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流觞父子走后,慕容安意将萧容惜单独叫到房间,跟她谈话,“惜儿,你若真不喜欢尹倾辰,早日定下亲事也好,早些让他死心,也算不耽误大家。前两年,你表姨想要为你和连希说亲,只不过你当时年纪小,我也不想你那么早嫁人,如今你十七了,倒是可以考虑定亲了。”
“娘亲,我不想嫁给连希。”
“两年前你这么说,今日你还是这么说,看来你是真的不中意连希。尹倾辰那孩子不错,你也不喜欢,是否真的像你说的有喜欢的人了?若是有,就告诉我,我也好替你看看,如果可以就先定下来,免得节外生枝,万一再让别人捷足先登就后悔莫及,不知你中意的是谁家的孩子?”
萧容惜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我…”
“你这是干什么,看上谁家的孩子,我让你爹去说就是了,用不着如此。”
“娘,我…我…我喜欢念之。”
“念之?”慕容安意神色一变,她隐约知道萧容惜可能已经有意中人了,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齐忆。
萧容惜见慕容安意神色变幻莫测,担忧的看着她,咬了咬牙,对着慕容安意重重磕了一个头,“娘亲,惜儿知道惜儿不该,只是惜儿是真的喜欢念之,除了念之,惜儿谁都不嫁,我知道我不该罔顾人伦,也知道爹娘不会同意,那惜儿就终身不嫁侍奉爹娘,请娘原谅惜儿不孝,惜儿愿意接受任何责罚。”
“起来吧,娘没说不同意。”
“娘?”萧容惜惊喜的站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安意,刚要说什么,却被慕容安意打断。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关于忆儿的身世我该告诉你,况且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只是你一厢情愿,娘和你爹绝不会帮你勉强忆儿。”
“我知道了,娘。”
“那好,我先告诉你齐忆爹娘的事…”
“什么?珍儿阿姨和齐夙义父竟然是…”
慕容安意点点头,“是,这就是忆儿的身世。”
“念之的身世的确可怜,可是这不关他的事,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父母,所以他父母是谁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我也不拦着你,我和你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封建,忆儿他不是我们亲生的,你们并无血缘关系,算不得罔顾人伦,至于别人怎么想,娘和你爹一向不重视这个,只要你们两个彼此中意,我和你爹都不会从中阻拦。”
“谢谢娘。”
……*……*……
“冷哥,惜儿她中意忆儿,非忆儿不嫁,连家的亲事看样要回绝了,好在咱们与连川、表姐是多年的交情,想必他们不会怪罪。”
“你想与连家结亲不一定非惜儿不可,连家可不只连希一个。”萧冷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慕容安意的头发,大掌一点点探进她的衣襟。
慕容安意一心在儿女亲事上,没有理会萧冷作乱的手,她眼前一亮,有些诧异的问萧冷,“你是说小爱?她不会是跟夙儿…?”
“嗯。”萧冷肯定了慕容安意的猜想。
慕容安意摇头失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这个当娘的在这件事上倒是没你细心。”
萧冷温柔的吻了吻慕容安意的额头,将她抱的更紧些,“没关系,什么事有我,你只要开心就好。”
“冷哥,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宠我。”
“说什么傻话呢,我不宠你谁宠你。”
慕容安意甜蜜的依进萧冷的怀里满满的感动,成亲这么多年,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宠她爱她护她,为了不让她再经历生孩子的痛苦,他竟然找了卫方讨要绝育的药方。
她知道后真是又气又心疼,那个药对身体伤害很大,尤其是当年他才二十几岁,正是人生的好时候。
每次想到这些,她都觉得今生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他。
萧冷看着一脸感动的娇妻,笑的狡黠,其实他也不全是为了她,怀孕前三个月,坐月子一个月,想想都觉得日子难过,万一再遇到难缠的孩子,他的性福生活岂非没有指望。
又是一年春好处,丞相府一派繁荣景象,萧容惜坐在窗下呆呆的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小姐…”大丫鬟匆匆忙忙的从远处跑来,大声呼喊。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萧容惜表情淡淡的,如今的她已经多了许多沉静气韵。
丫鬟大口喘着粗气,萧容惜倒了杯茶给她,丫鬟喝了茶才气力不足的说道:“是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
“你说什么?是念之…”萧容惜又惊又喜,抓着丫鬟肩膀的力度让丫鬟不禁皱了小脸,不过她难得见萧容惜如此失态,所以替她高兴一时也顾不得疼痛了。
“是啊,是小少爷。”丫鬟说过这句话后再看,就已看不到萧容惜的影子了。
丞相府门口
慕容安意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年轻男子,神情晦涩,口中喃喃有声,“齐夙…”
男子一愣,随即大步上前,对着慕容安意和萧冷深深鞠躬,“义父、义母,孩儿回来了,孩儿不孝,未能侍奉二位,还劳义母挂心。”
慕容安意看着那双熟悉的桃花眸子,眼角有些湿润,“回来就好,快随我回家吧。”
“念之…”萧容惜一阵风一般冲过来,冲到慕容安意身边停顿下来,看着三年不见成熟了许多的齐忆,眼中盈盈有水光。
三年不见,他变的成熟了,样貌也愈发绝美迷人,虽然未至夏季,他的周身却好似盛开满世界的桃花。
“惜儿,好久不见。”齐忆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拳,面上如沐春风,笑的温柔和煦,却莫名给萧容惜一种疏离的感觉。
萧容惜一滞,很想问问他为何要那么狠心,竟然连跟她道别一声都不肯,可是三年不见,她更想好好看看他跟他说话,便也不忍心再苛责。
就在萧容惜刚要开口说一声好久不见的时候,从齐忆身后走出一个少女,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娇俏美丽,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花。
慕容安意询问的看向齐忆,心里微微皱紧,眼角余光望向萧容惜,果然见她专注的盯着齐忆和少女的方向。
齐忆见大家都看着他,只好出言解释,“这位周姑娘是我在途中结识的,她来京城寻亲途中遭遇强盗,我便救了她,跟她一起上路回京。周姑娘,这便是我跟你说的义父、义母。”
周玉看向萧冷和慕容安意,在看到萧冷的时候明显神情一滞,有些害羞的红了脸,萧丞相的大名大雍无人不晓,可是她没想到萧丞相竟然如此年轻。
萧冷因为驻颜有术,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加上他一身气度比之年轻小伙子又多了些男子气概,自然让周玉这种未经情事的小姑娘觉得脸红心跳。
不过好在周玉也算是有规矩的人,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慕容安意才没有在意,不过还是不满的瞪了萧冷一眼,都四十的人了,还处处招蜂引蝶,简直可恶。
萧冷见自家夫人生气,不禁将不满转移到齐忆身上,这小子刚回来就给他找麻烦。
“义父、义母,周姑娘可能要在府上借住几天,还请义父、义母收留。”
萧冷没有说话,慕容安意便点点头,笑着道:“好,我会派人帮周姑娘寻找亲人,周姑娘就先住下。”
“多谢萧丞相、萧夫人,齐大哥,这一路多谢你了。”
“无妨,你就放心住下,慢慢寻找你的家人。”齐忆看着周玉温和的说道。
慕容安意交待下人去收拾客房,然后有些担心的看向萧容惜,果然见她神色不大好。
萧容惜冷眼看着齐忆与周玉亲昵的说话,看着他对周玉温柔以待,看着他只提她的父母而全然看不见她,她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萧冷和慕容安意道:“爹、娘,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慕容安意知道她的心事,安抚的看了她一眼,便准她先回去了。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齐忆,昂首挺胸的转身而去,她的背挺的很直,像是承受了高山之重却不能摧折。
她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缓而稳,可以看出良好的教育与沉静的气质。无人看到她在背对众人的地方,湿红的眼眶。
她是萧丞相的女儿,她不能丢他的脸,不能失萧家人的气度风骨,他心里既无她,她再爱也绝不卑躬屈膝。
晚宴的时候,萧容惜全程笑容得体,偶尔还说句俏皮话逗慕容安意开心,齐忆看着言笑晏晏的萧容惜,眸子低垂,静静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一场接风宴因为外人的加入而变得索然无味,晚饭过后,萧冷叫齐忆上他书房找他,慕容安意一向疼爱齐忆,便阻拦道:“忆儿今日刚回来也累了,你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
萧冷拗不过娇妻,只好先放齐忆回去休息。而慕容安意则去了萧容惜房间。
“娘怎么过来了?”萧容惜笑着问道。
慕容安意嗔了她一眼,温柔的说道:“跟娘还藏着掖着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必强颜欢笑。”
“我没有,娘,我是您和爹的女儿,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失了你们的颜面。”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不过比起那些虚名我和你爹更在意你这个女儿,就算你失态又如何,只要你开心就好,你明白吗?”
“我明白,谢谢娘,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娘不用为我担心。”
“好。”慕容安意点头应下,从小几个孩子就比较独立,她相信她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
……*……*……
“惜儿,你找我什么事?”齐忆神色复杂的看着萧容惜,离别三年,他以为她已经嫁人,没想到还能见到她,她依旧未嫁,他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萧容惜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面容,定定的看着那一双醉人的眸子,轻声却坚定的开口,“念之,我喜欢你,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
齐忆没想到萧容惜竟然是想说这个,眉心一跳,久久沉默不语。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说就是了。”
齐忆皱着好看的眉头,将情绪隐在桃花眸子后,轻轻开口,“惜儿,你是我很重要的亲人,我…”
萧容惜的心沉了沉,出言打断齐忆的话,“齐忆,我只问这一次,你想清楚再答复我。”。
“我只把你当亲人。”齐忆沉吟了几秒,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萧容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然后她利落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她走后,齐忆才看着她的背影,痛苦的捂住脸,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他喜欢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可是,他不能。
……*……*……
萧冷屏退左右,让人将房门关好,才淡淡的开口,“能耐了你,出门别的没学会,倒学会找女人了。”
“义父误会了,我和那位周姑娘不过萍水相逢,带她回来也是因为她没地方去,她胆子还小,我怕她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安全,所以才…等找到她亲人,我立马送她走。”
“这还差不多,你这小子刚一回来就给我找事,害的我不得安宁,你义母埋怨我,惜儿让我担心…”
“惜儿她怎么了?”齐忆压下焦急,尽量平静的问。
萧冷淡淡的刮过齐忆,唇角勾起一个阴丽的弧度,“怎么了?你都把本相的女儿耽误成大龄未嫁女了,若你不是故人之子,本相早一掌拍死你了。”
“义父,这…”齐忆心里咯噔咯噔的跳,不敢确定萧冷知道了多少。
“在你走后的第二年,惜儿再一次拒绝了连家的亲事,扬言非你不嫁,你小子能耐了。”
“义父,我…”
萧冷不耐的打断齐忆的话,“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只问你预备怎么办?”
“齐忆该死,辜负了义父、义母多年的养育教诲之恩,这件事不关惜儿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会离开京城永生不再回来。”齐忆跪下一字一句沉恸的说道。
萧冷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凉薄,“如此,岂不是害惜儿为你一生伤心,又让她埋怨于我,本相才不会便宜你这小子到外面逍遥。”
齐忆震惊的抬头,“义父的意思是…?”
“你这小子,出去三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尽学了些女人家的忧虑多思,我和容儿从来没有因为你的身世而薄待你,惜儿也没有因为你的身份而放弃你,耿耿于怀的只是你自己。”
“惜儿她知道了。”齐忆脸色一凝,想起那日萧容惜问他心里有没有她,心里五味杂陈。
“义父,我喜欢惜儿,可是我配不上她,她可以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选择,这几年我走遍大江南北,听说了不少血脉至亲结合,他们生下的孩子大多有问题,就算侥幸没有问题,再下一代也会不健康,我是个不祥的人,我不能害惜儿一辈子。”
“凡事无绝对,本相和容儿也希望惜儿能够幸福,可是既然她认定你,那她的幸福就在你身上,就算你们不能有子嗣也无妨,但倘若她一生不嫁或是心灰意冷嫁给不喜欢的人,那才是害她一辈子。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本相不会勉强你。”
“冷哥…”慕容安意推门而入,顾不得齐忆还在,焦急的对萧冷说道:“冷哥,惜儿说要嫁给西荣太子尹倾辰,我已经劝过她了,你也想想办法,看这件事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嫁给尹倾辰也好,看的出那小子是真心喜欢惜儿,只要等尹流觞一驾崩,惜儿就是西荣的皇后了。”
“萧冷,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尹倾辰再喜欢惜儿,也不可能不纳妃,后宫争宠手段百出,你怎么忍心让女儿去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萧冷不以为意,“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我们也未必劝的了,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那就要自己负责,虽然后宫腌臜多,但我相信惜儿一定可以应付。”
“你…”慕容安意不明白萧冷为何突然这种态度,他明明很排斥和尹流觞成为亲家。
萧冷看了眼心不在焉的齐忆,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这才反应过来,都怪她关心则乱,忘了这么个关键人物。
于是慕容安意也改变态度,“你说的对,既然劝不了,只能由她去了,希望以惜儿的聪明能应付的了才是。”
齐忆再也听不进去,大步冲出书房,直奔萧容惜院子去,萧冷和慕容安意相视一笑,双双携手一起回房间去了。
“惜儿…”
“你来做什么?”萧容惜神色冷淡,不过态度倒还算好。
“听说你要嫁给尹倾辰?”
“嗯。”萧容惜言简意赅,不欲多谈。
齐忆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底有暗芒跳动,“你不可以嫁给尹倾辰。”
萧容惜挑眉看他,语气不善,“为什么不行,我已经十八岁了,难得尹倾辰不嫌弃我年纪大,我错过了他,这辈子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难道我真的要一生不嫁人,让爹娘担心吗?”
齐忆被萧容惜说的心中一痛,认真的看着她,桃花眸子带着灼热的温度,“惜儿,我知道是我耽误了你这么多年,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娶你。”
萧容惜却突然笑了出来,“齐忆,你这算什么,小孩子抢糖果吗?给你的时候你不屑要,现在这颗糖果要归别人了,你又要来抢,真是好笑。你以为我萧容惜是什么人,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也只有我挑别人的份,没别人挑我的理。”
“惜儿,你误会了,我是真的喜欢你,以前是我顾忌着义父、义母,又介怀自己的身世,可是现在义父已经同意了我们之间的事,我…”
“你不用说了,爹同意我不同意,那日我说过,我只问那一次,你顾忌爹,顾忌娘,顾忌自己,可是你顾忌过我吗?你甚至没有给我机会一起去面对这些困难,便一个人决定了要不要接受我。你走吧,我不想听你说。”
“惜儿…”
“出去。”
“念之,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是不是被惜儿欺负了?”萧心夙从一旁走来,阳光映在他身后,照的他仿佛逆光走来的仙人。
齐忆抬眼看他,眼神迷离中有些痛楚,“不关惜儿的事,都是我对不起她,让她等了三年,还一回来就伤她的心,都是我不好,我只求她给我个机会,让我用余生来弥补,可惜,现在我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她还是避而不见吗?呵呵,没关系,我帮你。”
“真的?多谢大哥。”
“你别谢的太早,若你以后敢对惜儿不好,我饶不了你。习惯了跟你做兄弟,其实还真有些不习惯你成为妹夫,不过还好,就算你跟惜儿在一起,还是要叫我一声大哥。”
……*……*……
“大哥,你搞什么,看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你非要上山做什么。”
“好久没有拜祭义父了,过来看看。”
“可是今天就要下雨了,改天吧。”
“都上来一半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快走吧,若真下雨,咱们可以去珍儿阿姨的小木屋避雨。”
“也好。”萧容惜无奈的点点头。
两人上去后,天色变得更加阴沉,灰色的幕布仿佛就要盖到头顶,萧心夙将萧容惜送到小木屋里,自己去找食物,这场暴风雨看起来不知几时能过去,自从齐珍过世后,小木屋便无人居住,自然也没有食物。
萧容惜不疑有他,一个人在小木屋里四处查看,木屋虽小,却很雅致,而且看的出干净整洁,应该是每天有人打扫,木屋里一应摆设全都是木头削成,朴素而温馨。
主屋的东面墙上挂着一张男子画像,正是齐夙,萧容惜悄悄走上前,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脑海中闪过另外一双同样精致迷人的桃花眸子。
“惜儿…”温柔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萧容惜自嘲一笑,怕是她想出了神,出现幻觉了。
“惜儿…”齐忆又叫了一声,萧容惜才觉不对,回过头便见齐忆一身红衣站在她面前。
他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含笑,“听义母说父亲穿红衣时最是风姿灼灼,今日来母亲的故居便特地穿了一身红衣过来给母亲看,会不会太艳丽了些?”
萧容惜从来没见过齐忆穿如此鲜妍的颜色,不由怔了怔,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身红衣他穿起来的确好看,仿佛整个夏季的桃花都盛开在眼前。
于是萧容惜诚恳的赞赏,“不会,很好看,我虽然没见过齐夙义父穿,但想来便是如此了。”
齐忆闻言十分高兴,走上前和萧容惜一起看着齐夙的画像。萧容惜不自在的走开,目光四处打量。
轰隆…轰隆…。
剧烈的雷声震的萧容惜脸色有些不好,她虽然力气大,武功也不错,但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惧怕这样的雷雨天。
察觉到萧容惜的不安,齐忆上前静静的站在她身旁,给她无声的支持。
萧容惜神色好了一些,奇怪的问齐忆,“你怎么在这,看见大哥了吗?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
“大哥他应该先回去了。”
萧容惜冷漠的看着齐忆,水润的杏眸微微瞪大,粉红的唇瓣微抿,“你联合大哥把我骗到这想做什么?”
齐忆在萧容惜对面坐下,认真的盯着萧容惜的眼睛,“惜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只有母亲和我知道,就连义父义母都不知道,如今我想告诉你。”
萧容惜狐疑的看着齐忆,示意他说下去。
齐忆缓缓举起白皙修长的右手,放在两人眼前,“在我小的时候,这只手是没有感觉的,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疼痛,就连力气也格外小些,就连针灸都没有办法,是母亲,一直坚持不懈的替我揉捏,这只手才慢慢有了知觉,能够拿笔能够握剑。”
“惜儿,我喜欢你,从很早的时候我便喜欢你,这次出去三年,我非但没能忘了你,反而更加思念你。只是我不敢向你表露心迹,跟我在一起,你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不想也不愿连累你。”
萧容惜有些诧异的看着齐忆的右手,又看了一眼他深沉认真的眸子,突然轻笑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何现在开口,就不怕连累我吗?”
齐忆认真的看着萧容惜,眸光温柔,“怕,可是我不能让你嫁给尹倾辰,跟别的女人去争抢一个男人,我更忍受不了你嫁给别的男人,从此属于别的男人。”
“惜儿,你能原谅我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愿意用我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你,护你,疼你。”齐忆深情的凝着萧容惜,神色庄重而紧张。
萧容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齐忆的肩膀,“你这苦肉计用的不错,不过我接受了。”
“念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内心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还胡乱责怪你。”萧容惜心疼的握住齐忆的右手,轻轻摩挲,“你因为身世和身体的原因不敢承认心意,我都不知道,你放心,就算我们真的不能有子嗣,我们还可以过继,反正我是女孩,萧家主要的责任在大哥身上。”
“惜儿…”齐忆惊讶的看着萧容惜,没想到她真的可以为了他什么都不在乎,心头热浪翻涌。
萧容惜被齐忆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避开视线,齐忆见状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脸一点点靠近。
这种时候如果再不吻上去,简直对不起自己。
两年后
萧容安意看着怀里的小包子有些无奈,她三十几岁的年纪在现代还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在古代竟然当外婆了,这万恶的古代。
晚上,被某人压在身上的慕容安意一想起白天抱着外孙的一幕,突然身躯一抖,将身上的某人狠狠推倒一旁。
“容儿,怎么了?”萧冷幽怨的看着慕容安意。
慕容安意大力的摇摇头,有些幻灭的看着萧冷,脸色古怪,“冷哥,我们都是当外祖父外祖母的人了,还是不要夜夜笙歌了。”
萧冷见慕容安意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忍不住抱怨起齐忆,这个臭小子,这么努力做什么,搞的他都没办法努力,明天,他一定要将他们一家三口赶出京城,省的容儿老觉得他们为老不尊,不肯跟他亲热。
可怜刚出生的齐宝宝,刚一出现在世上,就被亲外公嫌弃上了。
……*……*……。
“惜儿,辛苦你了。”齐忆紧张的抱着小包子凑近萧容惜。
萧容惜温柔的摇摇头,好笑的看他,“从有了孩子你便一直担心不已,现在见他好好的,你也该放心了。”
“嗯,是放心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让我忧心。”
“什么事?”
齐忆桃花眸子敛起,语气十分哀怨,“又要一个月不得跟你亲近了,早知道应该再晚两年才要他。”
萧容惜无奈一笑,嗔他道:“说什么呢,都是当爹的人了。”
齐忆不以为然的叹口气,“昔日汉成帝有了赵合德曾说,我当终老是乡,不愿效武帝终求白云乡了。今日,我也是如此说,就算有一日死在惜儿的床上,我也甘之如饴。”
“越来越没个把门的,就会哄我。”
齐忆深情的看着床上的萧容惜,眸底光芒流动,认真的道:“惜儿,我是认真的,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平凡人的幸福,可是现在有你有孩子,我再无所求。”
同年,萧丞相嫡子萧心夙与连国公嫡女连爱成亲,自此,在朝堂之上,连家与萧家守望相助,两家权势历数代而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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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到此就结束了,整篇文也彻底完结了,然而这不是一个故事的结束,而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亲们可以关注阿冷新坑,《妃常难逃宦爷太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