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那个杀手不见了?”许琳惊呼,从九楼看下去,地上除了一地混凝土造成的狼藉以外,压根没有血肉模糊的杀手尸体。“难道他不是人?他飞走了?”
“别瞎说,那怎么可能呢?”方别当然不相信,哪怕是他从九楼掉下去,肯定也要赔上这条小命,绝不可能安然无恙。
方别仔细观望了一会儿,忽然受到了启发,他对许琳说:“许琳,看那儿——看到五楼那根晾衣杆了吗?我估计杀手一定是在掉落过程中,把晾衣杆当作救命稻草,牢牢抓住。以他的修为,只要能够稍微借力,应该可以跳进楼道里……”
事实也正如方别所揣摩的那样,当时杀手眼疾手快,抓住了晾衣杆。虽然最终晾衣杆被杀手拽到变形,可杀手也成功保住一条小命。
“这个人凶神恶煞,不择手段。绝对不能放任他回去养好伤势再来找我的麻烦。”方别心思缜密,在得知杀手并未摔死的事实后,他立刻在脑海里换位思考,构思杀手接下来会做的事情。“他中了我一掌,不出意外的话,至少也伤到了内脏。应该跑不了多远……或许我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方别计议已决,他匆匆和许琳打一个招呼。“许琳,孟不二交就给你了。我马上出追那家伙,绝不可以让他逃之夭夭!”
“哎,方……”许琳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出方别的名字,方别便如一阵轻风,迅捷无比的下楼去了。许琳知道自己追不上方别和杀手,于是她也只能顺从地回到孟迪家里,询问孟迪的情况。
值得高兴的是,在孟不二的人工呼吸之后,孟迪几乎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也得益于孟迪是体育老师,身体素质本来就要比一般人好上许多。否则的话,估计现在孟迪还昏迷不醒。
“警官,那个杀手呢?”孟不二看到许琳回来,却没见到方别的踪影,不禁很是好奇。毕竟方别与杀手之间的胜负,直接关乎到他的生死。天底下,又有谁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呢?
“他掉下楼去了,不过,似乎并没有摔死。”许琳无法确定,只好那么回答到。
听完许琳的话,孟不二与孟迪这对表兄弟,都目瞪口呆,迟迟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从九楼掉下去还能活命的人吗?假如真的存在,那已经是怪物了吧,完全超越了人的范畴……
方别从孟迪住的那栋单元楼出来,一时之间迷失了方向。他无法肯定杀手究竟是往左边还是往右边逃走了。
幸好,这个时候,方别看到了楼下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群众们。那些群众看看地上的狼藉,又仰头寻找出事的源头,讨论得非常激烈。
方别径直走过去,询问众人:“各位街坊,请问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头高大,下巴又一道伤疤的男子路过?”
“没看见……”“抱歉,我没注意……”方别得到的回答,几乎清一色都表达了同一个观点。这令方别有些烦恼,莫非是他猜错了,杀手压根还没有离开单元楼,他还在这栋老旧的建筑里?
“小伙子,我刚才倒是见过一个高大的男人,不过他低着头,我没有看清楚他下巴上是否有伤疤。”一位热心的大妈的一句话,又让方别重燃了信心。
方别喜上眉梢,为了防止被误导,他又进一步追问。“大妈,请问你还记得那人的其他特征吗?”
“容我想想……对了,我记得他从我旁边路过,咳得非常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疾病。”大妈一语惊醒梦中人。方别一拍手掌,心里自言自语。杀手果然被自己打成内伤,所以他才会不断地剧烈咳嗽。
“谢谢你,大妈,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他往哪一个方向走了吗?”方别激动地与大妈握了握手,弄得大妈一脸纳闷,甚至开始暗暗感慨这个小伙子真是白长得那么一表人才,为人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虽然心里嘀咕,可大妈还是老老实实地为方别指明了方向。
方别拔腿就跑,以最快速度往左边追出去。他当然不会傻乎乎,漫无目的的追击。既然已经知晓了杀手受到内伤的真相,那么不难想象,杀手必然会去购买疗伤需要用到的药材。所以方别的目的地便是镇上的中药店。
三分钟之后,方别出现在了镇上唯一一家具有规模的中药店铺。他双脚刚踏入店门,开口便问:“老板,请问刚才是否有一个高大男子前来买药,他患有严重的咳嗽症状,而且面相凶横,下巴还有一道十分显眼的伤疤。”
老板想都没想,张口就回答:“有的有的,不瞒你说。那位客人现在就在里面休息呢,他不但买了很多中药,还要求借用我们的厨房,当场就要煎药……”
方别会心一笑,喃喃道出一句:“哼,这一次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跟随药铺老板进入后院,来到厨房之外,方别果然闻到了一股浓厚的中药气息,炉子上正在熬着一壶中药。从旁边丢弃的药材残渣来看,无疑是治疗内伤需要用到的。这一点,方别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毕竟他的医道可是比他的武道更加的高明。
“奇怪,人呢?刚刚明明还在这里的。”药铺老板挠挠头,有些不解。
方别转过身子来,正要跟药铺老板说些什么,却忽然瞥到厨房之外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从围墙上方翻越出去。有如此身手的人本来也不多,何况偏偏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这里,当然只可能是杀手本人。
方别不等和老板道谢,身形一晃,从老板身边闪过,迅速追了出去。只留下老板一个人在厨房里凌乱,由衷感慨:“卧槽,今天莫非是见了鬼了?刚刚和我说话的那个小伙子怎么一眨眼,也跟着不见了?”
翻过围墙,是一片玉米地。方别看得真真切切,杀手动作很快,脚步不曾停留,毅然决然冲进了玉米地里。而且最关键的在于,这个时节正好是玉米丰收的时候,所以杀手一旦没入玉米地里,方别要找到他无疑是难上加难。
方别默默吐纳三次,同时不忘服下一个补气丹及时补充消耗的内力。因为再过一会儿,使用四象合一秘法之后的虚弱期就会到来。方别可不希望追击不成,反而被杀手给反杀了。所以他步步为营,一切都以“稳重”两个字为基础。
踏入玉米地,方别一边拨开茂密的枝叶,一边凝神戒备,注意倾听着杀手的动作。然而,杀手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所以杀手干脆躲在原地埋伏着,一动不动。既不趁着方别视野不佳逃走,也没有要绕一个圈子,发起反攻的意思。
两人就在那么硕大的一片玉米地里,玩起了狩猎的游戏……
至于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可就很难说了。虽然方别现在状态旺盛,处于巅峰时期,看似是比较符合猎人的身份,但毕竟他现在除了层层叠叠的玉米丛以外,几乎什么目标也看不到,所以这就使得方别与杀手的起跑线基本上一致,想要找到杀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反观杀手,以不变应万变,耐心等待着方别主动送上门来。所以纵然他是一个被追击的目标,可在这一刻,却仿佛翻身做主,成为真正的猎人,布置好陷阱,静候猎物出现。
方别追击了十几米,猛然回头望去,自己已经深入玉米丛中,与杀手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