭心头一震。
黑风和屈支国王让开,里面是特鲁抱着小牛捂着小牛的眼睛。
玄奘盘膝而坐,双手合十,虔诚诵经,黑熊愣怔地站着,身子微微颤抖。
“黑熊,让开!”项恭已经预感到了,悟空……
黑熊听了项恭的声音,扭过头来,脸上是麻木的神情。
随着黑熊缓缓让开身子,项恭的眼睛越瞪越大,终于,狰狞的脸上,爆出一声狂吼,“金池……我草泥姥姥……”
怒吼声中,项恭转身冲了出去,身后悟空软软地垂着头,琵琶骨上鲜血淋漓,两根巨大的精铁钩子,穿透了悟空的琵琶骨,成了他现在身体不倒的唯一支撑。
没有武器,项恭抖手从百宝囊里抽出了工兵铲,不管是谁,把悟空伤成这样,都得死!
“啊……”项恭大吼一声,顾不上什么散打招式,管不了前面的是刀山还是火海,在他眼中,每一个穿盔带甲的,仿佛都长出了金池那张老脸,他心中只剩一个字……
杀!
听到悟空的喊声,李长庚等三人也没空回头去看,手上的鲜血黏腻湿滑,他们只能勉强握住抢来的刀剑,没有招式,没有套路,只剩砍杀。
忽然,身边一道冷风,擦着他们的肩膀,落到对面兵士的头上,一声闷响,兵士的头盔内一道鲜血流下,兵士也软软地翻着白眼瘫了下去。
工兵铲?!
这个新鲜得名词,他们是从项恭口中第一次听到,瞬间,三人都明白项恭到了。
可是,计划中的孙悟空呢?
没等他们仔细思索,眼前忽然冲过一道人影,歇斯底里的喊声,从耳边划过,震人心魄,满是怒火。
是项恭!
此刻已经完全没理智可言的项恭,并不想将拦路的兵士全部杀光,他那双早已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暗道尽头,视线穿过暗道,火光中隐隐约约映出一张老脸,正是眯缝着小眼睛的金池。
“滚开,谁敢挡路,谁就得死!”项恭吼着,手上的工兵铲上下翻飞,每一次都能带走一条性命,没有四溅的鲜血,只有弥天的杀气。
金池……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