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不禁问道:”娘子多留些时日是想打这些龙气的主意?“
白素贞摇头笑道:“那倒不是,一来我是要恢复一下法力,雷劫虽然被我安然渡过,但是我体内的法力也消耗了大半。”
“二来,便是因为我炼化了那些龙气的原因,我与青城山的地脉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我想试着炼化一下小寒峰的地脉,若是能成,不仅有利我的修为,对我控制小寒峰也有诸多好处。”
“青城山地脉之中龙气虽然磅礴,但是我也不敢擅自将其中的所有龙气都给抽空,毕竟我不是青城山之主,在青城山,可不止有我一个,还有八大洞、七十二小洞。”
许仙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也暂且先回赤城峰等候好了,待娘子一切完毕,我再同娘子一起回去。”
白素贞却是摇头道:“官人,不必等我,我这一耽搁,不知道要耽搁多久,官人离京之前,已经领命,要去扬州与袁天师接应,若是在此耽搁的太久,恐怕不太妥当。”
“既然我已经无虞,官人便应该早些离去,待我他日回到金陵,我会派人给官人带信过去。”
许仙闻言,稍加思虑,道:“娘子说的有理,那我先去扬州,待娘子一切顺利完结,差人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返回金陵去看娘子。”
白素贞闻言,颔首道:“官人小心便是,不用担心我。”
许仙笑道:”我还有许多话要与娘子交待,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白素贞轻轻点头。
许仙与白素贞道:“娘子可还记得我先前回钱塘去带老单和小山。”
白素贞点头道:“当然记得。”
许仙道:“娘子可知我碰上了谁?”
白素贞疑惑道:“谁呢?”
许仙轻声说道:“法海。”
白素贞皱眉道:“法海竟然没死?”
许仙点头道:“是啊,老和尚的命实在是有些太硬了,不过他虽然还活着,但是我看其已经是苟延残喘,双眼瞎了不说,一声修为也几近于无,比普通的老丈都不如。”
白素贞道:“法海作恶多端,有此结果并不意外,他执念之深,已经快要坠入魔道,能活着实属不易,希望他日后不要再做什么无用之举了吧。”
许仙点头道:“娘子说的是,我看他风烛残年,只与他说了两句话,便直接离开了,只希望他好自为之,再不要行那无用之举。”
白素贞笑着,抓紧许仙的手,道:”官人放心,即便是法海有心翻起什么浪来,也再也不可能了,我已经化身为蛟,即便是当初有金钵在手的法海,也不是我的对手。“
”如今我气运加身,只要我行事不出差错,人间道已经难有敌手。“
许仙不禁笑道:“那以后,还得靠娘子多多保护小生了!”
白素贞见状,有些啼笑皆非,不禁笑着摇头。
许仙将白素贞揽在怀里。
白素贞将头轻轻靠在许仙的肩膀上。
二人享受着夜里的静谧时光。
小青站在后面不停的跺脚,扯着一旁被风雨摧残的有些耷拉的绿叶子。
“哼,坏许仙,臭许仙!”
小青不知道为何想骂许仙,反正就是想骂他。
月光之下,寒气笼罩。
许仙拥着白素贞望月,留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在那影子的尽头处,连接着小青。
……
天明之后,许仙回到赤城峰,在将众妖给安排妥当之后,许仙与紫阳师伯辞行。
紫阳老道还要在赤城峰多呆一些时日,主要是要教授众妖赤城峰中的一些基本术法,还有一些该注意的事项。
许仙做个甩手掌柜便好。
他带着石敢当,直接朝着扬州飞去。
……
三月扬州,正是万物苏醒,春光明媚的好时候。
昔日有李太白“烟花三月下扬州”,今有许仙许汉文春光三月下扬州。
扬州建城极早,始于千余年前的春秋时期。
扬州位于长江下游北岸,南临长江,北接淮水,古运河穿城入江,为苏北门户,南北交通的要冲。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繁华之地。
昔年隋炀帝便是在扬州被一众手下给逼着喝下了毒酒。
许仙和石敢当进了城,便径直朝着袁天师的藏身之地行去。
倒也不是什么难寻的地方,问了几个路人便很轻易的找到了袁天师的藏身之地。
一座不算太显眼的院子,门外有个货郎,实则是袁天师安插在门口的探子。
开门之后,许仙带着石敢当走了进去。
不多时,许仙便见到了袁天师。
许仙很好奇,依照着袁天师的身份,按理来说不应该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才是。
而且门外为何还要放个探子,当初在甘露殿中时,太上皇李纯话里有话,他也没问清楚。
如今见了袁天师本人,自然要问个清楚。
袁天师看到许仙到了,将许仙请了进去。
在厅堂之中落座之后,许仙与袁天师一番寒暄,才切入正题。
“袁天师,不知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
许仙有些不太理解,虽然将星一事不能泄露,但也没必要搞的和接头一样吧。
袁天师微微一笑,道:“汉文的疑惑,老道稍候便与汉文道来,不过,老道还得先恭喜贵夫人一句。”
许仙闻言,点头道:“多谢袁天师,我家娘子一切安好,已经成功渡劫,不日便会返回金陵。”
袁天师笑着点头道:“此乃我大唐之幸事也,老道我已经感觉到了大唐气运有了诸多变化。”
许仙道:”袁天师,我此来,特奉太上皇之命,却是不知到底是个情况。“
袁天师笑道:“汉文莫急,且听老道细细道来。”
“去岁之时,老夫夜观星象,得知天降四星,其中三个是杀破狼三星,剩下一个便是将星。”
“杀破狼三星出世,预示着天下将乱,将星同时出世,则预示着乱世可平。”
“老道便留了心思,一直在暗中四处查访将星和那杀破狼三星的下落。”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老道我寻到了将星的下落,而且那杀破狼三星也被老道我得知了去处。”
“乱世之中,得将星者得天下,我大唐百年基业,想要重归一统,对将星是志在必得,不能让将星旁落到金辽二国手中。”
“而且如今朝中有人与金辽勾结,老道我担心走漏了风声,所以才会如此小心。”
“这世上的能人可不止老道一个。”
许仙点头,有些明悟道:“那敢问袁天师,这位将星如今身在何处?”
袁天师道:“这些日子,老道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保护,还未与其接触过,这些事都是要你做的。”
许仙诧异道:“我?”
袁天师道:“没错,相信太上皇也已经和你说了,这次行动,你得改头换面一番,不能用本来身份。”
许仙点头道:“这个自然。”
袁天师道:“将星的身份有些特殊,他的身份如今是扬州城济仁药堂的伙计,你要接近他,而且要让旁人不易察觉,这些日子,总之越是润物细无声,越是最好。”
许仙闻言,道:“我想我明白了。”
袁天师道:“明白就好,将星的出现,必然引起诸多势力的查探,老道我在此暗中观察了几天,发觉也有人留意过将星,但还好将星如今表现的和一般凡人无二,尚未觉醒神魂记忆,你要做的便是好生守候,在将星尚未觉醒神魂记忆的这些时日中,保护好将星的安全。“
许仙点头道:“袁天师放心,此事我定然办妥当。”
袁天师笑道:“老道我知道汉文你的本事,你有什么计划,说出来听听?”
许仙微微笑道:“既然将星如今是药铺的伙计,那最好的办法便是我也去应征个伙计,一回生,二回熟,日子久了,自然能混熟,而且又不易被人察觉。”
“不过,我的身份,得靠袁天师帮忙料理一二。”
袁天师闻言,眼中微微一亮,道:“好,不错,不错,这个法子的确不错,你的身份,老道会给你包装好,新度牒明日老道我便差人送来。”
许仙点头道:“还有一事,我还不知道那将星唤作什么?”
袁天师笑道:“这个你不问,老道也是要说的。”
“将星名唤白亮,年方十六,于一年前入济仁药堂做学徒,家中只有一老母杨氏,济仁堂的老板是他的远方老舅,不过是那种很久不来往的关系。”
“白亮年少时,进过学堂,但因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一老母养家,老母患病之后,白亮便不再读书,寻到济仁堂,做了学徒,最大的心愿便是治好他老母的伤病。”
”老道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具体情况便需要汉文你亲自去了解。“
许仙听了,点头道:“袁天师放心,我心中有数。”
袁天师道:“汉文,一切小心,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就到此处报信,老道自然会知道。”
许仙闻言,道:“明白。”
袁天师笑道:“好了,谈完了公事,该聊一聊其他的了,扬州是个好地方啊,时间还早,汉文不出去转转?”
许仙道:“不用了,我再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思考到位。”
袁天师笑了笑,也没再劝。
……
翌日一早,许仙寻了一身布衣换上,就和以前在钱塘求学之时一样,再将浑身气势内敛,装扮一番,看起来不过是落魄子弟一样。
袁天师给许仙的新身份已经办好。
说是来自苏州的破落户,有新度牒,可以证明许仙的身份。
袁天师在城南给许仙寻了一个小宅院,小宅院靠近白亮家住的地方,一来是为了方便许仙接近白亮,二来是给许仙落脚的。
石敢当便留在城南的宅院中。
许仙没有急匆匆的去济仁堂晃荡,他先用了几日打听清楚了白亮家周围的环境。
和四周的邻里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也知道了白亮是个极为孝顺的孩子,白亮的娘亲有风寒的老毛病,一到阴雨天就关节疼。
许仙摸清楚了白亮的行程规律。
大概知道了他每日几时离家,几时归家。
他离家之后,他的娘亲平常基本很少远行,只会在家宅门口四处转转。
许仙观察了几日之后,打定主意,先从白亮的娘亲手上入手。
这一日,白亮早早的便离家去药铺。
许仙在外面的街巷上来回转悠着,然后守候到了出门的白亮老母。
兴许是想要减轻白亮的难处,白亮的老母亲每日都会接一些零零碎碎的缝补的活儿。
这让许仙不经意的想起了当初他和姐姐相依为命的日子。
那时候,许娇容也是这样,有时间就会做一些零碎活儿,贴补家用。
白亮的老母眼睛身子骨太虚,白亮在济仁堂做学徒,没几个月钱,只能维持温饱。
平日里白亮也会替人写书信,赚些银钱。
白亮老母接的零碎活儿都是些附近的富户。
白亮一家在此地住了几十年,是老住户,白亮的父亲是死在战场上,白亮的母亲杨氏一手拉扯白亮长大,附近的街坊都看在眼里。
再加上白亮一向嘴甜,人也聪明,和邻里的关系一向不错。
附近的富户也愿意帮衬白家娘俩。
这一日,白亮的母亲杨氏刚刚接了活儿准备回家。
许仙便登门了。
“敢问是杨大婶吗?”
许仙朝着那杨氏拱手道。
杨氏身上穿着朴素,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贵之家,杨氏头上发白的发丝,脸上的褶皱,还有手上的老茧,都在表明这个独自抚养独子的单身女人是有多么的艰难。
杨氏回头一看,有些疑惑,道:“你是?”
许仙笑道:“杨大婶,我是隔壁新搬来的,我叫徐贤,听说杨大婶帮人缝补衣裳,我便寻上门来,想让杨大婶帮帮忙,杨大婶你放心,钱我不会少你的。”
杨氏闻言,道:“原来是新搬来的,是隔壁老丁家那户吧。”
许仙闻言,笑道:“对对对,是老丁家的那宅子,我从苏州来投亲,不曾想我那远亲已经不在扬州,所以只能在此落脚。”
杨氏闻言,笑道:“既然是街里街坊的,什么钱不钱的,你看起来和我儿差不多大,能有多少需要缝补的衣物,你拿过来便是,不用钱的。”
许仙则道:“杨大婶,这可不行,一是一,二是二,该收的钱,你自然还是要收的,否则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杨氏闻言,笑道:“行了,行了,你这孩子也是个心热的,去把衣物拿过来吧。”
许仙点头道:“那就多谢杨大婶了。”
杨氏笑了笑。
许仙回家拿了一趟早就准备好的衣物,然后又到了白亮家。
杨氏看到许仙拿了一堆衣物,不禁笑道:“徐贤是吧,看着你和我儿年岁差不多,应该还未娶妻吧。”
许仙道:“我今年十九,前些年,家中生变,家道中落,本想来扬州投靠我叔叔,谁知我叔叔一家早已不在扬州,我也不想再回苏州那个伤心之地,便花了些积蓄,在这里买了座宅子。“
杨氏闻言,道:“也是个苦命人。”
许仙道:“谈不上什么苦命不苦命的,这些年,一个人也这样过来了,不论有什么事,总得往前走,往前看不是。”
杨氏听了,道:“看你年纪轻轻,看事情倒是挺豁达。”
许仙笑道:“不豁达一些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杨氏闻言,不禁说道:“你说的是啊。”
许仙又与杨氏交谈了一番,然后才离去。
衣物有些多,杨氏一时半会儿也缝补不完。
杨氏答应许仙,等缝补完了便送过去。
许仙便悄然离去。
……
待到了傍晚,白亮从济仁堂回到家中,看到家中的衣物比平日里多了一些。
老母杨氏还在忙活,白亮不禁说道:“娘亲,这些衣物怎么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些,是哪家又上门了。”
杨氏一边缝衣,一边说道:“是隔壁老丁家。”
白亮疑惑道:“老丁家不是早就搬走了吗?”
杨氏道:“不是老丁家的人,是买了老丁家的宅子的,是个小伙子,比你大两岁,叫什么来着,对对对,叫徐贤,说是从苏州来扬州投亲的。”
白亮闻言,也没多问。
“娘,天就要黑了,明天再做吧,光太暗,对眼睛不好。”
杨氏闻言,道:“没什么,等我做完这件,马上就好了。”
白亮道:“行吧,那我先去砍些柴火。”
杨氏道:”时候不早了,明天再去弄吧,你先回房去看书,虽然不在私塾读书了,但该看的书不能落下,你不是前些日子和表舅借了医书回来看吗?“
白亮闻言,回了一声。
然后便回了自己屋子。
……
翌日一早,许仙便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许仙淡淡一笑,他已经知道是谁到了。
他去开了门。
只见那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看起来和普通的书生没什么俩样。
唯一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肤色有些黑。
许仙知道,这年轻人便是他要守护的将星,白亮。
若不是袁天师笃定的告诉他,眼前这个黑炭头便是将星,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这走在大街上,也没人会认为这就是天上的将星下凡吧。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是这个人便好。
只见白亮的手上托着一摞衣物,都是许仙昨天送到杨氏那里的。
白亮看到许仙开门,不禁开口笑道:“是徐贤吧。”
许仙也笑道:“对对对,我就是徐贤,你一定是杨大婶的儿子了。”
白亮点头道:“我叫白亮,我娘让我来给你送衣服。”
许仙侧开身子,道:“进来坐,进来坐。”
白亮笑道:“我就不进去坐了,衣服给你,我还赶着去药堂。”
说着,白亮将手上的衣物递给了许仙。
许仙故作不知道:“去药堂?难道是杨大婶病了?”
白亮道:“那倒不是,是我在济仁堂做学徒。”
许仙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悬壶救人,白兄弟日后一定能成为大医师。”
白亮摆手道:“我不过就是个小学徒罢了,哪里敢想成为大医师。”
“好了,我先告辞了。”
许仙拱拱手道:“白兄弟慢走。”
白亮匆匆离去。
……
时间一日又一日的过去。
转瞬之间,这已经是许仙在扬州定居的第二个月。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许仙总算和白亮的母亲杨氏达成了一个比较友善的关系。
连带着白亮也对许仙印象不错。
这一日,许仙提前出门,坐在门前扮作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杨氏外出归来,看到许仙有些意志消沉,不禁上前问道:“徐家小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便无精打采的。”
许仙看到杨氏,不禁叹气道:“是杨大婶啊,又去接活儿了?”
杨氏抱着一摞衣物道:“是啊,不干活哪能揭开锅啊。”
许仙道:“扬州城的饭碗也太难寻了些,我寻了这些个日子,也没寻下个活儿。”
“眼瞅着就要坐吃山空,真是愁死个人咧。”
杨氏闻言,不禁说道:“徐家小子,我听我儿说济仁堂还要请伙计,你若是不嫌弃,你可以去试试,你不是说,你以前在苏州读过两天书吗?”
许仙闻言,眼睛一亮,道:“杨大婶说的可是真的?”
杨氏道:“当然是真的,我儿前两天亲口和我说的,说是他们济仁堂要请伙计。”
“就是怕你瞧不上,所以我也没和你说。”
许仙道:“杨大婶,你太高看我了,能有个饭辙就不错了,哪里能挑三拣四的。”
“我文不成武不久就的,正愁没出路呢,若是能和白亮一样到济仁堂做个学徒,最起码有门手艺,往后饿不死。”
杨氏闻言,不禁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你先在家里等着,等我儿回来,我便与他说,等明日让他带着你去药堂。”
许仙道:“那我就多谢杨大婶了。”
杨氏笑道:“什么谢不谢的,都是街里街坊的,都不用客气。”
许仙道:“一定要多谢,我若是真能进了济仁堂,还要请白亮多多照顾呢。”
杨氏连连笑道:“你这孩子。”
……
翌日一早,白亮便来登门。
一见许仙,白亮便开门见山道:“听我娘说,徐兄想去济仁堂?”
许仙道:“没错,总不能就这么坐吃山空吧,总得寻个差事过活,我也读过几天书,识字,和白兄弟一起做活儿,往后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白亮对许仙的印象不错,到底是年轻人,白亮笑道:“那行吧,收拾收拾,跟我去药堂吧,不过能不能成,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全靠掌柜的提携。”
许仙道:“我明白,我明白。”
……
济仁堂,是扬州城中有名的几家大药堂之一。
许仙跟着白亮到了济仁堂,见了掌柜。
做药堂的伙计也没有什么硬性要求,只要人看着机灵,识字便好。
许仙在掌柜的面前,听那边唱方的写了一遍药方,掌柜的便决定将许仙留用。
掌柜的姓的刘,东家是白亮的远方表舅,平常不会在药堂出现。
刘掌柜一般管着药堂的大大小小的事务。
药堂里还有一位坐馆的医师,姓李。
药堂里本来有两个学徒伙计,但是那个学徒伙计前些日子辞工了。
所以药堂才会另招一个。
许仙知道,那个伙计其实是袁天师用手段给弄走的,当然不是什么谋财害命,而是给了那个伙计一些好处,让他单飞去了。
许仙正式成为了济仁堂的学徒。
许仙有些感慨,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免不了要做一回药堂学徒的命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在金陵呆的闷了,能在扬州换一个身份过些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娘子还在青城山修炼,他也不能去打扰,即便是娘子回了金陵,也要在白龙殿中镇守,不能跟着他乱跑,想要携美同游大好河山,还得等天下一统,自家娘子能脱得藩篱才有机会。
娘子借助大唐龙脉化蛟,虽然得了好处,但也有了桎梏。
只有将大唐天下重归一统,娘子才能将身上的这副担子给扔下。
不然,哪里会有轻松的时候。
不过这一切并不会太久了。
自己在这里守护好将星,待到时机一到,天下纷争再起。
到时候便是大唐一统之时。
自己好歹也是大唐人,能为大唐重归一统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虽然他不太希望战乱的发生,但是不破不立,如果天下没有一场大争,便不会有久安。
金辽唐之间早晚都会有一战。
既然是这样,为何不让这一战早些到来,早些结束呢。
……
在济仁堂几日之后,许仙和白亮混的越来越熟。
许仙也知道白亮平日里没有什么朋友,一来是因为他家境不好,读书时的那些同窗早就不再联系。
二来是因为他平时在药堂做学徒,也没什么时间接触到同龄人。
许仙的到来,刚好填补了白亮的这一空缺。
白亮基本上有什么事都会和许仙发发牢骚。
不过据许仙和白亮这些日子的近距离接触,他发觉白亮的确有着超出常人的智慧。
他在药堂中,时常会跟着李医师,许仙能看得出来,他是在偷师。
许仙有些疑惑,如果将星就这么在药堂中呆上个三年,能不能成为一代名将且不必说,但混就一生医术是毫无疑问的。
他也问过袁天师,需不需要去拿些兵书之类的给白亮看一看。
袁天师却是摇头,道:“将星之所以是将星,便是天生具备大将之风,他是尚未觉醒神魂记忆罢了,一旦觉醒,便会融会贯通,无师自成,看不看兵书都无所谓的。”
许仙也知道袁天师素来不会说什么假话。
况且将星乃是天上的仙官下凡,虽然不是重新投胎做人,但是这种半路杀出的,估计也不差。
所以,许仙也没有去刻意去教白亮什么。
只是将白亮当做一个弟弟来照看。
……
两个月之后的某一天,许仙终于接到了来自娘子的传信儿。
娘子已经顺利从青城山出关,回到了金陵城。
让他一切勿要担忧。
许仙还想飞回去见一趟白素贞,但是药堂这几日有些忙,他也脱不开身。
只想着忙完了这一段,他再回金陵一趟。
反正金陵到扬州也不算远,他驾云一天能来回好几趟。
……
这一日,许仙正在药堂前假寐,这些日子药堂里虽然走不开身,但是忙的不是他,是李医师和白亮,进进出出的,一天要跑好几趟,就在这时,李医师突然叫了许仙一声。
许仙上前去问道:“李医师你叫我?”
李医师道:“提上药箱子,跟我出去一趟。”
许仙疑惑道:“白亮呢,不是他跟着你老人家出诊吗?”
李医师道:“那小子闹肚子,蹲茅房去了。”
许仙”哦“了一声,提了药箱便跟着李医师出了济仁堂的大门。
路上,许仙也没多问李医师要去哪里。
到了地方,许仙才发觉是个大户人家。
看起来十分气派,非富即贵。
许仙跟着李医师登门。
进了门,那管事一边带着李医师往里走,一边说道:“李大家,你可算来了,我家夫人肚子疼的厉害,也不知怎了。”
李医师道:“莫慌,老夫一定尽力为夫人诊治。”
那管事道:“李大家的医术,老爷信得过,所以这才差人去请李大家。”
李医师道:“还有多远。”
那管事道:“就在前面。”
许仙跟在那李医师的身后,也不四处张望,就老实巴交的跟在那李医师的后边。
待到了那卧房之后,管事请李医师进去。
但却以夫人是女眷为由,让许仙留在门外。
许仙便留在门外等候。
等候之时,许仙侧耳相听,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也无甚出奇,就是李医师在望闻问切。
不多时,李医师开了方子,然后便走了出来。
待李医师出了门,与身后的管事吩咐道:“陈夫人并未怀胎,只是腹中有些胀气,老夫给陈夫人开一贴药,照方抓药,陈夫人三日之内,便可无虞。”
那管事闻言,道:“多谢李大家。”
李医师淡淡一笑,带着许仙出了府。
出了府门,许仙不禁问道:“李医师,这是哪家的府邸,看起来好生气派。”
李医师道:“说起来,你应该听说过这户人家才对。”
许仙疑惑道:“我听说过?”
李医师点头道:“没错,这是扬州知府陈伦的府上。”
“这位陈大人,先前可是在你老家苏州任知府的,去岁才从苏州调任扬州。”
许仙闻言,有些惊诧道:“是陈伦陈大人?”
李医师点头道:“没错,正是陈伦陈大人。”
许仙道:“那她夫人无事吧?”
李医师道:“没什么大事,肚子里有些胀气,这位陈夫人一心求子,来了扬州大半年,寻过扬州城中的许多名医,可惜尽皆无果,这次也不知道吃了哪个庸医开的方子,搞的肚子里生了胀气。”
许仙暗暗点头道:“原来如此。”
李医师在一旁叹息道:“要说这位陈大人,倒也算是个好官,可惜啊,如今扬州鱼龙混杂,想要在扬州有一番作为,恐怕是难喽。”
许仙道:“李医师,你怎么知道这位陈大人是个好官?“
那李医师笑道:“我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看人还是有一手的,当然陈大人来了扬州之后,也审了几件大案,扬州的百姓暗地里都称呼他为”陈青天“呢。”
许仙道:“陈青天,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李医师笑了笑,道:“坊间流传而已,做官的哪个不图个好名声,不过老夫见过陈大人两次,觉得这位陈大人应该是个好官,陈大人为官清廉,陈夫人乐善好施,在扬州城也是有名的。”
许仙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陈伦,有意思。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真没想到,本来应该在苏州相遇,谁知道会在扬州碰上。
只是这陈夫人的肚子应该是不怎么争气,还没有怀上孩子。
不过如果陈夫人去和观音大士求子的话,不知道观音大士会不会再给陈夫人赐个龙凤胎。
如今自家娘子与自己的际遇都被改的乱七八糟,不知道观音大士这位提点了自家娘子多次的大佬是不是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不过想这些也没什么用,眼下还是照看好白亮。
……
许仙和李医师回了济仁堂,看到白亮有些没精打采的,一问才知,白亮一大早的便跑了好几趟茅房。
李医师说他是吃坏了肚子,给他开了一副药方。
白亮本想照着药方抓药。
许仙暗自里给白亮扔了些灵气,想看看能不能早些将白亮的神魂记忆给唤醒。
可惜的是,白亮的病倒是好了,就是没有半分觉醒的迹象。
过了没两天,白亮突然晕倒在了济仁堂中。
李医师一搭脉,说是白亮中毒了。
许仙一听,当即便觉得可能是自己疏忽了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很平静,平静到自己以为袁天师的话一直是在危言耸听。
没想到,还是有人盯上了白亮。
好在白亮是在药铺中晕倒的,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很可能就直接被毒死了。
为了不引人耳目,许仙抓了药,替白亮服下之后,才用真元灵气给白亮祛毒。
白亮悠悠醒转过来之后,许仙便问了他接触了哪些人,去了哪里,吃了些什么。
白亮通通照实回答,但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许仙闻言,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看来这下毒之人,定然也是个高手,不然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的给白亮下毒。
而且还瞒过了自己的眼睛。
自己每天和白亮呆在一起的时间可不短。
白亮并不知道是有人在害他,只以为是自己误食了什么东西。
许仙也没和白亮言明一切。
这也是袁天师吩咐的。
白亮看到许仙紧张兮兮的样子,反倒是安慰起了许仙。
让许仙不要太过担忧。
不过白亮还是嘱咐许仙不要将他中毒的事情,告诉他母亲。
许仙自然明白白亮的意思。
突然发生的意外,让许仙明白白亮的身边并不是很安全,所以他必须时时刻刻的盯着白亮才行。
又过了些日子,兴许是许仙的日夜看护有了作用,也许是那些藏在暗处的毒手变的更加小心,没有继续出手。
直到临近端午。
许仙和白亮上街去买东西。
许仙才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他感觉到好似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和白亮。
只是人群集市之中,那道窥伺感一闪而逝,让许仙来不及确定那股感觉的来源。
不过在往后的数日里,许仙都感觉到了这股窥伺感。
这股窥伺感让许仙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
自己虽然已经在贴身跟着白亮,但是毕竟有很多时候,白亮还会离开自己的视线,若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想要害白亮的性命的话。
也一定会找到机会。
如果不想让他们找到可趁之机,就必须给白亮也加强训练。
所以端午前一天,许仙趁着在白亮家里,与白亮神秘兮兮的说道:“亮子,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白亮见状,不禁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许仙道:“亮子,你想不想学武?”
白亮闻言,摇头道:”学武作甚,我就是一药堂的学徒,背药方还差不多。“
许仙闻言,不禁有些受打击。
严重怀疑白亮到底是不是将星。
如果是将星的话,难道不应该听到练武就很兴奋的吗?
连武功都不会,将来如何上战场厮杀。
难道要做个儒将?
可是再儒将,也得会两手保命的功夫不是。
许仙口干舌燥的和白亮说了一通,没有把白亮给说通。
反倒是听白亮说了一通大道理。
“贤哥,我知道你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情,担心我被人害了性命,我都和你说了是意外,我就是一个药堂的小学徒,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谁会没事做来害我的性命呢。”
“我答应贤哥,以后我进进出出的,都小心一点便是了,吃东西也小心一些,尽量不吃外面的那些食物。”
“再说了,人家那些练武的都是从小练起,半路出家的都不行,你让我读书写字还成,你要我练武,我可真学不来,我看石头倒是练武的料子,不如你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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