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是殷殷的身份,还是大长老和婆婆曾经的关系,都隐瞒不下去,可人死不能复生,在这个信仰死者为大的日子里,在计较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婆婆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桑戎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白容华,白容华就算真想计较,听了这些过往,也觉得自己可以放下。
说到底,都是因为爱而不得而产生的悲剧,殷殷是其中最无辜的那个人,白容华甚至都还能清楚得记得殷殷在她面前,张牙舞爪地炫耀着桑戎的时候的神情,现在想来,居然没一个细节,都是可爱。
白容华不计较,关麒麟自然不会多此一举,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王后也说服了大家,答应把药材送给关麒麟两人,前提是关麒麟得保证,他们在南境一天,就得保证尧族部落一天的安稳。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王后择看开了,与其长期生活在过去,期盼着别人的保佑,不如像桑戎说的那般,自己寻求庇护。
他们跟木凌的土匪每年都会交战,可木凌的盗贼每年都在成长,而他们不过简单地依靠使用蛮力,长期下去也根本不是办法。
关麒麟从听到对方的条件就知道,他们还以为木凌的土匪还是个威胁,看来对土匪已经被招安的事情一无所知。
能够麻烦药材,条件还值钱就已经解决掉了,关麒麟和白容华自然高兴,桑戎也替他们,并且主动提出帮他们炼制丹药,“如果二位信得过我,可以让我在部落里面为七皇子炼制解药,我对药理略通一二,想来条件对二位方便许多。”
白容华和关麒麟对视一眼,他们的确一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最后自然没拒绝白容华的提议,“那就麻烦桑戎王子了,就是不知,我们多久可以来取药?”
这种对容青连的身体有绝对好处的事情,白容华自然香越快越快越好,可桑戎的脸色却有些为难,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白容华欲言又止。
桑戎不是这种有话不说的人,白容华觉得奇怪,“王子有话请直说,药材已经取到了,如果炼制的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说。”
屋内只有三个人,桑戎目光在关麒麟身上打量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对着白容华坦诚道,“不知白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关麒麟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手中佩剑横过去挡在白容华身前,盯着桑戎的眸色不善,声音更是带了几分警告,“有话就在这里说。”
白容华不想关麒麟误会和为难,自然也是觉得当着关麒麟的面说出来比较好,毕竟她和关麒麟是伙伴,炼制药材又是关于容青连的身体的大事,关麒麟自然不能不在场。
桑戎神色犹豫着,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该不该说,盯着白容华看了许久,脸色都有些红了,白容华神情一冷,正猜测着别的事情,桑戎王子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问了一句,“姑娘别误会,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和七皇子,有没有……”
桑戎神色一顿,他一个大男人,还是有些说不出这种话来,他犹豫不决地目光在白容华和关麒麟之间来回打转,就是开不了可口。
白容华等得有些不耐烦,见他犹豫着实在说不出口,直接扬声道来,“桑戎王子何时学会这般磨磨唧唧了,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桑戎顿了顿,深深呼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大义凛然地说道,“在下就是想知道,姑娘和七皇子是否已经圆房?”
此话一问出口,屋子里都有了片刻的沉默和尴尬,三人脸色都有些不对劲起来,最后还是关麒麟尴尬地咳了咳,抱着佩剑转过了身去。
桑戎怕白容华误会自己问这个理由,赶紧在后面追加了一句,“问这个只是想取一些可以炼药材的东西。”
听到是用来问了炼制药材的,白容华心中的那点不自然才消散了一些,她刚刚盯着桑戎有些红了的耳根,还以为桑戎会说出追求之类的话来。
既然是炼药材的大事,白容华自然不会继续扭捏,坦白道,“王子有所不知,我和七皇子殿下,还没正式拜堂成亲。”
桑戎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眸子都亮了起来,整个人激动起来,盯着白容华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活生生的好吃的东西,眸色中都飞舞着激动,“那太好了。”
白容华和关麒麟被他突然的激动弄得十分不自在,却也知道桑戎应当是有自己的目的,也就没追问下去,只是看着桑戎。
桑戎伸手拉着白容华,目光中带着期盼和希望,“不知姑娘能否贡献一点血?姑娘有所不知,是我们尧族的圣女,后颈有尧族圣女的标志,你的血液也是带着相信的治疗效果,加血液炼制,丹药的效果一定更佳。”
圣女花是尧族最圣洁的标志,就是因为没催动一次圣女花,圣女的身体被灼烧的同时,血液加温,也会等到一定改善的质量,前提是圣女得是神圣没有遭受若任何侵犯的处女血。
所以他刚刚才会犹豫要不要询问白容华这件事情,毕竟这是她女儿家的私事,索性白容华不拘小节,没计较这种事情。
白容华和关麒麟都觉得这个说法实在荒唐,哪里有用人血炼制丹药的说法,可是桑戎坚持这么认为,并且解释了白容华后颈的圣女花为什么会被婆婆催动的原因。
白容华和关麒麟将信将疑,可是桑戎才是那个最终炼制丹药的人,说的话两人自然是要听的,只是贡献血液而已,白容华自然愿意,当下命令桑戎去取了碗过来。
看着白容华毫不犹豫划下自己的手臂,放了满满一大碗血,关麒麟觉得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更深了,就凭白容华能为容青连做到这个地步,他更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白容华的地方了。
这一趟,白容华和关麒麟算是收获满满,不仅得到了圣药,还找到了桑戎替他们炼制丹药,假以时日回了京城,容青连的病情,就不再会是牵绊容青连的枷锁。
跟桑戎确定过炼制丹药大概需要的时间,白容华和关麒麟也不敢多耽误,启程回了南境军营,却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更严酷的战斗。
容青连这段日子相对清闲,宫中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皇上最终对太子的态度,更是证实了容青连心中额的一些猜测。
皇上如今的确不会把太子如何,哪怕太子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依旧会想办法给她隐瞒下去。
这次鄚州的事情,容青连也没打算一手就用来推翻了太子,太子毕竟是太子,哪怕他再窝囊,他身边的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却是个顶个的聪明。
扳倒太子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容青连不急,他首先想要知道的,是皇上对太子的态度,所以才选了鄚州的事情试探一番而已。
惠妃不理解容青连这些事情,只为了太子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可同时想起太子那马上就要启程去鄚州处理政务,更觉得忧心。
太子是她养大的,什么脾性,又多大能力,惠妃一清二楚,这次去鄚州,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皇上说了让太子去安抚民心,可让鄚州百姓心中不愤的分明就是太子,这般过去,太子还指不定会遭遇些什么。
惠妃担忧,却不敢再皇上面前求情,太子这个处置,已经是最轻的了,更何况如今淑妃正得宠,皇上都快放弃惠妃了,惠妃自然更不敢造次。
只能私自一再叮嘱太子万事小心,“鄚州的百姓因为水利工程的事情,心中不知道多埋怨你呢,你过去万事低调些,别在惹出混乱来了,不然你父皇可不会像如今这般轻易放火你。”
太子听得懒洋洋地,见下人们东西收拾得差不多的,马车也准备好了,这才对惠妃讨好地笑了笑,无所谓的样子,“母妃就放心好了,儿臣自由分寸的,不过就是一些鄚州平头百姓,还敢欺负儿臣不成?再说了,就算怎么样了,父皇也不会真拿儿臣如何的。”
听着太子这态度,惠妃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想多说了太子听着心烦,很快让人吩咐下去,伺候太子启程了。
有时候惠妃冷静下来想想,也觉得皇上对太子,似乎太过宽容了一些,都是严父才能教育处好儿子,可皇上对太子,从来没有太多的要求,甚至一味包容。
套着太子如今事事不放在心上,以为天塌下来皇上也会为他顶着的心态,惠妃一时间说不上到底好还是不好,皇上对太子的教育,她自然不敢插嘴,可这样下去,太子往后真的能抗得起南秦的江山社稷吗?
看着太子的马车消失在宫墙中,惠妃神色越来越迷茫,最后她从城墙上走了下来,想起来太子离开京城的始末,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容青连,今日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等着吧,本宫迟早有一天会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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