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诧异,不知道这个表情何意。
但郁堇离的心底却涌起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萧辰的眸子沉了沉,低声道:“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是淑妃死了。”
“什么?!”
这一瞬间对于郁堇离而言,竟犹如惊天霹雳般劈来,呆呆的一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就在之前人还好好的呢!
萧辰叹息,就知道她一定会难过。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一直都没动过秦淑妃,便就是知道这是芙儿最好的朋友,却可惜今日一时不查竟被人给钻了空子。
郁堇离摇头,聪明如她,基本上明白了什么。
“哈哈,这些人呐,恨就直接冲着我来便是了,觉得这样的诬陷真的有意思么?”
是啊,她是最后一个与秦贞儿谈话的人,在离开之后,人就被杀了。
这件事情就算是让任何人来评判,都不可能认定郁堇离是无辜的。更何况她本身是有武功的,而且还有更加重要的是,两人之前有仇!
呵呵
还真是绝妙的计策呢,想必预谋了许久吧。
原本以为只是伏击这一件事情,但现在看来事情越发精彩了呢。
可是郁堇离现在难过的并非因为被人诬陷,因为她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而真正难过的是秦贞儿死了
的确,郁堇离是恨秦贞儿的,却从未想过杀害她!
因为那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这是一种并不比亲人差多少的关系,多年前一度郁堇离把秦贞儿当成亲姐姐般存在的,如今人死了,她感觉就像是心脏被人掏空了似得。
郁堇离的身体一晃,竟险些被倒在地上,好在南宫玄手疾眼快的及时扶住了她。
南宫玄倒是觉得不满了,“哎呀呀,不就是那个曾经背叛过你的女人么?有什么好留恋的,死就死了吧,是吧。”
郁堇离摇头,眼睛干疼干疼的。
但她不允许自己的思绪长时间浸润在悲伤之中,很快便收拾好情绪,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低声道:“好,没事了,咱们先回宫吧,这个污点我会亲自擦掉。”
萧辰沉然,低声道:“堇离,你且放心便是,只要有朕在便没有人敢动你一下。即便是天下人皆不信你,我也信你!”
定定的声音,亦是誓言。
“别说是你没杀那个女人,就算是真的杀了又怎样,我看谁敢动你一下!”南宫玄冷眉一竖,说着已经直接把剑给拔出来了,杀气十足。
“还有我,还有我们”程壹他们也加入了其中,个个极为严肃!
郁堇离见状忍不住的笑了,这又不是去打仗,怎么搞的这么大阵仗。不过心里真的很温暖,为交了这样一群朋友而高兴。
只是程贰他
众人亦是一阵的难过。
就这样郁堇离重新折回皇宫。
秦贞儿的尸体是被她的贴身宫女发现的。
原来那丫头见郁堇离走之后,便一直在外面等自家娘娘出来。宫女不敢贸然打扰,只当是秦淑妃喝酒在里面小憩了。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等啊等的,却始终不见人出来。
宫女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装着胆子推门进去了,却不料第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贞儿。
那宫女起初只是以为自家娘娘昏厥过去了,便过去准备掐人中施救,但是当触及到那冰凉的身体后,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
后来便很快惊动了其他人,继而很快就有人把消息报告给了萧辰。
到郁堇离与萧辰赶到的时候,那间屋子里已经满满当当挤了一大堆人了。
秦贞儿的尸体被摆放在床上,那贴身宫女哭得像泪人死的。
霍贵在妃在主持大局,不少妃嫔、宫人、太医都在场,个个面带惊色,不过当他们看到进门的萧辰后,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得,个个用忐忑而又期待的目光看过来。
萧辰的脸色却难看极了,在了解完事情的具体后,便当即令仵作开始验尸。
至于郁堇离则是始终安静的站在一边,极为淡然的望着眼前的所发生的一切,但她的思绪则是在飞速旋转着。
即便是她知道,就算是这件事情不解决,自己也不会出什么事。
但就算是不为还秦贞儿一个清白,也要为自己洗清冤屈吧!
不多时,仵作就给出了答案。
淑妃娘娘身上的几处大穴道皆有银针在上,导致体内供血无法进行,继而身亡。
仵作说着将“证物”拿出来。
霎时,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郁堇离,很明显,这就是那个拥有银针的人。因为他们之中还是有不少人见过这东西的,就是在郁堇离手里。
毓妃立刻哽咽起来,恨恨的瞪着郁堇离:“她就是个整日里吃斋念佛的人,压根不会同你再去争抢什么,为何就不能放过她呢!可怜的贞儿姐姐,都是我害了你,这宴会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请你来的。”
别说,毓妃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且孤傲的模样,但演起戏来,比戏班子里的那些花旦们还要真实呢。
随着毓妃的这一声指责,瞬间所有人看郁堇离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的怨恨,甚至有些还有浓浓的敌意。
不过当萧辰一记骇人的目光瞪过去之后,他们立刻就收回了目光,很乖巧的低下了头。
“有些话,朕只说一遍,郁堇离绝对不可能是凶手。若是有人在私下里议论什么,好啊,洗好项上人头等着被砍就是了!”
随着话音落,整个房间内的气氛几乎达到了冰点,所有人只觉得仿佛瞬间冷了许多。
“都听明白了么?”萧辰再次冷冷强调道。
众人一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赶紧点头,生怕一个晚了脑袋就搬家了。
“那就都散了!这件事情待水落石出之后,朕自会公布,同时也会给秦家一个交代!”
“是”
毓妃抬起朦胧的双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萧辰,柔声道:“还请皇上一定给秦姐姐一个交代,不然彤儿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萧辰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连一个字都没回应,便快步走到床前开始亲自检查尸体。
毓妃的脸色一白,眼底有些许冷意划过。
“你还跪在那里做什么,没什么事的话,也可以走了。”萧辰没有回头,冷漠的声音连半点温度都没有。
毓妃不得已才缓缓起身,但临走前却还不甘心道:“若是皇上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去看看女儿吧。那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名字,等着皇上取呢。”
但萧辰却还是在忙手中的事情,他开始着手检查秦贞儿的鼻口,漫不经心道:“毓妃博学,素来是文武双全,此等小事定难不到爱妃。朕还有事,你且退下吧。”
“是”
毓妃低眉顺眼的答着,出门时与郁堇离擦肩而过,而后离开。
她全身上下似乎隐约就写了一个词:“不甘心!”
郁堇离沉然,总感觉眼前的毓妃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记得去年刚下山那会儿,郁堇离有次在御花园内见过毓妃一次,那个时候的她冷漠高洁,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
打眼一看就不是那种妖言惑众、魅惑君主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的主儿,倒像是独立于后宫之中的一丛青竹,自有其独特的风骨。
但是眼前的这个毓妃呢?
虽然样貌没变,但整个人给人的那种气质却发生了改变,多了几分阴辣与算计,给人的感觉也是阴森森的。
不过说起来倒也有一年光景了,毕竟后宫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人呆久了难免会发生改变。这点,秦贞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性格不同,也就决定了命运的不同。
秦贞儿虽原本还算善良,但郁堇离却极为了解她,那是个极容易因外界因素而发生改变的人。所以在入宫之后见到、看到、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心态发生改变倒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这点毓彤就不一样了,竹子从来都是宁折不弯的主儿,人想让它发生改变,只怕很难。
“想什么呢?”萧辰见她出神,忍不住问道。
郁堇离回神,这才发现整个房间出来尸体外,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她沉然低声道:“有件事情需要问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萧辰也严肃了起来,点头。
“你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发现毓妃哪里不对劲。”
萧辰皱眉,沉思半晌后沉沉点头:“有!”
以前这女人对他从来都不会主动迎合,处于后宫之中,也颇有些孤芳自赏的感觉。但渐渐的,发现好像变了。
她看自己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火热,行为举止中还有些隐隐的勾引在内,总之,感觉怪怪的。
郁堇离听罢沉沉点头:“这就对了!”
萧辰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极为不满的瞪着她:“什么对了?不对!才不会理会她呢,我的心里只有你。”
他说着牵起郁堇离的手,将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处。
“说正事呢!”郁堇离白了他一眼,立刻把手收了回来,但脸颊上却浮现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