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见您中午没吃多少,专门叫厨房煮了点粥和开胃的菜来。”莹儿一进门便囔囔着给吴法介绍起来自己用心准备的食物了。
“你看这是小米粥,这是红烧里脊,番茄炒蛋,回锅肉……”边说边将一道道菜从食盒中拿出,摆放在了桌子上。
莹儿放下一道菜,吴法就眉头皱深一些,这些曾经的美味如今都成了麻烦,虽然吃了也并无大碍,可是实在是难以下咽啊!如果不吃又会让莹儿这丫头起疑,经过接触吴法发现府内的丫鬟仆人并不知道吴府是夜杀和血魔宗的大本营。
虽然才见第二面,吴法对莹儿这丫头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活泼可爱,就像自己的妹妹一般,很讨喜。
看着莹儿把饭菜摆好立于一旁,吴法皱皱眉头,眼珠一转,含笑着关切道。“莹儿,你吃了么?也坐下一起吃点吧?呵呵……你看,这么多菜,我也吃不了,来来,坐下来吧!”
莹儿一听连连摆手拒绝,自古以来尊卑有别的思想深入其心,奴和主同桌吃饭,是对主人的大不敬。
“少爷……你别这样,别这样,如果被高管家知道我就惨了,哎呀,少爷……别让我为难嘛……”
吴法见状变脸吓唬道:“你是我的丫鬟,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对么?”
“恩……是的……少爷。”莹儿见吴法变脸如此之快,顿时有些惊恐,怯怯的答道。
“那就坐下,来一起吃,一个人吃饭没劲,人多饭吃起来才香嘛!”吴法看到莹儿如受惊的小白兔一样,顿觉好笑,没想到自己的丫鬟如此胆小。
连拖带拉,将莹儿按在了凳子上,并且将粥和碗筷塞在其的手上。看着莹儿终于张口吃了起来,吴法大喜,一脸高兴的连连给其夹菜,只有莹儿看向自己的时候,才象征性的尝了几口。
莹儿现在心中是小鹿乱撞,脑中是一片空白,低着头吃着饭,而少爷则在旁一个劲的给自己夹菜,笑的如同一只大灰狼。这不得不使这个才十八岁的单纯菇凉胡思乱想,少爷让自己坐下一起吃饭,还给自己夹菜。每当自己抬头便看见少爷看着自己傻笑,少爷该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吧。
两个心不在焉的人,磨蹭了许久总于将晚饭吃完了。一吃完,莹儿便急忙慌慌张张的收拾碗筷,想要快些离去。吴法也不在意,只是说了句,以后就一起吃饭吧。就不在言语,继续专心研究化血心经起来,看看能否领悟更多。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数日,莹儿也开始熟悉起自己的这个没脾气的少爷了,只是有些奇怪少爷的胃口怎么如此之小。每次的饭食都基本是自己吃光的,少爷只是碰一碰。
不过时间久了莹儿便也相信吴法说自小就胃小的借口了,开始坦然的接受吃饭时吴法的夹菜。
“每次都将我的饭碗堆的像小山一样高,害的我都胖了好多!”莹儿幸福的小声抱怨着,嘴却是不停的吃着碗中的食物。
吴法的食物是少爷的标准,自然和丫鬟的不同,这几日美味的食物直到如今还使莹儿恍若梦中。因为如今每天的伙食比往常自己逢年过节吃的还好。
“莹儿,你才不胖呢,就算胖了我也喜欢。”吴法看着莹儿娇嗔的可爱样子,打开葫芦喝了一口,宠溺的笑道。莹儿外向活泼的性格很讨人喜欢,几日的相处下来,吴法已经将莹儿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般。
“少爷,您的葫芦里装了什么啊?”看着吴法时不时拿出来喝一口的葫芦,莹儿是一头雾水。这葫芦是自己伺候少爷第二日的时候少爷叫自己找来的,可是找来后少爷并没有叫自己去打酒,反而将葫芦直接挂在了腰上。
古怪的是后来葫芦中好像突然有了酒,自己时常能听见少爷晃动葫芦所产生的酒声,少爷时不时还会喝两口,好像里面有喝不完的美酒一般。
看着莹儿一脸疑惑的瞧着自己的葫芦,吴法晃了晃,一脸得意,神秘的小声道,“好东西哟!”
看着莹儿一脸不信的样子,吴法突然道:“莹儿,明日我们出去走走吧,待在这宅子里太久了,还真是无聊,这样下去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好啊!我能多带一个人吗?”莹儿听见吴法要出去玩,很是高兴。
“行啊。”吴法也不在意。
第二日,吴法早早的就起来了,功法的止步使得自己无心修炼。向过路的仆人问了莹儿的居所,便慢悠悠的找了过去。
通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长廊,走到了后院,丫鬟们居住的区域。左右打量了一番,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不过吴府的房屋建的都差不多,吴法也并未在意。
“咚咚咚!”吴法费了不少力,终于在迷宫式的吴府中找到了莹儿的住所。轻轻敲了敲门,走出来的却不是莹儿是一位脸色苍白,略显病态的女子。
“你好,请问这是莹儿住所么?”吴法礼貌的问道。
“是的,我叫梦儿,和莹儿住在一起。您是吴法少爷吧,莹儿最近老和我提起您,还说今日要和您出去游玩呢。”梦儿打量了吴法一眼便猜出了吴法的身份,莹儿近几日每晚和其闺房夜话都会提及吴法。
况且吴法披发赤足,一身黑袍,腰间挂一个小酒葫芦的奇异打扮,在这吴府,哪至在这漓州都是独一份。
忙将吴法引入屋内等候,吴法也不忌讳是女性的闺房,找了半天,腿早有点累了,便直接入内想找个椅子休息休息。
进了屋内,吴法才有点尴尬,屋子不大,只有两张床和一个梳妆柜和两个储物箱,自己不知道坐哪了!傻立原地,一时不知如何。
梦儿看见吴**住不动,看了看屋内瞬间恍然,不好意思的道,“你坐在床上吧,床上舒服。”说着指了指右边的床,自己坐在了梳妆台下的小凳子上。
“你在刺绣?”吴法坐在床上,看着梦儿将其引进来后就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副未完成的刺绣动起手来。气氛有些尴尬,开口问道。
“是的,我自幼身子不好,总是生病,老爷小姐见我可怜,便只让我做些不费力的小活。”梦儿说着抬头冲吴法一笑,并没因为自己的体弱多病而沮丧。
尴尬,一个大写的尴尬。吴法也不知再说什么,安慰什么的说了反而显得多余矫情。见梦儿又低头刺绣,便不在言语专心的等莹儿到来。
无聊的打量着那正在认真刺绣的梦儿,由于长期生病略显瘦小的身体,最引人注意的是那浓厚乌黑的披肩发,犹如黑色的瀑布悬挂于半空,蓬松的刘海儿垂挂前额,犹如三月的杨柳。一对新月眉下悬挂着两轮如湖中倒影的明月,明亮而清澈。高高的鼻梁,唇红齿白在鹅蛋脸上形成了一副清秀的容颜。
不多时,莹儿就回来了,看见屋内的吴法高兴的叫了声少爷,便急忙推吴法出了房门。
吴法无奈的笑笑,感慨女孩就是麻烦,等了半天,还要在屋外等莹儿换身衣裳打扮打扮才能外出。不过也不在乎这点时间,索性站立屋外闭目感应起了血液的呼应,经过几日的苦修,术法虽然没有什么进步,但是使用的更是如火纯青了,只是立于此处便能通过血液的呼应,感到府内所有生命的存在,与其是否正在移动,但是更细的在做什么却是没办法感应。
过了小半个时辰,莹儿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打扮过的莹儿另吴法眼前一亮,本来就姿色不差如今更显俏丽了。
“梦儿,不一起出去吗?”吴法见只有莹儿一人出来,不禁奇怪,昨日莹儿说的再带一个人在他想来应该是同屋的梦儿才对。
“我是想叫梦儿姐姐一起去的,可是梦儿姐姐,死活不愿去,我缠了好久也没办法呢……”莹儿无赖的叹了口气,露一副用尽全身解数也没用的可爱形象。
“我去看看。”吴法对梦儿的印象不错,有些不舍将其一人留于屋中。
“今天可是吴府每月一次的休息日,一个人多无聊啊!出去玩,多一个人便多一分热闹,你也一起来吧!”看着还在认真刺绣的梦儿,吴法柔声劝道,对于这个如水般的女子,不知为何总能惹起人的怜惜,感觉她便是那水中的走出来的人儿,一碰就会碎一般。
见吴法少爷也来游说,梦儿无奈的放下刺绣,朝吴法点了点头。
梦儿的动作很快,将刺绣收好,换了身衣裳便出来了。看着那一身粉红色的粗布长裙,绣着白牡丹的淡粉色绣花鞋,和不施一丝粉黛的容颜,吴法心中认为只有一个词能形容此女子,干净!如山间清泉一般的干净!
在两女的带路下,吴法终于第一次走出了吴府,走上了奕城的大街,顿时有股再世为人的滋味,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空气是那么的清新。
两女也很是兴奋,莹儿如出谷的黄莺,叽叽咋咋在前方,不断的看着周围的小摊中的物品,什么都是那么的喜欢,时不时的买上一两件。
梦儿却是与正好相反,一直很安静,停留在卖针线的摊位,貌似想买些回去刺绣。
吴法静静的享受着这嘈杂的人声,七年了,自己七年没有逛过大街了,山中的日子真是无趣,这才是人应该过的日子!
“你这两个面人一起多少钱?”
“三钱银子。”
“这么贵!前面有几家才两钱八分呢”
“菇凉啊!小本经营一直就是这个价,我敢说这条街,我的针线是质量最好的,你可以到处问问!”
吴法在后面慢慢悠悠的感慨着人生,梦儿跟在其旁安静无言,倒是莹儿早已蹦蹦跳跳的跑到一个面人摊前买起了面人。
心情大好的吴法凑近听了些两人的讨价还价,有些不耐烦,难得出来走走还为那两分银子磨时间,多亏啊!凑到莹儿的身边看了看面人还不错,是神话中的一对神仙眷侣,随意的道:“我看着挺好的,三钱银子还行,买了吧!”
莹儿回头不满的瞪了吴法一眼,竟然自家少爷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再讨价还价了,不舍的从腰间掏出荷包,数出三钱银子买下了面人,之后将那个男性面人递到了吴法手中,一脸不满的抱怨道:“少爷,我都快谈妥了。你一插话就让我损失两分银子,你要赔我!”
吴法也不还嘴,连声应是。自家虽然现在明面身份是吴家的大少爷,可是有名无钱也无权,重来没人给他过花销的银钱。他的兜里是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见莹儿买好了面人,吴法连忙拉着莹儿向前逛去,自己现在好歹是吴家大少,如果被人知道在街上为两分银子争半天那也太掉价了!
梦儿看着前方的少爷和莹儿手拉着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与悲伤,莹儿一直被她当做妹妹一样对待,她希望莹儿能寻到自己的幸福。但是她自己的身体先天气血虚弱,医师早年便告诉她她活不长,她从不期望能获得爱情,因为那注定是会不长久的幸福,她不想去伤害另一个人。
三人随意的在街上逛着,突然,吴法停下了脚步,拉过正在一个摊边看着小玩意的莹儿,一脸认真的盯着莹儿那灵动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