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打完这一仗后,又相继夺取了汝阳县周遭的三个县城,兵结绵延,作为防护汝阳县的坚实壁垒,分筑兵力,以防备吕布的袭击。
荀攸献计道:“为今之计,兵力唯恐不足,进恐难退,退恐难进,实两难之地,不如在虎牢关再抽取一些兵力?”
秦骁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虽然接二连三的打了胜仗,但他底子薄,折损了四千名士卒,虽然刚刚收编了一支六千人的破虏军,但人心未附,不怎么听指挥,不能形成战斗力,靠打仗的还是自己剩下的二万六千名兵马。
“虎牢关也怕被别人占了。”秦骁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再调一万人过来,由马腾带队,星夜来援,不得有误。”
“是。”
秦骁又道:“再派人以我的命令,前往幽州,请姜勇、赵斌两大割据势力过来,由他们携带兵马和粮草,进军洛阳。”
荀攸满脸吃惊之色:“姜赵二人,乃幽州军阀,又是去年的十八路诸侯之一,咱们跟他们没有来往,他们如何肯听号令?”
秦骁淡淡一笑,道:“这是私人感情。三四年前,我与他二人结拜为兄弟,出则同车,食则同席,都是生死之交,如今二人靠着我的资助,在幽州打下了不小的名气,我有难,他们做兄弟的,怎会不帮?”
“难怪,难怪。”荀攸一脸恍然大悟之色,说道:“可是姜赵今非昔比,割据一方,会不会有不臣之心?”
荀攸不认识姜勇、赵斌,心有疑虑也无可厚非。秦骁豪气干云,一拍桌子,笑道:“成大事者,何须如此拘束?我若信不过他,那就不必去请了,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能容纳一二人,又如何容纳天下?公达不必多虑,派人去请就是。”
“相国圣明。”荀攸佩服地道,随即派人带上秦骁的亲笔书信,赶赴幽州。
……
董卓阴沉着脸,说道:“这秦骁的势力水涨船高,让他继续待在洛阳,最终只会酿成大祸,一日不除,某家一日不安。”
吕布、李傕、郭汜三人皆面有愧色。
李儒道:“偏偏这次大败,兵无战心,溃败之势已成,将士闻秦骁之名望风而逃,老少妇孺闻之变色,婴儿童蒙闻之止啼,这一败真的是前功尽弃,助长了竖子成名。”
董卓气得一拍桌子,说:“那该怎么办?文正,你再想些计策,给我把秦骁碎尸万段!”
李儒沉呤未决,李傕身后一名文士昂然上前,长揖一礼,说道:“卑职有一计,可使秦骁麾下的汝阳大乱、祸起萧墙,破其金汤,令其几万兵马尽数消灭!”
这名文士自然是贾诩。
董卓斜眼瞧他,奇道:“你是谁?我怎得没见过?说一说你的办法吧,我倒要听听,有何高论?”
贾诩道:“前些日子兵败,秦骁俘虏了六千降卒,这几千人正是咱们消灭他的中坚力量。”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一摊开,只见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董卓不明所以,贾诩说道:“我已点查了被俘虏的六千降卒,这些人有将近五分之四的都是西凉、羌人,在西凉都有妻儿老小,秦骁虽然降服了它们,也会以大批军饷结纳以收服其心,咱们趁降卒尚犹豫不决、怀念故土妻儿之时,派一个舌辩之士,混入汝阳县,将六千人召集起来,趁势发动兵变,砸开汝阳大门,到时城门大开,董太师里应外合,派兵杀入,两军一夹,秦骁焉有不溃败之理?”
董卓大喜,离席说道:“快赐坐,先生金石之论,定能助我破秦骁。”
贾诩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也没有,侍从搬来桌子和竹席,他不卑不亢地坐下。董卓满满地倒了一杯酒,向贾诩道:“先生未雨绸缪,暗中计算了降卒的家室,如此用心,想必早有良谋,派入城中的舌辩之士,只怕非先生莫属。”
“敢不从命。”贾诩呵呵一笑,举起酒樽喝了一口,说道:“我早打听了,秦骁收服降卒,居然不尽数坑杀,妇人之仁,此为一败;降卒不化整为零的安插在军中,而是整编成一支所谓的破虏军,乃计策错误,方便了我入城撒播谣言,以动其心此为二败。”
董卓欢喜不尽,封贾诩为参军,并赐俸禄一千,奖励美女歌妓十余人。
当贾诩献毒计时,远在青州也发生了震撼的变动。
曹操驱兵破青州群贼,擒贼作为前驱,纵兵到处无往不利,杀得黄巾军片甲不留,一路溃败。黄巾军都是普通百姓,没经过操练,统帅不一,偏偏遇上曹操这个兵法韬略堪比韩信的枭雄,青州黄巾军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主力黄巾无条件投降,自此曹操收服百万之众。
曹操收服了百万黄巾,择其精锐三十万,号为“青州兵”。其余七十万人则劝解务农,卸甲归田,开始实行屯田制,这些黄巾军都有铁锄耕牛,战乱时人口流动严重,大片土地无人耕种。曹操下令,无耕地全部充公,再由官方给百姓耕种,如借官牛耕田,所获粮草官民六-四分,私牛耕田则官民五五分。
曹操拥兵三十万,名声威扬,诸州震动。
“黄巾军素来指挥不当,兵无战心,一击即溃,都是上层统治者没有英主领导,此次曹公收服三十万,以乱世治重典,这三十万定然能吞并天下。”曹洪恭恭敬敬地道。
曹操身材短小,不过七尺,折合一米六左右,一身红袍,细眼长髯,这个历史上骂名不断的白脸奸臣,此时的他端坐在正位,一边喝酒一边大笑,舍我其谁的霸气流露于外,说道:“吞并天下,吞并天下,这事我哪敢想,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曹仁也喝得有点醉醺醺了,说话随意了起来:“汝南许劭有月旦评之称,素有识人之名,曾评曹公‘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可见为臣为雄,皆在曹公一念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世无英雄,曹公独尊!”
“操出身卑微,为汉室江山,征黄巾、发矫诏、击董卓,浑浑噩噩,一事无成,哪敢自称英雄呢?”
曹操微有醉意,但是头脑还很清醒,眼睛却望向了远方,心想:“董贼霸占洛阳,擒了汉献帝,我应该趁此机会,进军消灭董卓,奉天子以令不臣,教天下鼠辈,知我曹孟德的大名!”他的眼神飘忽,深沉地道:“该是攻打洛阳的时候到了,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准时出兵,如有怠慢者,军法处置!”说到最后四字,声色俱厉,他向来认准“乱世治重典”,跟袁绍、刘表那种宽松以至政令不明的统治者不一样,即便是他曹操本人犯了自己所立的军法,也需要受处罚。
在座的曹洪、曹仁、许诸、夏侯惇、毛玠、崔琰尽皆肃然,点头应是,酒也不敢再多喝了,免得第二天醒不来延误军机受罚。
三十万青州兵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以前当黄巾烧杀抢掠惯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作纪律,乞降曹操之后,在曹操的铁腕之下虽然行为上有所收敛,但还是不怎么听令,加上黄巾军初降,还没怎么操练就要上战场了。
曹操出兵之时,幽州的大安县,一名身材魁梧,脸上一条自左眼斜着跨过鼻梁的伤疤,整个人充满了杀气,他读完那封书信,脸上浮现了一抹忧色,向旁边的青年道:“二哥,原来大哥尚在人世,还在洛阳呢,这董贼不知好歹,我们即可派兵,助大哥一臂之力。”
那个被称之为二哥的青年正捧着一卷书,读得津津有味,闻言不禁露出微笑,将书扔在一旁,大笑道:“我早知道大哥洪福齐天,不会死于一些小刺客小毛贼的手里,现在想来,大哥果然平安无事,赵斌,你立即下令,将咱们能用的兵马尽数调出来,明日启程。”
这两个人自然是姜勇、赵斌。大安县经过二人几年的励精图治,已经发展得极为壮大,不仅如此,而且接二连三的攻下了附近的地盘,换上了自己的手下当县令,颇有一方诸侯的姿态,二人拥兵一万有余,粮草丰足,黄金堆积如山,钱库串钱的绳子都因为堆积过多,日久之下绳子都腐断了。
去年得到消息,听说秦骁在未央宫中遭到董卓刺客的刺杀,已经身死。姜赵二人怒不可遏,悲愤之下揭竿而起,响应曹操的矫诏,成为十八路讨董诸侯之一,只可惜各路诸侯虎头蛇尾,疑而不进,就这么拖了下来。大安县极为偏僻,姜赵又信奉秦骁的话,缓称王、高筑墙、广积粮的三大铁律,没有去打听天下形势,导致连秦骁没死的消息都未得知。
赵斌摩拳擦掌,说道:“只要有大哥在,带领咱们,这董卓早晚就是死定的了,当年大哥七百士卒破万军,一举攻克大安县,天底下又有哪个英雄豪杰能做得到?”一提到数年未曾谋面的大哥,他就激动得要跳起来。
姜勇远比赵斌沉稳得多,但也是满脸的喜悦:“那当然了,臭小子,还不快布置军令,明天就要出发了,能带上的东西尽量带上,这幽州的地头现在是公孙瓒一个人霸着,向来当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大军一旦调走,整个大安县就会被他攻占了。”
赵斌吃了一惊:“那咱们一走,岂不是没了老巢?”
“两害相权取其轻之理还不懂吗?那公孙瓒有三千白马义从,皆精锐之士,久不攻城,只是因为对抗鲜卑而腾不出手来而已,否则早将大安县攻下来了。大哥有难,咱们先助他渡过难关,然后合兵一处,有朝一日来个回马枪,彻底消灭了公孙瓒,大安县还是咱们的。”姜勇冷哼一声。
赵斌沉重的一点头,拳掌相击,咬牙道:“明日我就派人将进入大青山的小路都种上树,将进山的路封死,再把金矿洞口堵住,一切的开矿工具都毁掉,教公孙瓒打下了大安县,也捡不到一粒的金豆子。”
“不愧是三弟,看看你,脾气不要焦躁,多动动脑子,这办法不就很好吗?以后打仗要靠脑子判断,别一味的猛冲,脸上都给人砍了一条疤,真是丑死了,跟蜈蚣似的。”姜勇笑着拍了拍赵斌的肩膀。
赵斌嗤之以鼻:“少来,二哥跟大哥才是统帅,我是马前卒,专门打仗的,要我当文官,没门!”
姜勇给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恼怒道:“快去收拾东西,赶紧的。”
“是,是。”他笑嘻嘻地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