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离这次没有瞒着她。
莫多夏刚想说她可以帮忙,毕竟沉迷医术的大家很可能不为钱财所动,但是她有亚迩朱果还有好几片的奇珍异草。虽然除了昇姬草外,其他药草药性都太强,不适合直接使用。对莫多夏来说暂时没什么作用,但是对于药师来说,却都是稀缺难寻的宝贝。用它们来交易,成功的机会很大。
在莫多夏开口之前,顾楚离又继续说:“而且,若是他们触碰到我的剑根,便会发现我的秘密。不能冒险。”
“秘密有比命重要吗?”莫多夏道,“你现在不仅仅只是剑根的问题,剑根受损你没办法消化脉轮内的煞气,没办法压制寒毒,煞气和寒毒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顾楚离冷淡道:“鬼炎山可以压制煞气,凤栖国宝凤羽可以压制寒毒。”
莫多夏问:“你想一辈子窝在鬼炎山?”
顾楚离道:“是。”
“你!”莫多夏被气得无语,烦躁道,“随便你。”
“莫剑圣寿诞后我便离开。”顾楚离好似没看到莫多夏的生气,继续道,“我留下两个人给你,他们会听从你所有的命令。”
“所有命令?”莫多夏没好气道,“如果我命令他们把你抓回来,他们会答应么?”
顾楚离如实道:“不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莫多夏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烦躁,“你是不是觉得反正自己没几年好活了,干脆就放弃治疗了?”
顾楚离有些惊讶:“你……”
“对,我知道。”莫多夏抢过顾楚离的话,“一定会有办法消除黑水之源的影响,在我放弃之前你不许放弃!”
顾楚离拒绝道:“不必……”
“闭嘴,欠债的没资格说话。”莫多夏捏了捏顾楚离的脸,“你要是想放弃,先把一百颗亚迩朱果还给我。还不了就听我的。”
“多夏。”顾楚离几近无奈地唤了莫多夏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什么。
莫多夏的怒气被简单的两个字扫得一干二净,她的心炸开了无数朵烟花。顾楚离的嗓子是被棉花糖黏住了么,明明是清澈的男中音,怎么带上了甜甜腻腻的感觉。
莫多夏眨了眨眼,看着顾楚离的眼睛问:“干嘛?”
目光的对视,氤氲出粉红色的暧昧气氛。
莫多夏还没反应过来这让人心痒痒的奇怪气氛和奇怪感觉是什么,顾楚离却移了眼,冷淡道:“我暂时不碍事。要小心的是设下恶阵的人既然能在坂银世家设下恶阵,定然还有其他手段。我在恶阵之中吸收的煞气里没有人死前的不甘不舍及咒怨。在恶阵中的人死法残酷,咒怨比一般死于非命更强。这些不甘不舍及咒怨不会无故消失,怕是被引到了别处。”
莫多夏对于顾楚离这种一说不过就讲正事的习惯十分讨厌,但也只能跟他讲正事。“咒怨能用来干嘛?”
顾楚离道:“人死前的咒怨可引天劫。”
莫多夏怒了:“那你还敢吸进脉轮里!没有死者的咒怨你都差点挂了,如果咒怨没被转移,你是不是就死了!”顾楚离就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去吸收那些煞气的!
顾楚离却回避了莫多夏的质问,继续道:“这些被引到别处的咒怨很可能还是回被用于坂银世家。”
“我现在不想听正事。”莫多夏双手捧着顾楚离的脸,把他的脸转过来对着她,“我跟你讲,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这天下是你一个人的吗?这天下人是你一个人生的吗?你这样什么都想一个人扛,就能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吗?你就不能找人一起合作?为什么非要弄得自己浑身是伤还折寿?你这人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
莫多夏真的非常生气、非常生气。但说着说着,眼睛却不受控地发热,温热的液体从睫毛滴下,落到顾楚离脸上。
卧槽,怎么还掉眼泪了。莫多夏吸了吸鼻子,一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一手擦掉顾楚离脸上的泪滴:“我跟你讲,你的命是我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在你把三十九万两黄金都还给我之前,你的命就是我的,不管你想拿你的命做什么,都要经过我的同意。知不知道!”
可以答应么。顾楚离静静回想莫多夏说的一字一句,眼睛和嘴角不自觉染上了浅淡的笑意。
顾楚离浅笑的样子,可真好看。
莫多夏呆呆地看着,像是被感染了一般,扬起了嘴角。
“喵。”一直蹲在角落里的大虎小声道,“朕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来了喵。”
大虎松了口气,终于有人来打断莫多夏跟顾楚离了。他们两个周遭的气氛真是没眼看,它窝得远远的了,还是被他们的话酸得牙齿疼。幸亏莫多夏哪哪都聪明,在这方面是个傻的,不然以后日子没发过。
不一会儿,莫多夏也听到了两个人脚步声,而后是敲门声和鬼朗天的声音:“银瑚送饭过来了。”
莫多夏应道:“进来。”
鬼朗天推门进来,边走边说:“你们好几天没吃东西,先吃点清粥小菜,晚上再吃干饭鱼肉。”说着话看到顾楚离身上一团团贵重的亚迩朱果泥,又道,“弋王这不能自己吃饭吧?”
鬼朗天正纠结着要不要主动伺候顾楚离吃饭,莫多夏已经说道:“他不能动,我喂他。”
鬼朗天道:“你不饿吗?你也好几天没吃饭了啊。”
莫多夏接过银瑚手上的食盒,睨了鬼朗天一眼:“晚一会儿吃饭又饿不死。”
鬼朗天点点头:“也对。”
银瑚将矮桌放在床头,帮着莫多夏将食盒里的几盘清淡小菜摆放好,像往常那样退到一边时,却不像往常那样安静得仿若空气,而是似乎在犹豫什么。
莫多夏拿着调羹一边温柔地给顾楚离喂粥,一边好似漫不经心问:“银瑚,有什么事吗?”
“小少主……”银瑚还是犹犹豫豫,“银瑚去厨房往返的路上听好多人在说……在说紫茉小姐说的那是真的……是因为小少主和弋王违背了跟鬼炎山主人的婚契,被剑神之力和鬼炎山魂咒反噬,导致假的卍古之阵生成,间接害得近百人惨死,数百人剑根受损……”