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尘听见敲击声嘎然而至,心也为之一紧。
“你知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情况吗?”吴天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古尘的躯体直刺古尘的内心。
“应该快死了吧?”古尘有些不确定的答了一句,当时的情景他只记得自己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后,便失去了意识,其它的一切都没了映像。
“当时的你就是一滩肉泥,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但是那样的情况下,你就凭着一口气硬是靠一个御水之术,噎死了那个筑基期的小家伙。很让我意外!于是我问你想活下去吗,你说想。”吴天说道此处停顿了下来,想看看古尘有什么反应。
“我是您救活的?”古尘恭敬的,带有一丝疑惑的问道。
吴天将灵力又释放了些,使得屋内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气场之下,这股气场有着神奇的效力,即使再湍急的河流经过这也会变成一湾平稳的小河。
“是,也不是。你当时只剩一口气了,就是神仙也难救了,要想挽救你的生命,我没办法只能用血之祭祀,将你转化为血仆。你以后只能靠吸食鲜血活下存活,一日不食便如百蚁噬心,苦不堪言。”
吴天平平淡淡的说着,好似谈论着昨天吃了什么一样,同时一直细心观察古尘的反应。
“那我是死了,还是活着?血仆是什么?”古尘现在的心很乱,他想要愤怒,想要大吼。他很恐惧,他想要逃走。他很迷茫,他想知道一切。唯独心中没有活着的欣喜。
强大的气场压制着古尘的种种情绪,古尘很压抑,想离开这里,想好好的宣泄,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坐在面前的白衣老爷好像就是这方天地的神,自己只是他面前卑微的蝼蚁,在他面前自己连反抗的想法都不能诞生。
眼见古尘的眼睛中闪过种种情绪,最终都一一淡去,剩下的唯有认命与臣服。吴天心情大好,解释了起来。“你的身躯已经死了,但是你的灵魂还活着。血仆之躯,便是我为你重新凝练的身躯。孩子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对你没有恶意。你也看到了我是这间大宅子的主人,但是每天要忙的事太多了,我需要人手帮忙,可是我能信任的人实在太少了,你愿意留下来帮我吗?孩子!”
“恩”
“这本《化血心经》是给你的,我边上的这位是我的女儿,也是你以后的搭档,你们要好好合作。还有虽然我不怕天龙门,但是也讨厌麻烦,以后你原来的名字就别用了,改叫吴法吧。”吴天说完就挥了挥手,黑衣少女见状拉着古尘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后,古尘迷迷糊糊的走了不知多少路,被领进了一间宽大豪华的客房。黑衣女子在把古尘领进客房后便走了,古尘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客房,布置的还不错,尤其是那张床看起来很松软,貌似很舒服,一头倒在上面沉沉的睡了下去。
这一觉睡去又是三天,这一觉古尘梦到了很多。小时候与伙伴们玩耍,深夜无人时悄悄修习御水诀,与父亲坐在饭桌前的相对无言,天龙门内师兄半夜悄悄给自己做点心……
往事随风,自己的一生并无什么传奇,平淡的比白开水还白。自己认可的人也就是父亲和师兄,如今父亲在家,师兄死了,而自己成了什么血仆,也不知道在哪里,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无以言语的疼痛使得古尘从睡梦中强制醒来,凭着对鲜血的敏感,古尘一眼便发现了屋内的桌子上不知何时摆着一个血淋漓的铜盆,里面装满了献血。
心里极其不愿,但是对血液的渴望超过了一切。古尘如一只野兽般冲了过去,将头埋入盆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良久鲜血见底,古尘满意的舔舔舌头,真是人间美味那血液的味道就像晴空中的云朵使人迷恋。
对鲜血的迷恋,自己丧失理智的状态,使古尘很痛苦。古尘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自己只是个嗜血怪物。
拿起放在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熟练的手掌向杯口抓去,没灵气的感觉,水没有半点波动。这是古尘的习惯,无事时思考时喜欢倒杯水,拿在手上把玩,可往常早该在手中不断变动的水球尽然没出现,而且刚刚运气时,体内并无半分灵力波动。
突然丧失了能力,使古尘急的直接往地上一坐,运起了潜龙心法。紧皱的眉头松开,还是无感,古尘望了望双手,认命了,应该是血仆之体的事,使自己唯一的骄傲,那一手神乎其神的御水之术都消失了。
某人说过,只有将杯子里的水清空,方能再次注满。现在的古尘失无可失,除了遥远家乡的父亲,自己再无牵挂,御水之术的失去,不能如常人一样修行,使得古尘心如死灰。
古尘思来想去决定杀死自己,与自己的过去告别,以全新的姿态重新活下去。古尘一决定抛弃过去便觉得自己就像甩掉了沉重的枷锁一般,获得了真正的新生,自己已经不在是古尘了,自己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叫吴法!老实守规矩,遇事兢兢战战的古尘已经死去。豪放自在追求本心,无所畏惧的吴法已经诞生!
“我喜欢这个新名字,吴法,无法,无法无天。”一切放下后,吴法神采飞扬,一边重新打量着这个屋子好似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一边嘴角含笑着说道。瞥见床头柜有本书,想着是那个白袍中年人给自己的,吴法轻步走过去拿了起来。书很新,看得出来是最近抄写出来的,大红的封面上有四个黑色大字,化血心经。字不错!吴法惬意的想着,但是翻看了几页后,吴法的神色由随意转成了认真。这本化血心经说的一切都神乎其神,什么滴血重生啊!什么血液逆流!什么凝聚血云!但是偏偏有理有据,不像虚假的。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吴法的思路,连忙将书藏在了枕头底下。打开房门,是那日的那名黑衣女子,那日自己迷迷糊糊并无细看,今日再见才发现是一名美女,年龄不大,但是身材高挑,漆黑如墨的及腰长发被扎成马尾,柳叶眉,高鼻梁,配上一张樱桃小嘴尽然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
“可真能睡的,走吧!”黑衣女子说话很冷,说完直视吴法,目光里的意思明显,快点别磨蹭。
吴法见其貌似没说话的兴趣,而且态度如此冷傲,也不想搭理她。便关上门,跟在她身后,看看有什么事。
“鞋,头发。”黑衣女子走了两步貌似想起什么回声道。
“不用。”吴法看了看自己的赤脚,莞尔一笑,自己即叫吴法何必依照常理,如果那样自己与死去的古尘何异。
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吴法故意磨蹭得走在后方,看着前方一扭扭的翘臀和那摆来摆去的马尾,不由有些心猿意马。暗骂自己一声犯贱,看的更起劲了!这是古尘根本不敢想也不敢做的。
流了一路哈喇子,终于跟着黑衣女子到了大堂,此时大堂内站满了人。一名身着黄色华服,胖的如一个冬瓜似的中年人,一脸和气的朝着黑衣女子迎了出来。“小姐,人都齐了!”
“恩。”黑衣女子没有多言,领着吴法走进了大堂。
吴法刚踏进大堂,那个一脸和气的胖冬瓜便将门给砰的一声关上了。随着这声响声,大堂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黑衣女子和吴法的身上,不过更多的是在吴法身上。
吴法一身黑袍,披发赤足,施施而行,在这个大堂内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昏暗的光线,压抑的感觉,使得吴法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但是一想以前的古尘,一想自己都是死过的人了,自己还怕谁!便挺胸仰首的大步跟了上去,傲然的扫视注视着自己的众人一眼,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这就是血仆?”
“怎么感觉这么中二啊?”
“是不是血祭的时候脑子进血了啊?”……
大堂很大,人很多,周围的人声虽然嘈杂还是能听得见别人的话语,听见有人怀疑自己脑袋进血,古尘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还好及时止住,要不难丢人就丢大了。
吴天坐在主座见古尘到来微微点了下头,轻轻拍了拍桌子,瞬间本来嘈杂的大堂一下子寂静无声。吴天扫了一眼堂内众人,也不废话指着吴法直接开口“如诸位所见,这便是我们夜杀的血仆,我以将其收为弟子,赐名吴法!以后吴法就是我们夜杀的杀地,地位竟次于我之下!吴法你去见过各位叔叔伯伯吧!”
吴法心头迷惑,什么夜杀,什么地杀。但是也没在这种场面下发问,老实的跟在黑衣女子的后面和那些做在椅子上的人打招呼,互相介绍下便算认识的。
接着便是吴天发起讨论些夜杀发展的事。吴法并不感兴趣,听着直打哈欠,扫视了一眼四周都是大老爷们,就仔细的打量打量黑衣女子,欣赏起美女起来。黑衣女子注意到吴法的目光,看了一眼便不在理会,吴法顿觉无趣闭目养神起来。
会议好不容易结束了,诸人拱手拜别后,竟然凭空消失了。吴法看的直是咂舌,原来一屋的神仙啊,都是高来高去的。自己在这陌生的地方就是与黑衣女子熟络些,大宅的老爷虽然上次看起来和自己说话和蔼,但是自己就是害怕不自在。
见众人离去,古尘轻轻的伸出手指捅了捅黑衣女子的胳膊,触感不错。“美女,告诉我下你的名字呗?”
“吴安。”黑衣女子原本不想搭理吴法,但是想想吴法的身份还是回答了,毕竟如今爹爹已经决定收他为弟子并且成为新的杀地。
吴法见吴安搭理自己,也有些开心,怕她又对自己冷冰冰的,急忙贴上去询问了她几个自己迫切想要明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