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本性实则顽劣,易天这样说也是情有可原,何况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就连我自己都难以原谅自己。
“你也知道错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回去睡一下,有什么事情就叫医生吧。”易天有些疲惫的说。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乖巧听话,易天站起来说道:“关于易东的事情你就不要想的太多,要是他自己不能摆平的事情你也不能做到,与其这样那还不如好好养身体,不然他回来反倒是要伤心。”
易天说的有道理,我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就点点头,也不多问什么,易天一看我这样乖巧很是欣慰的走了出去。
生病了就很容易没有精神,我想拿手机看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机网络完全用不了,想必是被屏蔽,我无奈的将手机放在一边,喝了一大杯的水,打算继续睡觉。
索丽雅看着易东,眉头微皱,有些责怪的说:“易东,你这样未免太小看你自己了,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哥哥,也是一个人才,有机会我倒想请他来坐一坐。”
这已经是威胁了,索丽雅的家族最初就是靠着黑道起家,什么事情都做过,即使现在洗白了,在黑道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视,只怕振臂一呼,楚华和易东就走不出这个宅子。
“索丽雅,不要逼我。”楚华冷眼看着索丽雅。
索丽雅自然是不敢逼得太紧,他们两人都是警惕的人,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过来,气氛一下子就僵持了起来,普利无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推着放着精致茶点的车就走了进来,将茶点放在桌子上,鞠了个躬,走了出去。
“来吃一点,到了晚上胃口肯定会更好。”索丽雅说着拿起一杯红茶,喝了一口,很是满意。
“把东西给我。”楚华说道:“爸爸留给我的遗物。”
索丽雅的刚才还在笑着的脸马上就变了颜色,“楚华,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说完,房间各处马上出现十来名彪形大汉。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我睡了一觉起来在医院百无聊赖,但心情通过和易天交流之后放松了不少,烧也很快的退了下去,喉咙也好了不少,起码不会再像昨天那样说一句话都要死要活的。
一名护士走了进来温柔的说:“夏小姐,我来给你的伤口换药。”
“好,麻烦你了。”我说道。
我的伤口也已经好转了不少,护士换完药将纱布裹好便走了出去,一名保镖走了进来说:“夏小姐,一名叫任晴的小姐要见你。”
“请她进来。”我心中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任晴会知道我住院的消息,现在不管是谁来探望我都一定要通过易天的同意,保镖来告诉我想必就是易天已经同意了。
任晴穿着宝蓝色小西装,化着淡妆拿着包一副女强人的样子走了进来,笑着对我说:“夏小姐,身体怎么样了。”说着就坐在我的身边。
我点点头说道:“恢复的还不错,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易天先生怕你无聊,就把我找来和你说话。”任晴笑着说:“不过我为了你的安全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带,你不会失望吧。”
“不会,你来看我我已经是非常感谢的了!”我看着任晴的目光甚是热络,生怕她一下子就走了。
任晴仿佛被我的表情逗笑了说道:“夏小姐,你这样就太夸张了。”
“不不,一点都不夸张我都快无聊死了。”我苦着一张脸说道。
任晴轻笑了一下,“我一直以为易东找的伴侣都是乖巧的,见到你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我说道:“难道之前易东没有过情人吗。”
任晴轻笑了一下说:“我认识他这么久,还真的没有见过,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像易东这样的人会没有女朋友?!我满是不相信,人只要闲下来想的东西就难免有些突破天际的脑洞,“难道易东之前是同性恋?”我想到他和楚华的关系,作为兄弟来说确实是太过于亲密。
任晴惊讶的看着我,随即忍俊不禁的说:“夏小姐,你理解错了,易东和楚华真的只是很亲密的兄弟,他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可以说两人都把对方当做亲人来看的要是某一方出事另一方必定会寻仇,要是其中一方要去涉险,另一方也要跟着的,总之,他们很亲密,但是不会是恋人。”说到后面任晴很是严肃的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易东不会知道我说的这些吧。”
任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你们三个是同学?”我好奇地问,易东的朋友很少,除了楚华,我唯一见过的就是任晴。
“是的,易东的朋友不多,包括我和楚华还有一个,那一个是一个极限运动的爱好者,现在不知道在世界的那一个角落登山呢。”任晴说到那个人的时候目光变得很是柔和。
我心中了然,并不说穿,笑着说:“那还真是想见一见。”
“会有机会的。”任晴点头,很是肯定的说。
索丽雅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楚华的面前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现在就离开德国,永远不要再回来也不要打这个东西的注意,第二,你们两个就不要离开这个宅子了,和这里的食人鱼作伴吧!”
易东冷笑一下,“好大的口气!”他素来看不惯这个女人,只觉得她目中无人骄傲自大,心黑手辣心机深沉,白长了这样一幅好皮囊。
索丽雅看向易东,冷笑,“难道你以为你们出的去?”索丽雅有足够的自信,只凭这两个人是不可能出去的,除非他们还有什么后手可以救他们。
易东从怀中拿出一条挂坠,看样子年份已经非常久了,特别是挂坠上的花纹都是上世纪的花纹了,索丽雅面色一变,尖锐的喊道:“你们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
易东冷笑一下,死死地捏住挂坠,掩饰住自己心中的紧张,“你觉得呢。”
楚华看向面色苍白的索丽雅,冷声说:“索丽雅,你知道的,把东西给我。”
索丽雅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即使自己儿子的随身物品别人拿在手上都没有失去理智,扶着桌子上,撑住自己有些发软的身体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会相信?”
“这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清楚。”易东说道。这上面的花纹雕刻的极为精细,这是上世纪一名工匠的特殊技艺,在贵族圈里面格外的流行,只是现在会用这样的雕刻手法的人已经没有了,所以花纹不可能会是假冒的,索丽雅清楚得很。
“除了你父亲的遗物,什么东西都由你。”索丽雅死不肯松口。
“你拿走我父亲的遗物有什么用呢,你也打不开不是吗。”楚华说道:“还不如给我,你家财万贯,难道还在意这一点财产吗?”
是的,索丽雅是不在意的,但是她不服,不甘,她深深爱着她的丈夫,但是她的丈夫却深深爱着他的前妻,以及这个,前妻的孩子!索丽雅看着楚华的目光带着恨意。
我与任晴聊了许久,基本都是在听任晴旅行各个国家的趣事,这名女子的见闻比我想象的要丰富得多,也有趣的得多。
“现在是不是累了。”我问道:“你突然安定下来,是不是已经累了呢。”
“是啊,我累了,在这之前,我一直是在漂泊的,从香港到澳洲,到瑞士,到美国,我真的累了,想要安定下来,所以就来到了这里。”任晴笑着说道。
每一个人流浪之后都会想着安定,这是每一个人最后的选择,我们总是要从漂泊走向安定。
“我想,我懂得你。”我说道,说起经历,重生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让人惊悚了吧。
任晴笑着说:“你牵绊住了一直在漂泊的易东。如果不是你,现在他恐怕还在刀尖上过日子。”
我苦笑一下,“他现在也未必不是。”
任晴正色道:“有些东西总是要慢慢了解的,何况他这八年都是这样养活自己。”
“他以前是雇佣兵?”我始终想象不到易东这样的人会是雇佣兵。
“我们这几个都是。”任晴笑着说:“但是已经过去了。”
“你,一个女人,雇佣兵!”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任晴说道。
任晴耸耸肩,“这有什么呢,很多女人比男人要强悍豪爽,那时候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既然这样可以养活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就没有想过某一天你们会……”剩下的话我没有说下去,但是任晴已经猜到了,笑着说:“当然怕,但是饿死会更可怕,这也是为了生存而已。”
从小就生活在安定日子里的我无法体会到他们的世界,任晴看着我说:“夏颜,你不知道真正贫穷没人依靠的日子,每日都是饿着肚子的,每天都要受到死亡的威胁,各种各样的人,都在呻吟着,那副场景你没见过,那是比死亡还要痛的感受,如果可以干脆一点死也好过如此。”任晴说着目光变得很是渺远,我不再接话,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任晴笑了,“看你,这样沉重的表情,我也不应该和你说这些,毕竟这些对你来说太沉重了,我们还是说一些开心的事情。”
我想起那时候握住任晴的手时的触感,带着厚厚的一层茧子,我说道:“我可以看一看你的手吗。”
任晴沉默一下,笑着:“可以。”说完就伸出手来。
手掌上有着厚厚的茧子,还有一些地方有着伤痕,任晴指着其中一道说:“这是不小心被刀子割的,那时候是我第一次用刀子,用不好,被楚华笑了好久。”
“这些茧子消不掉了吗。”我问道,就像是个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