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重岄瞧着,不由抿嘴低笑,半开玩笑道:“很好,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范了,”
云朵儿脸上不由爆红,她支吾道:“我……我……我是夫君的夫人,定不能丢了夫君的身份和脸面,”
楼重岄不禁宠溺的捏捏她的小脸蛋,随即沉声吩咐道:“进来吧,”
锦绣这才推门进来,她下意识的打量一眼,见楼重岄与云朵儿神情狭猝,很有几分暧昧,不由的心头一寒,不过她面上并不动声色,而是缓步走到云朵儿面前,恭恭敬敬的对云朵儿行了一礼,
“夫人,之前是锦绣不知礼数,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跟锦绣计较,听闻您身子不爽利,我特意给您炖了参汤,一来算是赔罪,二来也愿您身体康健,”
云朵儿没想到一想不将她放在眼里的锦绣,今日竟然这般恭顺,不由眼底闪过一抹不解,她下意识的望向楼重岄,却见楼重岄也是一脸的狐疑,显然也对锦绣突然改变的态度存在质疑,
锦绣弓着身子半天,不见云朵儿回应,不禁抬起头来,红了眼眶:“夫人,锦绣知道自己之前错的太离谱,不值得夫人原谅,但是这参汤对您的身子有利,还请您不要拒绝,”
锦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哪里还好意思绷着脸,不禁连忙起身将锦绣扶起,柔声道:“锦绣你这是哪里话,别说以前是不知者不罪,就是我这个做夫人的,也有处理不当之处,你是太子的人,在我们楼府是贵客,就连夫君都是要尊重你的,我自然更不例外,你这汤,我收下便是,谢谢你的好意,快起来吧,”
锦绣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情,连忙知趣道:“既然夫人收下了参汤,锦绣便心满意足了,不打扰公子和夫人用餐,先行告退,”
说着,锦绣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
云朵儿不禁有些茫然的望着楼重岄,下意识道:“夫君,今日锦绣姑娘这是怎么了,”
楼重岄俊眉微拧,细细的思索着,或许是他今日下午的话,点醒了锦绣吧,如此也好,她毕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如若从今以后能安分守己,他便留她一命,
但他到底是个谨慎的人,除了信得过的人,他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他把汤罐拿过来,自己先盛了一勺,尝了尝,
滋味醇香,味道确实不错,比厨房的汤炖的更加入味,而且汤汁细腻,必然是守着炉灶慢火细炖了许多个时辰才能有的,更难得的是,这汤里还加了安神、养身的几味中药材,又用百合汁中和药材的味道,才能如此芳香清甜,
或许是他多虑了,看来锦绣是真的迷途知返了,
思及此,他将汤罐里的汤盛了满满一碗,推到云朵儿面前,柔声道:“喝吧,”
云朵儿不禁道:“夫君不喝吗,”
楼重岄笑道:“我身子好,不必将养,倒是你,要多补一补,将来才能养几个健康的孩子,”
云朵儿的脸,倏地又红了起来,她不禁羞涩的垂下头去,因为紧张,双手不停的绞着手绢,
楼重岄继续道:“害羞什么,这不是之前你跟我说的,还是说你并不想要孩子,”
云朵儿窘迫的脸都发烫了,这种事情怎么好在饭桌上讲嘛,实在太难为情了,她不禁道:“夫君,到底给不给我喝汤,”
楼重岄见她脸红的好像煮熟的虾子,不禁嘴角上扬,不再逗弄她,将汤递到她面前,
云朵儿见他终于不再取笑她了,也不敢多说话,连忙将汤端起来,大口喝掉,
见她喝光,楼重岄又给她盛了一碗,云朵儿毫不犹豫的再次喝光,再盛,再喝,直到一汤罐的参汤都喝完了,云朵儿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喝完了,”楼重岄眼底含笑的问,
云朵儿眨着一双无辜的眸子,呆呆的点头,“嗯,好饱哦,”
楼重岄眼底的笑意更深,口中却无赖道:“作为人家的夫人,你怎么能一个人全喝光,连一口都不给夫君留呢,”
“呃……,”云朵儿满脸都挂满了问号,
刚才不是你一个劲儿的叫我喝的吗,她心里更是纳闷极了,
楼重岄强忍着笑意,忽然对她勾了勾手指,声音魅惑道:“过来,”
云朵儿不解其意,呆呆的往前凑了凑,
楼重岄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轻而易举的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幽幽道:“你唇上还沾着汤汁,我便吃一口这个也就心满意足了,”说着他低头吻上她柔软的红唇,
乔慕笙那一声还没来得及发出的惊呼,便这样悄无声息的淹没在楼重岄口中,起初她还下意识的挣扎,但是很快便在他的攻势下彻底沦陷,
正在两人情不自已时,门外响起了刘管家的声音:“公子,您在吗,有急事,”
楼重岄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抹懊恼,但是他知道,刘管家是最懂分寸的人,他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必然是不会贸然来打扰的,
思及此,他不由松开云朵儿,柔声道:“你先回房等我,”
云朵儿窘的一张脸好像着了火,连忙从楼重岄怀里起身,匆匆跑了出去,因为紧张,她也没看路,出来的时候差点撞到刘管家,
刘管家看着云朵儿匆匆跑开的身影,不由懊恼的叹了口气,随即走近房中,对楼重岄恭恭敬敬道:“少主,”
楼重岄神情一凛,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而刘管家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他了,他不由将目光转向刘管家,神色严肃道:“刘叔,”
刘管家神情一震,自知疏忽,忙道:“对不起公子,是老奴忘形了,”说完他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十三年了,他一直忍辱偷生,若不是为了少主,他早就该跟尉迟军死在荆门,
楼重岄冲他摆摆手,轻声道:“无妨,以后注意便是,虽我来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一张供桌前,将一支烛台轻轻一拧,顿时听到一阵响动,那扇墙便缓缓转动起来,露出一道黑黝黝的门口,
楼重岄从供桌的抽屉里拿出一颗夜明珠,率先走进了密室,刘管家不敢犹豫,也连忙跟了上去,随后门口的供龛又缓缓自动合上,
走过漆黑的通道,尽头出现一间石室,楼重岄将夜明珠放在烛台上,转动机关,石室的大门被打开,隐隐有恍惚的烛光泻出,顺着烛光望去,石室内竟然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灵位,
楼重岄和刘管家走了进去,脸色是从未见过的庄重和肃穆,
楼重岄捡起桌案上的三束香点燃,插入灵位前的香炉,然后屈膝跪到,连着磕了三个头,他身后的刘管家,此刻早已是泪流满面,浑浊的眼睛里,莹光闪闪,
他忽然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到在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用力一扯,竟然扯下一张面具来,
面具下的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右边额头斜穿左边嘴角,纵横在脸上,狰狞可怖,因为长时间不见日光,那张脸白得吓人,几乎没有血色,
他也如楼重岄一般,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忍不住颤抖着道:“将军,大少爷,老奴来看你们了,”
楼重岄起身,将刘管家扶起,看着他那张惨白恐怖的脸,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刘叔,这些年,辛苦你了,”
刘管家摇摇头,将面具重新带回脸上,幽幽道:“这么多年了,这张脸我早就带习惯了,挺好的,没有它,会吓到别人的,只是在将军和大少爷面前,我不敢不以真面目示人,”
楼重岄理解的点点头,沉声道:“刘叔,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