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了吧,足够远了。”
“好像足够了,那么也请你也快点离开这里吧。”
“怎么?连‘道谢’都没有吗?”
“你真奇怪。这可不是我要求你帮助我的,扉间大人。”
莲沼与扉间站在深绿色的山野上。她的视线穿过层叠摇曳的草叶,可以看到山野下荒废破败、年久失修的村落。无人打理的稻田长满了过腰高的杂草,空无一人的田垄上只能勉强看出从前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莲沼以一条薄红色的围巾搭在肩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的手指抚过围巾的下摆,面上神情忽然一怔。随即,她从身上取下了围巾,朝着空中一抛。薄红色的围巾被风吹展开,随即向下翻卷着落去,挂在了一截树枝上。
她看身边的扉间还没有离去的迹象,便催促道:“站在我旁边的话,也许会被我的死祸及。所以,你还是快点走吧,这是敬告。”
扉间看她一眼,还是不走。
莲沼有些不解——这家伙是和她较上劲了吗?
“至少得说‘谢谢’吧。”扉间冷声说道:“不然可真是无礼。”
“……”莲沼眉头一跳,强行压下头顶的黑云,一反常态、很正经地说了一声:“谢谢。”
这声道谢让两人之间的氛围缓和了下来。
扉间不再板着脸。他再三斟酌,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你的身体到底如何?为什么突然就……”
“为什么非要知道不可呢?”她有些困惑。
扉间收声。
就连扉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扉间冷着眉眼,说道:“以‘即将死去’为说辞,从而随意行事的人也是存在的。如此可疑,我当然要查问清楚。如果我的情报准确的话,你应该是费了好一番手段才让宇智波一族松口答应让你入族的。”
“不准。”莲沼说:“一点都不费力。想要娶我的宇智波男人数不胜数。”
面对莲沼干脆又果断的否决,扉间一时不知该反驳什么。
“很好奇吗?我离开斑的原因。还是说你无法相信‘我已经快要死了’?……算了,正常人类都不会相信这种事情。”她有些无奈地扶着自己的额头,说道:“那我就再想一个理由吧,比较对你胃口的那种。”
她摸索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已经征服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男人,高处不胜寒,孤寂无敌手,所以我决定死掉。”
扉间:……
莲沼明目张胆、现场开编的敷衍借口,让他有了磨刀霍霍向莲沼的冲动。
“怎么?”莲沼看他不善的面色,很是无所谓地补了一刀:“这个理由不好吗?”
说着,她又自顾自地为自己添加起人设来:“我是如此的完美优秀,男人只要看见我的脸就会自动进入贤者状态。就连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忍者也无法免俗,这样的人生可真是无聊。”
“你难道不是因为对一个人产生了感情,才会想要与之婚嫁的吗?”扉间打断了她擅自加戏的行为呢。
“嗯?”莲沼慢慢眨了两下眼:“你的意思是,我是因为爱他才会嫁给他吗?”
“……不是吗?”扉间的声音低了下去,也不由自主地侧过了头。
虽然他所想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但是直白干脆、毫无遮掩地说出类似“爱”和“嫁”这样的字眼,丝毫不符合他的作风。
“不。”莲沼说:“让你失望了,我并不爱他。想嫁给他的原因只是‘无聊’而已。”
“早就猜到了。”扉间哼了一声,瞥着身边的女人:“如果你对那个家伙抱有感情的话,是绝对不会再打我兄长的主意的。”
“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扉间。我对你大哥毫无兴趣。”
“可是你对斑也毫无兴趣,不是吗?”
“……”莲沼竟然觉得扉间说的很有道理,只能撇过头,冷淡地说:“随便你吧,快走吧。”
千手扉间瞬间从原地消失,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毕竟是曾经以神速享誉五大国的忍者……果然,现在的年轻人啊,跑的比香港记者都快。(长者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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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天,扉间又回来了。这一次,他带着食物和清水。
莲沼颇为无语。她说:“都说了我要死了,给我带食物干什么?饿死或者渴死还比较符合我的心意。”
扉间将手中的小包裹搁置在脚边。数分钟过去,莲沼丝毫没有取食的意愿,好像真的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死期。扉间横叠着手臂,终于意识到她口中的“我快要死去”好像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作弄之语。
“斑好像已经停止了找你。”扉间说:“毕竟他是一族之长,联盟又初初建立,恐怕没有太多精力花费在你身上。”
“那就好。”她好像安心了。
“你不会有奇怪的感觉吗?”即使一直以“宇智波一族的敌人”自诩,扉间仍旧替斑感到诡异:“你这样的行为,也许会让那家伙失落好一阵子。虽然我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斑和兄长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处于弱势。”
“不会。”她说:“为什么要考虑别人在想什么?我孤身一人,只要自己开心就足够了。”
“你……”扉间挑起了眉头:“还真是一个可怕又自私的女人啊。”
“我很明白我自己想要什么,我也一直告诉过他,婚姻并非百分百因为爱,还有可能因为利益、肤浅的性或者外貌。我和他都清楚,我对他并没有那种足以被称之为‘羁绊’的情感。他也很理解,所以,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扉间因为她的话而感到愕然。
一向保守又谨慎的观念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差点被震个粉碎。
“他、他不会再找你?你这么确定吗?”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也很配合。”
“看你的表情,无法接受吗?”她说:“没想到竟然是个纯情派男人。”
“喂!”扉间被她的用词惹恼:“我不想被你用这么无聊肤浅的词汇形容。”
“我也不觉得我欠斑什么。”莲沼颇为冷漠地说道:“他很想要我的身体,所以我就把他最想要的给他了,应该可以补偿他被我甩了的遗憾吧。”
“??”
扉间愣在原地,表情复杂。
——她,她在说什么?
“想要我的身体”、“把最想要的给他”……是在说那些……
眼前的少女神色冷淡,艳丽的面孔上古井无波,就好像在讨论着“今天柱间又干了傻事”或者“富坚义博又停刊了”这样普通的事情。
她耳旁柔软的发丝和衣领下半露的锁骨,似乎都跳着微闪的光。
只有扉间才知道他内心有多么的复杂。
他可从没听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还是从一个女人的口中说出来——准确地说,常年沉浸于正经的大事中,让他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对于扉间而言,女人大概就是勉强能够记忆起的面孔吧。
如扉间这样的人,干脆连“繁衍后代”的需求都从人生中剔除出去了。
“和一个男人讨论这种东西,你在想什么?”他不悦地说:“我就算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你身为一个女子,就不该随便地……”
悄然不自知地,扉间已经将自己从“其他人”的范围里划了出去。
“观念不同罢了。”莲沼察觉到唇上有点干,便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不就是睡了一个男人吗?”
“‘不就是’?”扉间依旧为她的用词感到愕然。
“……没法谈。”莲沼摊开手,说:“你果然是纯情派。上一次床又不需要感情的铺垫,天亮就走不就行了?”
“……”扉间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长相对我胃口,身材好又床上功夫不错的话,其他男人也一样。”莲沼打量着垂头扶额的扉间,说道:“啊,和你睡也一样。”
最后一句话,终于把扉间唯一的一点镇定也给震得粉碎。明明只是一句嘲弄揶揄之语,但只要扉间一想到少女那绮丽的面容与姣好的身材,就在心底觉得……一定有哪儿不太对劲。
“你……你口渴吧?喝水!”扉间光速捞起地上的竹筒,看也不看,准确地按到了莲沼的嘴上,一扬起就往她嘴里灌水。
细看,他恼怒的面色下,耳根有着一抹微红。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可怕的女人调戏了?
莲沼是口渴没错,但是银发男人粗暴的动作让她被水呛住,控制不住地用手背捂着嘴角咳嗽起来。一边咳,她一边抱怨道:“你是傻×吗?!”
扉间也停了手,有些尴尬地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快走吧。”莲沼从咳嗽中平复下来,开始挥手赶人:“我怕我下一秒就横尸当场,顺便祸及了你。”
“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死。”扉间的眸色冷了起来:“就凭你,想要杀死我……还是算了吧。”
莲沼:……
算了,也不是梁静茹给扉间的勇气。确实是自己这没有查克拉的身体毫无说服力。
“但是,我也确实该走了。”扉间恢复了疏冷的神色,他谨慎地说道:“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失陪了。……明天我还会给你送食物过来。”
?!
“你别来了——”
莲沼喊声未落,扉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莲沼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