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步步为营(1 / 1)

楼重岄在勤政殿拜见了洛荀,彼时洛荀正在与未央说话,不知道未央说了什么,洛荀气的脸色苍白,将她遣退了下去,

楼重岄走到勤政殿大门前的时候,恰逢未央踏出殿门,他象征性的拱手行礼:“见过才人,”

未央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轻轻应了一声,随即步履轻盈的经过他身边,杳然远去,未央身后的人,连忙跟上,一径远去,

楼重岄缓缓站直了身子,眼底神色复杂,只因未央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留下的一句话,

皇上要杀夫人,

给楼重岄引路的,是之前曾经带云朵儿入宫的李全公公,他瞧着楼重岄的神色,忽然弯身对楼重岄恭敬道:“公子,请进吧,陛下在殿内等着您呢,”

楼重岄恍然回神,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惊讶,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狐疑的眼神望着李全,有些诧异道:“原来公公会讲话,”

李全淡淡一笑,一张苍老的脸上堆满皱纹,很难看出脸上的情绪,他微微上前一步,将楼重岄手中拿着的点心盒子接过来道:“夫人的手艺不错,但是这糕点陛下未必爱吃,不如送给老奴吧,”

楼重岄一晃神的功夫,糕点已经被李全接了过去,他不禁更加不解的望着李全,语气一沉道:“公公这是何意,”

李全将糕点递给旁边的小太监,示意他们分食,随后却微笑着对楼重岄道:“老奴并无他意,只是皇上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公子又何必给皇上添堵呢,只怕到时候受害的还是公子,”

楼重岄若有所思的望着李全,今日带的这些点心,都是云朵儿所做,他平日里极喜欢,便想着带些入宫送给皇上,也算表示一下敬重,如今见李全三番两次阻拦,他不禁心生疑窦,

他总觉得这老太监话里有话,处处似乎都在为他着想,只是碍于此时不能明说,他不禁微笑的点点头,和声道:“既然如此,那就送给公公了,多谢公公提醒的好意,”

李全点点头,伸手指引道:“楼公子,请进吧,”

楼重岄随着李全踏进殿中,李全又恢复了往日那个默不作声的哑巴公公,他像洛荀行过礼,便无声的退下了,

楼重岄默默观察着宝座上的洛荀,他脸色阴郁,似乎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见到楼重岄,他脸色有些缓和,但是显然还是不痛快,

“你回来了,”洛荀打量了楼重岄半晌,忽然沉声问了一句,

楼重岄恭敬道:“回陛下,回来了,只是此去经久,是草民的罪过,”

洛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忽然厉喝一声道:“楼重岄,你可知罪,”

楼重岄心头一跳,脸上却平静无波,他淡淡的望向洛荀,一脸镇定道:“陛下明言,草民不知,”

“哼,”洛荀冷笑一声:“不知,那我来问你,你的妻子楼云氏,何许人也,”

“渭河镇灵山村人,”楼重岄答得不卑不亢,

“大胆,你还想欺瞒于朕,”洛荀怒道:“真以为可以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陛下明鉴,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楼重岄答的每一句都神情坦荡,倒让宝座之上的洛荀有些迟疑了,

他之前派人去查了楼云氏的底细,但是一无所获,本着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的态度,他势必要除去楼云氏,可这楼重岄虽然是一介布衣,但势力不可小觑,如今他失去了隋化宇的支持,赫连罡不值得信任,太子又虎视眈眈,他亟需培植一支可靠的、供他差遣的队伍,而楼重岄此人稳重、内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不可轻易翻脸,

他思来想去,忽然隐去脸上的严厉,低笑道:“以前太子常说公子大才,朕以为大约有言过其实之嫌,如今亲眼见识,才知太子所言不虚,刚才朕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要介意,”

楼重岄恭敬淡定道:“不敢,”

洛荀看着楼重岄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实在震撼于他的淡定老成,不禁也开始犹豫,要收拢楼重岄作为自己身边人的想法,到底安不安全,

不过眼下是多事之秋,他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说说这次云州之行的收获吧,”洛荀淡淡的问道,

“是,”楼重岄恭敬回道:“经过草民仔细查访,确实发现一些可疑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

“草民找到了当初当簪子的人,”

楼重岄话音刚落,洛荀便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他皱眉道:“人在何处,”

“草民已经让他在殿外候着了,随时等待陛下传唤,”

“让他进来,”

不多大一会儿,一个身形瘦削,眉眼猥琐,大约二十八九岁的男子,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他见到楼重岄,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口中大喊:“皇上饶命,”

洛荀神色一缓,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商茂”

“人心石的簪子是你当的,”

“是、是小人当的,”那人声音抖的犹如风中残烛,

“簪子从何处来,”

“从、从……”商茂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偷偷像楼重岄瞧去,半天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洛荀冷声狐疑了一下,

楼重岄微微转身,弯身对商茂道:“你可想清楚了,陛下仁慈,不会因为偷窃这种罪名而杀你,但如你敢欺瞒陛下,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诛灭九族的,”

商茂的身子猛然一抖,连忙俯下身道:“回、回陛下,是、是小人早年从太子府上偷得,”

“太子府上,”洛荀整个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即似乎意识到不妥,又重新落了座,沉声道:“大胆刁民,你可以想清楚了,敢偷太子府上的东西,那是要没命的,”

商茂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忽然视死如归的道:“是,陛下,小人不敢乱说,那簪子确实是从太子府上所偷,小人原是府上一名长工,因受了太子责罚,气愤不过,便偷了府上的金银细软扬长而去,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洛荀沉吟思索了半晌,忽然道:“来人,将此人压下大牢,等候处置,”

立刻有侍卫进来,将商茂拉了出去,

待人被拉出去,洛荀忽然愤怒的一排桌子,怒道:“混账东西,”

“陛下息怒,草民往日做太子门客,关于太子府上当年失窃一事,还是有些印象的,当时这件事情甚至惊动了官府,只是此人奸诈狡猾,跑了个无影无踪,最终也没有抓到,所以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所幸卷宗记录在案,陛下是可以查到的,”

洛荀脸色铁青,却是一言不发,

楼重岄又道:“陛下,如果只是收留了一支簪子,并不能说明太子有二心,若您对太子不放心,不妨试他一下,”

洛荀狐疑的目光扫了过来,沉声道:“如何试探,”

“当年简成毅一死,虞氏自杀,虞氏的母亲,也就是瑜妃的母亲赵氏,却不知所踪,听闻太子和瑜妃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赵氏,虽然眼下不知赵氏身在何处,但不妨放出消息,就说赵氏这些年一直被困宫中,若太子有异心,必然来救,”

洛荀想了想,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换了话题道:“你刚从云州回来,想必旅途劳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朕自由定夺,”

“是,”楼重岄也不多言,他知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洛荀心中种下了猜忌的种子,他与洛千夜之间的父子不和,是迟早的事情了,如今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赵氏救出去,

第三天的一大早,宫里就传出了消息,瑜妃的生母赵氏,这些年一直被困宫中,可昨天夜里却忽然失踪了,皇上震怒,将此事交于赫连罡彻查,又因宫中守备,为太子统辖,太子因此获罪,被皇上免去宫中禁卫军的兵权,

当天夜里,楼重岄已经睡下,却被告知太子来访,他小心翼翼的起床,见云朵儿还在安睡,便匆匆起身去见太子,

太子一见到楼重岄,便急切道:“公子,大事不妙了,”

楼重岄淡淡的扫他一眼,沉声道:“太子不该来见我,更不该深夜到我府上来,”

洛千夜神色一震,忽然有些不敢置信道:“公子什么意思,公子不想再帮本宫了,”

“太子说笑了,当日在宫中合欢节的盛宴上,你我已经恩断义绝,又何来帮太子一说,”

“你,”洛千夜陡然瞪大了双眼,冷笑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这一切了,”

楼重岄淡淡一笑,眸色坦然的望着太子:“太子不也早就已经在开始算计重岄了吗,重岄所作所为,不过为了自保而已,”

“你,”洛千夜愤怒的瞪着楼重岄,忽然神色一缓,冷笑道:“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云朵儿的身份告诉父皇,”

楼重岄淡淡一笑,随意道:“随意,如果太子不介意自己再被牵扯进当年的旧案里,重岄又有何惧,”

洛千夜身形一颤,这几日父皇为了当年旧案的事情,已经疑神疑鬼了,他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最多嘴,说不定会怎样,原来楼重岄早就谋算好了这一切,所以此刻才这样镇定,

“楼重岄,你果然心智厉害,本宫佩服,告辞,”洛千夜恨恨的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第二日,楼重岄又去见了在琴瑟轩养伤的山海国七皇子景睿,经过十多天的修养和调整,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起色上也好了很多,

景睿见到楼重岄,不由笑道:“恭喜啊,??公子,”

楼重岄淡淡一笑道:“七皇子客气,楼某今日来,有事所求,”

景睿不禁一愣,诧异道:“求我,”

“正是,”楼重岄沉声道:“如今洛荀猜疑太子,太子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安,若此时七皇子肯祝在下一臂之力,必能推翻太子,”

景睿不由笑了:“你果然不是为了太子,”

楼重岄浅笑道:“七皇子英明,”

“本皇子十分好奇,你既然不为太子,那你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何,”

楼重岄神色忽然肃穆起来,他望着景睿,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隐瞒,七皇子应该知道十三年前的荆门惨案,”

景睿神情一震,忽然恍然大悟道:“你、你是尉迟将军的后人不成,”

“家父尉迟旌,”楼重岄掷地有声道,

景睿神色大变,半晌才忍不住感慨道:“想不到尉迟将军仍有后人,想当年尉迟将军和大公子临危不惧的气势,本皇子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是心生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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