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直到出了派出所。方别才终于有空询问两人事情的始末。“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我不是让你们去找药吗?即使你们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把自己弄到里面去吧?”
“天哥,你听我解释。”胖子硬着头皮把之前所发生的种种剧情告知了方别。
听完黄宝的话,他一脸黑,马上又给了时松一个爆栗。“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时松了,手脚放干净一点!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我不也想要帮忙吗?”时松一脸地委屈,小声嘀咕了一句。
方别一阵无语,随后又听到雷思柔开口问了一声。“是给我爷爷治失声症的药吗?”
他还没来得及敷衍过去,黄宝已经心急嘴快如实回答了。“对,不知道哪个神经病把全城各大药铺的珍贵名药都买下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能提供药材的小诊所,结果却又遇上了一些意外……”
他心想这下糟糕了,事情被脾气火爆的雷思柔知道了那还得了?果不其然,她凶狠地眼神射向方别。“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亏我父亲还那么信任你!”
他完全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讲起,干脆来了一个默不作声。任由雷思柔怎么说,他都闭口不答。两个小弟倒也不是真的傻,见势头不对,也乖乖闭上了嘴巴,什么都不肯说。
雷思柔询问了半天,不得结果。最后只好气急败坏地坐上车,对司机说:“快,去中药材交易市场!”
司机当然不敢违背大小姐的命令,立刻发动了车子。这时,雷思柔又降下车窗,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喝道:“药方呢?快给我!”
方别犹豫了几秒钟,把药方递了过去。他担心不给药方会令雷思柔抓狂,尤其是在眼前这样的不明朗局势下。和雷国豪一家对着干,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
汽车很快汇入车流,渐渐远去了。黄宝和时松都望着方别。“天哥,刚才那美女什么毛病啊?凭什么对你大呼小叫的?”
“她是雷家主的女儿,身份尊贵。习惯了大小姐的生活,没什么奇怪的。”方别感叹了一番。“话说回来,我现在反而觉得雷国豪的这个女儿和他本人不是一路人。她刚才那着急忙慌的模样,绝对不是故意演出来的,她是真的关心雷老爷子……”
两个小弟一脸懵逼,听不懂他在自言自语着什么。毕竟他们还没有得知雷国豪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半晌,他终于从自己的思维里跳脱出来。“对了,你们今天有没有被什么人跟踪,或者被什么人偷袭?”
“刚才的警察算吗?”两人互相望了望,同时蹦出一句。
这个答案让他十分无语,却又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雷国豪还没有开始针对两个小弟,当然了,也可能单纯是对方觉得这两个家伙不值一哂,完全没有试探的必要性。
“天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回雷家吗?我肚子快要饿扁了……”
方别瞥了两人一眼,一挥手说:“走吧,我带你们下馆子去。”
三人步行了一公里左右,才找到一家小吃店。由于两个小弟实在饿得走不动路了,他们便在这家店里坐下来,点了两份快餐。
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忙着大快朵颐,至于方别则是一刻没有闲着,重新整理已经获知的种种细节。他试图从中找到自己可能遗漏的一些些关键,还原真相。“假如雷思柔并不知道自己父亲所做的一切,那么她的反应就显得很合理了。可雷国豪至于连亲生女儿都要隐瞒吗?”
他左思右想,绞尽脑汁。最后总算有了一丝眉目,仿佛找到了破局的关键所在。“事到如今,或许唯有那个人才能够还原七年前的那起盗窃事件了。”
“快吃,吃完我们去找王老中医。”方别催促了一句。
“算了吧,天哥。你还不死心吗?小苟他爷爷顽固得很,即使你亲自去也不可能劝动他的。”黄宝摸着肚子,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时松也跟着附和。“对啊,你难道忘记了。之前为了这件事,你们还差一点儿吵起来?”
“不,我已经考虑清楚了。现在雷家所发生的一切,归根结底,都要从七年前的那件事情开始算。解铃还须系铃人,王老中医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无论如何,我都向他求证一些细节。”方别坚定不移地说着。每一句仍旧让两个没有参与进去的家伙感到迷茫。
几分钟后,他们一行三人再度拜访了小诊所。时间不早了,诊所原本已经关门。然而,他们固执地敲了整整五分钟的门,终于“打动了”诊所的主人。
小苟开了门,一脸不情愿地骂了一声。“我靠,到底是哪个混球一直敲敲敲,大晚上的有没有公德心?街坊们不用睡觉了……”
“哎,方大哥……怎么是你们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直到看清楚对方的面目,小苟才收起了火气。
“你爷爷应该在家吧?”方别一问,小苟下意识点点头。随即,他大摇大摆,径直走了进去。
黄宝和时松落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小苟啊,你爷爷会武功不?”
“废话,我爷爷是中医,凭什么会武功?”
“哦豁,那你爷爷估计要倒大霉了……”两个家伙危言耸听,一个一个说得都跟真的似的。“天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方别见到王奎的时候,这位倔强的老中医,正戴着一副老花镜阅读一本药书。
他微微一笑,恭维了一番。“想不到,王老爷子一把年纪,却还这么努力提升着自己,实在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怎么又是你?”王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放下药书,不满地质问方别。“你是想重蹈你两个朋友的覆辙吗?”
“王老爷子,别发那么大的火气,对身体不好。我可不是非法入侵,是你孙子亲自给我开的门,欢迎我来的。”方别圆滑得很,不愿意落下什么话柄。
躲在一旁的小苟不禁挠了挠头,心说:我可没有那么说过……
王奎认真审视着方别,叹了一口气。“年轻人,我实在不懂,雷仲观到底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三番五次为他争取。”
“如果你非要我回答的话,那么我就实话告诉你吧。雷仲观只是我的一个病人罢了,我与雷家的关系也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紧密。而我之所以一直不肯放弃,也仅仅是为了尽到一个医生的责任!”虽然严格来说,雷仲观是老头子的病人。可是他们师徒,用不着区分什么你我。
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言辞诚恳,不容置疑。让从业了几十年的王奎有一点儿触动,曾几何时,他也有着那么一颗一切为了患者的心。只可惜,在漫长的岁月里,所谓的初心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了。
“哼,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药材交给你的。他雷仲观患病,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雷家那么神通广大,你们去其他地方买药不是一样的吗?”
方别摇了摇头,正色道:“别嘴硬了,王奎,难道你忘记了,你曾经也是雷家的一份子。你是雷仲观的专属医师!你有责任,保障他的健康!”
王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浑身一震。惊愕地反问:“你……你怎么知道?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