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光正式成为流星街第十街的居民,在里昂家长住了下来。
大概流星街的人身体素质都比较强悍,被男人一拳打得肾脏出血的玛丽姑娘第二天就悠悠转醒第四天就活蹦乱跳第七天就抄着家伙带上里昂去找吃的了...
绯光对这没有接受任何治疗的恢复程度只想说,厉害了我的玛丽。
对于新成员绯光的加入,玛丽表示完全没有意见。这是个爽朗并且崇拜强者的姑娘,知道绯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就对她刮目相看,等到绯光单枪匹马独闯第八街替飞坦抢回来几盒没过期的牛奶之后,对绯光的敬佩之情简直滔滔不绝绵绵不尽,甚至一拍胸脯说以后绯光只负责飞坦的牛奶就好了,吃的用的都包在她跟里昂身上。
于是对捡垃圾提不起兴趣的绯光顺手推舟地应承下来,专注坐镇小破屋三十年,应付前来挑衅偷盗的第十街人,以及...给飞坦当保姆。
绯光拧着一块破旧却干净的毛巾,对着正踉踉跄跄扶着墙学走路的飞坦招了招手。流星街的小孩早熟,也得不到外面小孩那样的呵护与关注,从前家里只有里昂和玛丽两个大人的时候,飞坦一般都被托付给邻居家行动不便的莱撒照管,作为报酬,里昂和玛丽每回弄回来的食物都会分给莱撒一些。
莱撒双腿不能走路,也没有育儿经验,所以飞坦快一岁半了,说话还很含糊,又因为营养不足,学走路的过程也十分地艰辛。
看见绯光冲自己招手,飞坦咧开嘴笑了笑,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绯光姨姨...”然后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啪地摔倒在地。
绯光没有去扶他,飞坦也没有哭,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晃晃悠悠地向绯光所在的地方走。等到飞坦走到她面前,绯光蹲下来用拧干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手,然后把从八街偷来的牛奶插上习惯,递给飞坦。
飞坦接过来用两只手抱着,小口小口地吸着,一边喝牛奶,一边还不忘对着绯光傻笑。
绯光也被他逗笑了,在里昂的木板床上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飞坦一脸的傻笑,看着看着思绪就飘得有点远了。
她先是想起了佐助小时候,佐助小时候也很喜欢笑,也喜欢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叫她绯光姐姐,但是佐助不喜欢喝牛奶,他喜欢番茄汁,只有喝番茄汁的时候才会露出现在飞坦这样一脸满足的表情。
其实飞坦也不一定喜欢喝牛奶,可能他会喜欢番茄汁,可能他会喜欢可乐,但是他哪有的选呢。
想着想着,绯光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
她摸了摸肚子,想起最近玛丽和里昂带回来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大概是因为冬天要到了。玛丽说每年冬天流星街都要死很多人,饿死的和冻死的,其中饿死的占很大一部分,因为流星街的人几乎没有厚衣服,从小就冻着,冻着冻着就冻习惯了。
绯光一边伸手去掏昨天剩下的半颗兵粮丸,一边琢磨着前几天去红鬼会偷牛奶的时候,那个副会长的皮毛袄子看起来不错,可以偷回来给飞坦穿。
天冷了,飞坦可能会被冻死。
绯光正严肃地思考怎么让年幼体弱的飞坦挺过流星街的寒冬,嘴里忽然被塞进一个温热的、湿润的东西。绯光愣了愣,面前是飞坦放大的脸,他把手里的牛奶往绯光嘴边又送了送,含糊不清地说:“喝、姨姨喝...”
绯光接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把吸管从嘴里拿出来,握住飞坦冰凉的小手:“姨姨不喝,阿飞喝。”
飞坦抿着唇,执拗地把牛奶又向她面前送了送:“姨姨肚子叫!姨姨饿!”
绯光脸红了红,盯着飞坦一脸认真的表情,又有点感动,于是凑过去抿了一小口,然后又把吸管塞进了飞坦嘴里:“姨姨喝了,阿飞也喝。”
飞坦这才重新含住吸管,绯光摸了摸他的头,继续思考起生存大计来。
生存大计没有思考上几秒,嘴里忽然又被塞了根吸管,飞坦举着牛奶说:“姨姨又喝!”
绯光感动之余又有点无奈,于是装模作样地沾了沾唇:“好了,姨姨不饿了,剩下的阿飞要全部喝完,不要浪费!”
见着绯光一脸严肃,飞坦终于笑了,抱着牛奶慢慢地喝完了。
绯光揉了揉飞坦毛茸茸的脑袋,暗暗决定下次去就把那件皮毛袄子给飞坦偷出来。
傍晚的时候,玛丽和里昂一脸疲惫的回来了。
“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到了冬天,飞艇空投垃圾的次数就会减少很多。”里昂一脸歉疚地解释。
玛丽一拳砸在墙壁上,咬牙切齿:“第八街那些混蛋!趁着我们这边暗鸦社的主力在外面做任务,就大肆欺压我们!”
夜晚温度骤降,绯光用自己的毛毯把飞坦裹了个严实,然后问:“怎么了?”
玛丽咬着后槽牙:“今天其实是有食物的,在我们跟第八街交界的地方,但是红鬼会那群混蛋...”玛丽重重地又一拳砸在墙上:“混蛋!混蛋!”
里昂小声劝她:“玛丽,算了,昨天的食物还有剩的。”
玛丽瞪了他一眼:“昨天剩下的食物都是绯光的份!”
绯光看了一眼充当饭桌的大石头上摆着的半块干巴巴的面包和两块过期的饼干,摇了摇头说:“我昨天吃了兵粮丸,那些食物我用不上,可是就算给你们吃也不够。”她把系在腰上的护额取下来,翻了个面又重新系上去,把有木叶标志的那一面遮住,然后揉了揉飞坦的头发:“我去红鬼会一趟,你们饿了就先吃一点面包,不要给飞坦吃,我给飞坦找没过期的食物。”
玛丽和里昂对视了一眼,玛丽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绯光的肩:“辛苦你了,以后飞坦这小子敢不孝顺你,我抽死丫的!”
绯光看了看眨巴着灰紫色眼睛的飞坦,脑海里浮现出暴躁的断腿蜘蛛孝顺自己的模样,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哈、哈哈...”
让飞坦孝顺她?还是算了吧...
绯光再回来的时候,天已近黑透了。
她一进屋就引得里昂皱了皱眉,大步上前握着她的肩上下打量:“你身上有血腥味,受伤了?”
绯光摇了摇头,扯下面罩:“一点轻伤。红鬼会最近被我偷了太多次,警惕性增强了不少,守物资的念能力者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玛丽也凑了过来,担忧地问:“那...那你下次还是不要去了。”
绯光把偷来的食物塞进玛丽怀里:“没关系,如果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我是不会进去的。”对着玛丽眨眨眼:“我很惜命。”
玛丽想了想绯光难得的几次跟他们一起出去扫荡的谨慎行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绯光笑着挥了挥手:“里面有比较新鲜的苹果,还有可以冲米糊的米粉,拿给阿飞吃吧,我去洗洗。”
玛丽点了点头,用脚踹了踹里昂,吩咐他去烧热水给飞坦煮米糊,绯光转身就看见飞坦坐在床上,见到她看过来伸手要抱。
绯光顾忌着自己满身的血腥味,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飞坦的背,谁知道飞坦一把扑进她怀里,咯
咯地笑了:“姨姨,姨姨,香!”
绯光:“...”
该说不愧是以后的人间大杀器吗...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对血腥味的喜欢,飞坦钻进绯光怀里就不肯出来了,绯光就只能抱着他教他说话,一直到里昂端了米糊过来,米糊的香味终于令飞坦转移了注意力,经过一番痛苦抉择后离开了绯光的怀抱。
绯光揉了揉被飞坦压得又崩裂了的伤口,到屋后开辟出来的一个洗澡用的勉强不透风的小屋子用水擦拭了一遍身体,然后坐在院子里开始包扎。
其实她这伤,不是什么守物资的念能力者弄的。
红鬼会里虽然有不少的念能力者,但其实真正的高手都被元老会把握着,红鬼会里那些念能力者,充其量就是一个下忍水平,还是刚出忍者学校不久的那种。对有宇智波一族小天才之称的绯光而言,别说是四个,就是二十个也不一定伤得了她。
她受伤,是因为她去抢副会长的皮毛袄子了。
副会长大概是个中忍水平,按理说一对一她应该是压倒性的优势,但她实在没想到那个副会长的能力那么诡异...
总之她轻敌了。
最后绯光手臂被划了一条长口子,那个副会长被她一刀毙命,但是那件皮毛袄子她也没拿。毕竟闹出了人命,死的还是副会长,红鬼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时候把那件皮毛袄子拿回来,简直就是啪啪啪地往红鬼会脸上甩耳光,告诉他们来啊傻/逼,你们副会长就是我杀的...
绯光放下衣袖,进屋去看见飞坦已经吃完米糊了,于是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拍了拍飞坦的的背:“我有点困,今天不给你讲故事了,你跟玛丽姨姨睡好不好?”
飞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绯光叹了口气,只能把飞坦抱进了怀里,敷衍地讲了一个丑小鸭的故事。
红鬼会副会长死了,但是绯光把尸体收拾得天衣无缝,也确定没有目击证人。于是红鬼会副会长之死虽然在外八街闹得轰轰烈烈,但是到底没有抓到嫌犯。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四年。
四年后的某一天,红鬼会新进了一个有特殊念能力的成员,这个成员是那位横死的副会长的儿子,他的特殊念能力为“再现”。
正在辅助暗鸦社对抗红鬼会的玛丽与里昂被第八街的复仇者们捕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